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游记之三——古树和蛇
·中 平·
中国的宫殿或庙宇前，大多有一对石狮子，泰国的宫殿或庙宇前，大多有一对石象，我发现，柬埔寨的宫殿或庙宇前，大多有一对直立的眼镜蛇头。眼镜蛇的头上又雕刻着几个对称的小眼镜蛇头，所以有5头的眼镜蛇，7头的眼镜蛇，皇宫前的眼镜蛇是9头的，9是最高的象征（即左右各四头），就如中国的宫廷瓷器上，最多的有9条龙。 
眼镜蛇的身体是园园长长的，正好作为台阶的护杆，既实用，又保持了眼镜蛇的完整性。在吴哥，我更看到，眼镜蛇的身子被作为拔河的“绳子”，拉着眼镜蛇的古高棉人石像，正好成为眼镜蛇长长身体的托柱，很有艺术感。
导游说，眼镜蛇是柬埔寨的“神”，我问，为什么柬埔寨的神是眼镜蛇，不是其他动物呢？导游说不知道。我估计，古代柬埔寨的丛林里一定有极其多的眼镜蛇，高棉人恐惧蛇，敬畏蛇，就把眼镜蛇供奉为神。柬埔寨人和蛇有一种千年的联系和感情，我就拍到了一张照片，是一个7，8岁左右的柬埔寨小女孩坐在小船上，身上盘着一条2米长的蟒蛇，小女孩的右手握着蛇颈在观看，没有任何恐惧，蛇也没有任何要攻击小女孩的意图。一般人都会对蛇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但柬埔寨的孩子没有。 
我们的旅行车来到“塔普伦”庙(Ta Prohm)，此庙建于1186年，导游说这是王太后的陵墓，旅游书上说这是尊奉婆罗门教用的，这些对我们都不再重要，因为我们来此，是看百年的奇树，是看千年的怪藤。
一进“塔普伦”庙，就看到一棵长在庙宇顶上的大树，大树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腿粗般的树根从庙宇顶上向下盘游，如同巨大的蟒蛇在爬行，有些树根直接穿透了庙宇顶的石块，远远看去，象一只大鹰的爪子，牢牢地握着庙宇。树根固然是向下长的，但怎么会是从庙宇的瓦上开始的呢？估计当年是一棵小树苗，落在庙宇顶上，几百年的时间下来，越长越大，越长越壮，最终，树比庙宇大，到了今天的模样。 
这样的树不只一棵，总有近20棵，一棵比一棵大，一棵比一棵奇。有一棵树的根把庙宇墙上的雕刻都盖住了，但在树根间隙中露出了一个佛象的脸，柬埔寨人就认为是佛的伟大，游客当然马上把相机都对准了这个佛脸。还有一棵紫檀木，据说全柬埔寨只有这么一棵了。我有点置疑，柬埔寨这么多未开垦的热带雨林，都查过了？北京的纪晓岚故居前也有一棵。我在北京成寿寺路上的红木家具市场也看到过一套6件紫檀木的沙发，1万6千人民币（2千美元），假如整个柬埔寨只有一棵紫檀木了，价格应该要贵的多，看来柬埔寨导游的信息有点问题。但柬埔寨导游很会说话，有个游客问，柬埔寨有小偷吗？导游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有个外国游客，要考察那个国家的小偷厉害。他每次显露地从钱包中拿出300美元放进衬衫口袋，在泰国，给偷了200美元；在柬埔寨，给偷了100美元，在广州，一摸，钱包早没了。
又看到一棵长在庙宇墙外的树，它的树根穿过庙门进入了庙内，足有6米长，象一条大蟒蛇游了进来，匍匐在门槛上，当年吴哥的高棉人怎么能在月光下分得清是蟒蛇还是树根呢？ 
进入到庙宇深处，才发现有些庙宇的建筑和巨大的树根已成为一体。树根从石塔中穿过，又从庙墙上返回，倒塌的大石块把树根压住，长大的树居然又把大石块举向了高空。墙看似要垮了，正好有棵树撑着，大树要倒了，正好有个石塔档着，现在，要你把一块石头从树根里搬出来，也无法搬；要你在石堆里把一根树根理出来，你也理不出来，树石已成一家，电影《古墓丽影》就是在这儿拍的。 
这样的塔树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幅艺术品，用长焦距镜头，可以拍到1000年前塔树共舞的塔普隆，百年老树缠绕着千年奇石，但你能从照片上指点得出，是树还是庙宇，是人还是自然，才是“塔普隆”的主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