论智慧与上神存在(上)

——从康德的三批判到人与神的哲学思辨

前言:

引发个人必须思考并将思路历程记录下来的,的确是身边广泛道德败坏冲击的结果。为什么会这样?法治为何会彻底扭曲?社会道德为何会失却底线?宗教对人性规范也基本失序?

以点污面,从量变到质变。假如哲学观念的社会实践存在时间上的延宕滞后性,那么任何时代一个大的哲学家的出现,都不太可能是苍生之福。越是声名非凡,就越会毁誉掺半,仿佛成了一种定律。

哲学是不是人学?哲学是否源于神学中人该如何自处并生存的智慧。为了更好地说明”大哲学家的出现并非苍生之福”命题,个人认为必须从哲学本身出发,自智慧起源及上神存在说起。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思考与探讨,个人期待与同好一起努力,共同去克服人类思想界尚存的瓶颈与难关。

仅此与大家共勉!

目录
一、人从哪里来
二、上神因人存在
三、康德的意志谬误
四、真善美还是善真美
五、神学与人学
六、伟大的二律背反
七、魔界及其两大入端
八、文明地平线
结语:智慧的昨天、今天、明天

一、人从哪里来

既然从哲学入手,那么必须厘本清源,什么是哲学?哲学就是philosophy,从古希腊语到拉丁文的演进,哲学就是"爱智慧"的趋势及其派生。是源于神学中人于自然环境该如何自我意识并自处生存的智慧学问,哲学不是从生物意义上出发的人学。

认清了哲学,那么哲学又如何对"人"进行观照?人有生命肉体,有思想意识,有群体感知。换句话说:什么才是人在哲学中的根本问题?是意识,还是本体?意识与本体的存在关系是不是蛋鸡理论?还是群体感知才是根本?

在回答"人从哪里来?"之前,有必要试着将"人"这个概念先行解构:

人之为人,有一个肉身生命个体的存在,这里且呼之为本体;

人之为人,有一个自我感知肉身生命个体的触感存在,这里且呼之为意识;

人之为人,还会有肉身生命个体感知同类个体的彼此共存,这里且呼之为共识;

不借助"天、地、人"古老哲学方式,因为排序显然无法对号;只是想于事实上厘清并印证"人"作为生命体的三维见(xiàn)在。

于是,什么是"人"?个体肉身、自我意识,他或她在的感知,就是"人"这个概念的三维逼真。

人从哪里来?纯生物学上的刨根,最后一定会陷入蛋鸡相循的理论怪诞。当然可以从进化论入手,借助分子生物学,甚至量子生物学的新概念,从细胞或基因序或柱出发,给出生命来源的答案;

抑或可以从神学入手,认同造物主概念。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然而,无论是进化论还是神造论,其所给出的答案似乎都只是一个粗浅的,无法拟真的对象。既使勉强接受,人从哪里来却仍然是个困惑。

从进化论来说:分子聚合成人形,到人的肌体功能发育与思维成形,这是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是的话,到底哪一刻"人" 才底定?抑或直到现在还是一个进行式?这似乎又太慢。

从神造论来说,那是一个绝对的,无需追问的闪念。上帝说要有,于是刹那间亚当和夏娃就在伊甸园中嬉闹了。这似乎太快,让人无法琢磨却仍旧会去琢磨。

从现有哲学体系入手,难道就不能得出一个更为精准,看起来更为逼真的人的诞生瞬间?

答案是:能!但事先必须从现有的哲学体系出发,继续去厘清什么是生物人?什么是自然人?什么是社会人?

生物人,也称类人。是指人机体组合成形后,进化状态中尚于丛林棲息的生物种群。这个阶段的人类尚无自我意识,虽普遍群居,但个体属无我意识状态,个体与个体之间亦无"我们"的体认感。从进化角度切入,作为一个阶段,这一时期可能非常漫长。

自然人,是有种群意识的生物人。显著特点是,种群意识源于种群之间因资源互争互斗的人祸血腥与死亡。他们的"我们"意识强烈,个体对"我"的认知却尚统筹在"我们"的概念之下,从属成份浓厚。同时对"我"的意识,只反应在粗浅的生理强占行为上,尚未落实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心理互通界面。更未从个体出发,推己及人至人类整体,也就尚未萌生出同理之心。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囿限于种族,无法上推及人类;"我"亦受困于生理需要,尚未提升到心理界面。

社会人,就是本文本章节所要讨论的"人从哪里来"中的"人"。他(她)们与神同时诞生于自然灾害施予人类的打击与惊惧,是灭顶之灾的偏差幸存者。恐惧既定,激发个体不得不对"我"作一个清醒的全面认识;而大面积族群个体的瞬间消失的实见画面,更在再次灭顶灾难来临当下,会迅急刺激并唤起着个体向神力悲鸣出并呐喊。生理与心理都托付神力指引,会产生生存所必须的理性及皈依,于是以神为圣殿的智慧系统也就确立了。社会人就是文明人,就是"人从哪里来"的"人"。至于西方中世纪的宗教黑暗,那是人窃取神名而为发泄己欲的狂奔,后面章节会用更多篇幅针对性加以阐述。

生物人、自然人、社会人,都是人形灵长类。由于所处生存环境的 不同,他们在进化的路上各有远近。如果文明是人的一道门槛,那么以神为圣殿的智慧系统的经验设立与理性遵从,就成了人之为人的一个标誌。

神爱一切世人,平等、自由、互爱的召唤,无非是要唤起世人在向神贴近的同时,激发出同理性的心理机制,并认同圣殿这套智慧系统,以使人类未来的生存更加安祥平和,更加持续久远。

最后,人从哪里来?人从自然对人灭顶加害的偏差幸存一刻而来,也就是"人与神与智慧同来,也同在"!

二、上神因人存在

上一章节中,揭示了神与人同来,且人又与智慧同在。而这一章节讨论的"上神因人存在",其实是"神将何处去"的话题。

有必要申明:造物主→上神→神,不是什么递减关系,而是同一神明在不定时刻的不同称呼而已。

在"人"来之前,祂是造物主,似乎永恒存在;在"人"发现圣殿并向其拜倒的当下,祂是上神,也可称"上帝"、"天主"、"阿拉"、"佛陀"或"长生天";在确立"圣殿"为"人"的智慧归宿之后,衪又泛称为神。

或许敏锐者已经发觉,从称呼上观察,似乎这是一种明显的降阶模式,是神走向人的影像定格。

联系上节"人从哪里来"中关于人的挪步。没错,对应上神的降阶,人类从生物人→自然人→社会人,似乎就在做迎向神的逐步升阶模式。一降一升,也就有了相向互融互撞的可能。而互撞的火花,就是智慧的泉源。

事实上神走向人,是神爱世人的具体表现;而人信服神,更表现人爱智慧的求存急切。

我们得感谢古希腊哲学先贤,是他们定义:哲学就是爱智慧, 就是在神的引导下,如何为更好生存永续结晶智慧。

这里仅就人类今天的哲学成就,透析一下神与人与智慧的具体关系:

人从哪里来?人从类人感知有我那一刻来,同一时间神也诞生;

神从哪里来?神从类人感知恐惧那一刻来,同一时间人也诞生;

智慧从哪里来?智慧是人恐惧之后的悲歌, 是人的意识与神反复碰撞互动后,摄服于神,认识到人自我无法全知全能的结果;

人与神与智慧共生,就算神被隐身,源于智慧的理性也依旧存在(诚然,这涉及到社会惯性及路径依赖效应)。

造物主永恒,上神却因人存在,这是不是一种悖论?

其实不是。为什么?因为在人之为人对上神有所感知之前,生物人或自然人都只是造物主所造物类的一种。既然造物主先万物而存在,又无论人对上神感知之后人是否能永远存在,上神都会始终存在,是以造物主即上神,是一个永恒存在。

既然如此,那"上神因人存在"又如何解释?这当然关系到人的意识。要知道,现代以西方文化为主的智慧系统是生物人"我"的意识与上神碰撞的结果。无论造物主或上神如何永恒,只要人的意识尚未产生,或有一天消失,不能到位或无法在位,那么这个永恒就不是人文意义上的永恒,更不会是哲学意义上的永恒,而是一种与人类毫无关连、超越三维、跨越时空与人类意识的永恒。

因此"上神因人存在"的说法,凸显的不是因神或因人的主次,更不是现代哲学体系中唯物与唯心看似无聊的思辨,而是承认一种根本性的事实:人类意识来自灾难现场的自我惊惧以及对神意识感知的结果。是以,意识本身就是智慧的源头!

三、康德的意志谬误

什么是意志?简单说就是驱动力,是源于意识的行为行动坚持。

请注意:意志是以意识为前提,而意识与神的反复碰撞互动才产生理性(即智慧)。因此,如果哲学家强调意志必须超越理性,那么这个哲学家一定是个疯子。很不幸,影响当今人类社会至巨的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似乎就是个疯子!

为了证明康德不是疯子,这里不得不从西方社会的历史进程切入。

请记住下面这些人与事的历史年表:

文艺复兴(14-17世纪);
宗教改革(16-17世纪);
葡萄牙占据澳门(1557-1999年);
荷兰占据台湾(1624-1661年);
康雍乾盛世(1684-1799年);
光荣革命(1689年);
伏尔泰(1694-1778年);
启蒙时代(1715-1789年);
康德(1724-1804年);
第一次产业革命(1760-1830年);
达尔文(1809-1882年);

西方自文艺复兴以降,原来被教庭压抑的人性慢慢抬起头来。文艺复兴,其实就是人艺复兴。是西方知识精英追求人格和个性突破原来宗教裁判所设定的藩篱,是一场向往纯粹人性的集体解放运动。

16世纪中叶,远东航路开通,往来商人、传教士所带回的东方资讯,似乎将更为古早的马可波罗东游神话印证成了现实。

如果是文艺复兴触蹴了宗教改革,那么远东航道的开通,无疑就成了启蒙运动的导火索。所以说,18世纪是西方知识精英们人人阵痛的世纪,当东方富庶不再是神话,自卑便成了一种情绪,如雾般在精英们的心中缭绕笼罩着。眼神望东,探索解惑并艳羡看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从东方人文入手,翻译介绍东方思想就这样成了传教士西归后的一时哄热。儒家、孔子就这样进入西方知识界的视野。

资料显示:自启蒙大师伏尔泰起、至少洛克、卢梭、狄德罗、康德、费尔巴哈等,曾亲近过儒术并取经。

伏尔泰对孔子的顶礼,开启了西方知识精英向东方的膜拜。到康德的三批判出台,应该达到了启蒙时代的高潮。再后来的叔本华、黑格尔、甚至马克思、尼采等,由于启蒙先行者们的思想在突破上帝概念的基础上获得了巨大声誉,后学们在启发之后,用不着再去捣弄儒学,也就朝着唯人性(非基督宗教传统理性)方向越走越远,直至诅咒上帝(指尼采喊出"上帝已死")也不在了话下。

溯及历史,只是条件性地展现时空。启蒙运动前,因宗教改革而在英伦引发生了光荣革命,然而足足一个世纪,除了思想上酿成理性认识与经验唯识对立对峙,于社会成就上仍不见什么立竿见影的喜色。欧洲知识界仍然集体闻东方康乾盛世而不得不黯然,因此将启蒙时代等称为理性时代,个人认为显然是不恰当的。

在个人看来,所谓启蒙运动就是被宗教裁判所窒息的人性,因着马可波罗东游神话被证为现实后的群起不安与躁动。关于这个评判,或许现存的伏年泰颂孔诗就是铁证。

换句话说,启蒙时代的大师们心情是急切的,他们已不耐烦眼见光荣革命后理性干预社会发展的牛步,由着对东方的艳羡,他们出现了情绪上的集体沸腾。这种沸腾仿佛催促着任何一个知识精英赶紧从窒息的人性中爬将起来,用人性到人性中去寻找(这话有点绕,但仔细思考,完全成立),似乎那里才有真理。

这些启蒙思想家,承袭着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思想特性,变本似的对人的本质和人的地位展开了广泛探讨,现当代人类思想的基本刍型便由他们所奠定,"人性"一词就这样成就了四百余年的热闹与喧哗。

结束铺垫,让我们回到康德的意志。

要理解康德的意志,务必先行了解他的《纯粹理性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康德的意志虽在第二批判出现,但第一批判是为第二批判服务的。

什么是纯粹理性? 康德是如何批判的?批判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在理性之前加上"纯粹",就体现了康德的批判精神。什么是理性?理性就是理智,就是人类认知、思维、行动实践的规范及主导。

在康德批判之前,欧洲的人际间显然是存在"理性"的。只是旧有理性碍于上帝存在,与康德个人思虑所得的理性有所出入,所以康德提出"纯粹理性"以别于上帝存在的理性。可以想见,这是受笛卡尔(从自我出发怀疑)及伏尔泰(恶心教庭)双重影响的结果。

正因为康德怀疑"理性",所以才推出"纯粹理性"为他所认定的理性作证明。理性该如何纯粹等同理智要如何纯粹,尽管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并未排斥上帝存在,但从他怀疑"理性"的起点俨然就有了试着勿视上帝存在的倾向。或许启蒙一代知识精英们的宿命式规律就在这里!

质疑康德为避休谟锋芒才在休谟(1711-1776年)逝世后五年的1781年推出《纯粹理性批判》或许是荒谬的,但时隔六年后的1787年,康德又修正再版似乎又证实了上述质疑的合理。

事理上分析,首版《纯粹理性批判》中粗糙的先验论是经不住休谟一再追问的。尽管休谟也是经验主义者,但休谟著述过《人性论》,在康德之前还曾率先揭示过先验命题、讨论过理性。是以,就休谟那种怀疑一切的气势,恐怕不是"理性纯粹"的康德所能招架得住的。

康德自己在再版序言中,用"纠正、沌清、弥补和补救"来描述再版的内容修正。两版《纯粹理性批判》尽管差异巨大,但却要等到50年后的1837年,康德的真正拥趸叔本华发现并指出,才引起知识界的广泛关注。诚然,这只是题外话而已!

再回到什么是纯粹理性? 纯粹理性就是经验之外的独立理性,"批判"就是观照。

康德的用心是想勿视旧的上帝存在的理性认识,从不信上帝的东方借鉴人性的纯粹出发,建构新的理性来源、范围和认识界限。《纯粹理性批判》全书两大部份都在强调先验性,第一部份讨论先验原理,第二部份推出先验方法。

前面提及休谟也曾揭示过先验命题,尽管着墨不多,未曾单独开篇讨论。但从休谟的先验到康德的先验,显然差距在上帝存在的境遇与纯粹人性的张扬上。康德想干什么?为了寻求真理,准备信马由韁乎?

没错,《纯粹理性批判》的"先验"就是为将要到来的《实践理性批判》的"意志"作服务。个人在这里给个假设:如果康德生于达尔文之后,"伟大"的三批判或许根本都不会发生了。

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意识→经验→理性→先验,其实是同一事物的不同阶段、不同侧面的不同称呼。康德因着启蒙时代的急促脚步,刻意张扬人性,也只是表现了他及其整个时代的局限而已。上帝存在的先验与张扬人性的先验,差距在哪里?有多大?其实就两个字:底线!

说起来荒诞,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不是要建构新的理性、来源、范围与认识界限吗?结果只有来源是人性,范围与认识界限都将很快消失。因为《实践理性批判》中康德即将代上帝行事,悍然用一个绝对命令让意志必须超越理性,马儿很快就要跑得欢了!

为什么用马儿跑得欢来形容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呢?不就是因为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想试着脱离上帝存在的语境而张扬人性吗?这下好了,算是彻底放开了,上帝在康德的"实践理性"实践之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印象。

读康德者多如牛毛,解构三批判的著作自然也汗牛充栋,就不知有多少人从《实践理性批判》中读出了儒家道统伦理的影子。

个人在此不客气地说: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就是对儒家概念的硬搬,而且搬得还很不高明。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也没什么浩叹的,还是那句话:生于启蒙时代,眼神向东已是一种命定。只不过康德挑了大梁罢了!

什么是实践理性?实践理性就是人性,也就是意志。为什么说康德生搬儒学却不高明?关键是摊开《实践理性批判》及儒学要素, 很多概念可以生生对应。

如:实践理性=匹夫=大丈夫=人性=意志;绝对命令=纲常;道德=四维八德;理性=五伦。由于康德对远东社会缺乏真正的了解认识,仅就"不信上帝,却拜祖宗、讲来世"的传教士转述,加上翻阅了一些儒术译书,用硬套的方式实足地上演了一把西方拿来主义。西方学人及东方坊间研究者说《实践理性批判》十分艰涩难懂,在下作为"龙的传人"只好回报一个不太礼貌的微笑了事。

能不难懂吗?康德本就急切囫囵,对一些基本的儒家概念都没有吃透。为了赶着发出系统性的第一声,可说到了赶鸭子上架的地步。康德或许永远也没想到,他的意志第一,超越理性,后果就是法国大革命的断头台,路易十六的脑袋不因他的著作难懂而幸免被砍。

因此,如果从"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出发,那么意志超越理性是绝对荒谬的。

人类历史有其偶然性,其实哲学又何尝不是?否则康德就肯定疯了!

四、真善美还是善真美

尽管康德的三批判艰涩难懂,但他高举的"张扬人性"大旗却喧嚷至今,仍未停歇。政治上的民主、极权对立;经济上的凯恩斯主义、米塞斯主张对立,文化上的民族融合、宗教排他对立,似乎一切的一切皆因康德的绝对"意志"寻仇于上帝的结果。因此介定意识壁垒对立(即意识型态对立)绝对始于康德,或许并不冤枉他!

让我们再来审视康德的三批判。

如果认同坊间解读:《纯粹理性批判》是求真,《实践理性批判》是求善,《判断力批判》是求美的说法成立,显然《纯粹理性批判》让压抑的人性向上帝(神)发起挑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为什么?

因为西方社会经过中世纪千年,的确已经窒息得太久了。"真理"中只剩神的话语,本该应有的人性已呈完全缺位,人类看不到希望与未来。于是人性抬头,必须找回原来于"真理"中必要存在的位子,人类文明才可持续。

这里用简单事实来加以介说或许更加显明易懂。如果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的社会中,人与神的话语权是相间互补的话,那么西方社会从黑暗中世纪走来,神的话语权已占据绝对主导,人与人性已被极度压缩,从属似的以至声音全无 。康德借《纯粹理性批判》忽然怦地一声雷,这当然让人眼前一亮。人要挣回自己的话语权绝对无可厚非,康德之所以为康德,关键在于历史性地挑起了全面突破思想禁忌的大梁。

《纯粹理性批判》即使是从勿视上帝存在的角度出发,也是可以让人接受的。既然上帝已经视人为无物,为争话语权,当然人也可以从自己一极出发,无视对方以求张扬并凸显人与人性的要求与存在,这是人性挤入真理找回位置的有效手段与必须。因此《纯粹理性批判》可视为康德为"真理"正名。真理中不该只剩神(上帝)的单席话语,而应是神与人的两席和谐共存。《纯粹理性批判》就是康德于理论上为人作势,也就预示了人与人性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了解了《纯粹理性批判》的求真之"真",让我们再来看《实践理性批判》的求善之"善"。

上节述及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中所高举的意志是谬误的,因此其所求之善,不但可能是不善,甚至还完全可能是求善得恶。为什么这样说呢?

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神以圣殿的方式对人的谕示,除了启迪与诱导,另一侧面其实也尽规范与勉诫,要不智慧何从说起?因此,人类文明也是人与神互信与权衡的结果!

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 中用绝对命令式的纲常为人性意志开道,意志超越,理性,等同人与神共建的智慧系统被彻底抛弃,意志之上已无羁绊,也不需要羁绊。

说康德代上帝行事其实还算客气。更不济的是,代了上帝行事之后,竟还怜悯似的慰留上帝存在,以备一旦意志执行未果,让上帝为生命祈求的轮回解套。

就这样,上帝俨然成了为"实践理性"服务的小厮,这算什么事?显然康德是受远东儒家影响太深,所谓意志超越理性就如同君权至上。没经历过只凭听闻的转述以及个人的想像,康德还认为自己真的找到了解剖远东富庶的文化密码。这不,急切般造作系统性的理论转化,当然是为了向东方直追。说句不好听的,康德如果今天再世,他会懊恼不已。因为远东富庶与儒家的那套虚妄修持其实没有多大关系,真正原因是地理环境加工蜂、工蚁的辛劳累积。

道德至上,纲常置顶。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所揭示出来的"善",能是善不?遗憾那个时期的康德无从阅读并了解远东王朝兴衰史。之所以兴致满满,那是在揭示理论的兴头上。真正实践推行,由于意志缺乏理性作准绳,任何规模性的社会事件,都会呈现摧枯拉朽的态势;更何况一旦上位的主推者换人,那就等于换了执行意志的脑袋。如此一来,任何一样纠集社会人性的举措,都可能会是洪水猛兽,社会秩序不乱才怪。

是以康德的实践理性之善,一言蔽之,他所心仪的东方富庶其实正如他用《实践理性批判》所演绎的"看到贼吃肉,不见贼挨揍"的理论虚妄,就是远东儒家那套无从落地的道德理想翻版。康德尚未虑及的是:一旦绝对命令下的意志脱轨,不再接受道德约束就会呈现无限膨胀,人祸灾难就在眼前了。

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脱离了理性的意志就不是意志,而是欺妄;脱离了神与圣殿的善,也不再是善,而是戕害人类最直接、最实在的恶。

我们再来审视康德的《判断力批判》是如何揭示美的。个人认为,《判断力批判》是三批判的最终落点和灵魂。

用一句中国俗语或许更加明了三批判的重心:"是骡子是马,牵出来蹓蹓"!如果没有后来第三批判的蹓蹓,康德前面的两大批判也就是一堆吃饱了撑出来的言辞,于人类社会的发展影响就不会有后来的巨大。甚至于启蒙时代的启蒙效果,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响与建树。

事实上前两大批判出版后十年,康德自己也说过,不见思想界有何反应与评论(当然,这与哲学思想本身对社会影响存在时间上的滞后性有关)。

所谓真善美, “真”是行动轨迹,”善”是方向与驱动,”美”是结果是意义也更是反响。

试想,如果让美缺席,真与善如何挂钩?而且,如果美不成其为美,说明真也就不真,善也就不善。这在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的哲学系统中,几乎已是铁律!

康德的《判断力批判》从美的形式表现,到判断、鉴赏,还是掣起了一贯的先验概念。在个人看来,这个几乎贯穿三批判的先验理论其实无非就是直观、直觉的理性。从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的理念出发,表现为先验的理性也就是文明逐代累积的经验,在系统化后经代潜移的结果。

这道理不难懂,之所以个人到三批判的最后一个批判才戳穿康德的深奥,除了《判断力批判》是三批判的落点和灵魂之外,主要还是这个阶段比较好用比方事例切入,免去一大堆冗繁叙述仍然不得要领的尴尬。这里且以花之为花,为何人人愉悦、驱近,来撕扒康德窃以为发掘到真理的"先验"。

其实无证据显示,人一生下来就会望花愉悦。新生儿对花的感觉是随着心智成长逐步形成的。花衣服、花摆设,父母长辈对花的形态及情感流露等,无不成为新生儿的教科书。有些花有毒,室内摆放必须注明提醒"不宜靠近",其实更是这个话题的最好解套。当然,还有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成语可以成为间接证明。

其次,先验也不是先天。因为先天感应只规范并凸显在物种的特性方面,如哺乳动物的新生吮奶,牛羊新生下地几个小时就能起身行走并奔跑等。

否决了康德的先验概念,那么康德的三批判还能成立吗?当然成立,要不怎么会有"历史局限"这样的判准呢?前节个人不是已经指出,只要康德生在达尔文之后,三批判就不可能成文了。

回到《判断力批判》。康德将只存在于形式的自然美、天性美称之为"纯粹美"。纯粹美不与道德、价值发生关系。纯粹美由于从直观形式到审美观察之间不经人文处理(唯美之美),所以必然不会是人文中的理想美。与纯粹美对应的是经过人工装点、装扮、装饰,或在形式基础上中经人文处理再进入审美视野,康德称之为"依存美"。康德认为,依存美才是理想美。而理想美中所谓的人文处理,无非就是经过道德透视,从中添加或增赋了人文内涵而已。

由于《判断力批判》是西方中世纪后第一部系统论述美学体系的著作,逢山开路,细节不甚周全也就在所难免。

首先,康德的纯粹美就存在一个对应角度问题。还是拿花儿说事:花之为花本身仅是一个形式,一种现象。在到达审视者眼中之前,其无所谓美与不美。然而审视者在收到花的视感讯息后,为什么就会认定花是美的呢?原因简单,是花让审视者看了心里舒服、高兴。

请注意,审视者心中涌现的"舒服、高兴",其意念绝对出于直觉、直观的理性感应,所以花儿美了。相反,由于审视者的特殊原因,如花粉过敏,或个人对某种花儿有什么特别伤心,恐怖的记忆。那么在接收到花儿映入眼帘的讯息后,就会表现出嫌恶,花儿也就不美了。

是以纯形式、现象的美到底是不是美,能不能美,不是先验在判准,而是理性和非理性在判准。所以,个人在此要忤逆康德这个哲学大家的是:真正"纯粹美"是不存在的,就像19世纪中后期唯美主义者的理想追求一样,永远只能停留在想像之中。

纯粹美为什么不存在?难道花儿作为一个形式、一种观象不是现实存在吗?答案是:花儿的确属于形式、现象的现实存在,关键在于审视者不是一块理性白板。要不,让个白痴去判准一番如何? 那还有结果吗?且不说白痴审美,东方人有一种抓周的文化习性,大凡抓周的结果,最终能说明什么呢?谁来申述一番试试。

是以如果康德的"依存美"概念成立,那么从对应角度出发只会发生两种情况:

一、纯形式或现象→理性审视→个人称之为"客观美";

二、人文介入形式或现象→理性审视→沿用康德的理想美;

《判断力批判》中还揭示了崇高(当然也可以称之为伟大)。为了厘清崇高在人文中作为大美的化身,康德借用数学中的无穷概念和动力学中的极速概念来加以说明。这太惨不忍睹了,简直语无伦次,比方不当也就越说越糊涂。

老实说,如果无视上帝存在谈"伟大"或"崇高",那只剩数大就是美了。也难怪康德要举数学和动力学来虚张声势,如果当时有核弹问世,康德一定不会漏掉用核爆举证。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美学奠基者,后世也不用对他太过苛刻。无论"伟大"还是"崇高",康德能意识到目的+审美+反思认可=伟大或崇高,还真的足够做美学祖师爷了。

因此,在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的时空中,作为人文中的大美化身,"伟大"或"崇高"并不如康德揭示的那样"与美对立"(估计康德在哪里拣拾了"干大事不拘小节"的儒家训诫),而是在理想美的实现环节上,多了一个公允认可程序。如果借用现代物理学术语,那就是"依存美"到"伟大"或"崇高",中间存在矢量的差别。也就是说当有人惊呼这人或这事"伟大、崇高"时,大家一致用的是反思追证并最终公允认可的态度。因此,"伟大、崇高"需要时间作底蕴,而后才能确立。表现式子就是:

伟大崇高(声言或不声言)的人文介入形式或现象→有人理性审美发出惊呼→大家一致追证公允认可→伟大崇高成立;

此外,康德还发现美学领域存在二律背反现象。其实,只要不排斥上帝(神)存在,在人与神共存的天宇下, 二律背反现象不是必然发生,而是必须发生的,后面会有单独一章对此展开论述。

跟着大哲学家康德踉跄了一段"真善美"历程,如果真=轨迹过程,善=方向动力,美=结果反响成立,那么排序到底是"真善美",还是"善真美"?

喊了至少二百年,全球思想界也曾在此聚焦。从事理逻辑出发:方向动力→轨迹过程→结果反映,尽管的确是个循环且相对封闭的系统,但头绪上如何展开还是可以鉴别出来的。这正如个人高举的"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的系统一般,如果没有生物类人,又谈什么自然人、社会人呢?

尽管绝对命令下的康德”意志”殊被思想大家们诟病,批判者也汗牛充栋。可到目前为止,只有在下这个一文不名的家伙敢于直截地指出:"真善美"排序有错,应该是"善真美"!

“方向动力→轨迹过程→结果反响”,这恰好对应上个人所揭橥的"人与神与智慧同来同在"系统。这里如果试着用一个完整句子表达一下理想的人类社会,那就是:从人的欲望出发,经过神的督导与勉诫,最终收获结果又反响成智慧与理性,促发新一轮人类欲望,再出发就是下一个季节轮回。因着人的欲望(本来可以无穷大),神的眷顾(大不是美,必须兼顾人类永生与平等自由),在智慧的导引下,生存永续,平等自由,有条不紊。"真善美"必须重新排序成"善真美",理由就在这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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