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宫与二茬罪

 

二进宫与二茬罪

读者:张达聪 11-8-2024

大选之夜我被凝聚在电视机前观看选场鏖战近五小时,临近半夜时眼看地图上「全国山河一片红」,仅剩几片蓝云点缀,老男人已得二百多票,而女的才九十票稍出头,端的是大势已去,我眼皮再支撑不住,不如洗洗去睡。

次晨尘埃落定,女的没能如愿创造所谓「她的历史」(Herstory),倒是老男人硬是开天辟地,成就了历史上最老的当选总统,也是第一个已被刑事定罪和以桃色丑闻而臭名昭著者居然鲤鱼翻身,即将二进宫成为回锅肉。难怪电视台脱口秀建议,以后任何单位的求职表上不该再让人填写是否有犯罪记录一项,因为此种人连总统也能照当不误了。

老男人能连奏凯歌,第二次击败一个女对手实不意外,就跟上次希拉丽败北一样,关键是许多民众都已百般厌倦民主党人的一套过左作法(sick tired of),比如一味开门迎「客」、齐刷刷在死去的黑人画像前下跪和轻罪化等,甚至于还在首都华盛顿通往白宫的热闹十六街上用黄漆顶天立地书写「黑命贵」字样,何苦呢?加上物价频升、犯罪率居高不下和非法移民涌入等问题,憋了一肚子气的共和党支持者踊跃投票应是题中之意,而所谓的民调偏偏又出了洋相。

细究起来,作为民主党领袖的现任总统拜登难咎其责,他当初选择那兼有女、黑双料身份者当副手显然纯为拉票计,尽管此人无论人品还是技能都未必上乘。拜登曾经踌躇满志,以为可如08般顺利连任,未料后来因老态龙钟、言语不清而被迫退选,闹到临阵换将,蜀中缺才,仓促间只能把此女推上前台,结果纵有年龄和「巧笑倩兮」优势,依然一败涂地,输得比希拉丽还惨,连普选票也丢了。

还得提一下那位在集会时趴在屋顶上企图褫夺老者性命的疯狂枪手,其「舍身精神」固然了得,不惜陪上自家小命,但结果适得其反,恰恰帮助塑造了一个无所畏惧、振臂高呼的悲剧英雄形象,给老男人添砖加瓦,凭空搜集到无数同情票。枪手当场被击毙,死有余辜,但他如能响应文革的表面号召,拿起笔做刀枪,口诛笔伐地表达异议,剧情也许会有所改观。

美国人谈到总统大选时常喜说两害取其轻,此套话不幸对今年状况异常吻合。我的一个白人邻居老太早跟我说,两人里没一个中她心意。选举日当天我遇到一个黑人女邻居,她竟然也说她哪一个都不想选。凭心而论,我不希望看到那位随心所欲、刚愎自用、几乎神经错乱、说话毫无遮拦、出牌不按常理的老男人上台。四年前他拒不认输,公然鼓动喽罗冲击国会绝对是妄自尊大和无视国法的极端行为,是劣迹昭昭。

只是既有选举权理应珍惜,我用邮寄方式把自己的选票早早送交,履行应尽的神圣义务,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被听到。选举日当天我又自告奋勇地开车送妻子去投票站当场投票,当被问及我是否也来投票,我回说我只是优步车驾驶而已。我女儿更是自愿从纽约坐车去摇摆州之一的宾州,完全不计报酬地挨家敲门为她倾心的候选人拉选票,其火热心肠只能让我自叹不如。女儿既是「虎门」之女(我确实生于虎年),她甘为哪家出力应可想而知。

然事不遂意,回天乏力,眼看我辈又将成为大嘴巴的子民,历时至少四年,忍气吞声地服膺他的英明领导,听从他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吃二遍苦和受二茬罪?听新闻里说有些名演员和女歌星等表示不甘屈从,要设法离开美国另寻宜居之地。可此地有我们的坛坛罐罐,挪树搬家哪有这等容易?除非能追随马斯克到火星移民,倒还别有情趣。目前至少有个明显好处是不必再担心有脸红脖子粗者去包围国会大楼,而已在玻璃橱窗上钉上木屑板的商家们也可尽管放心地把它们拆下来,还橱窗以浓妆淡抹的原有美色。

关于 张达聪

来自上海,在上海市上海中学仅读到初中即遭遇“文革”,曾十年荒废于工厂的“再教育”,恢复高考后方考取上海师范学院中文系读书。 1982年考取复旦大学新闻系研究生,1984年来美留学,先后取得硕、博学位。之后在南方阿拉巴马州的大学和中学以及纽约市的高中任教多年,2019年终于功未成也身退,始过上“悠然见南山”的舒心日子,再不必打卡上班,只需考虑到旅游圣地打卡拍照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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