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也怕打针

男儿也怕打针

读者:张达聪,10-24-2024

正值预防流感打针之际,美国食药局(FDA)核准喷鼻式疫苗「流感雾」上市(FluMist),给无数悸针族带来喜讯。我虽为男子汉却也怕打针,每见尖利针头便毛骨悚然。如今虽无大恙,然每年两次例行打针仍难脱逃。一为年度体检抽血,二是秋末流感防范针,均属势在必行。今年八月底我循规作体检验血,双臂竟被连刺三针方抽出血样,让人余悸尚存。

因为纽约的一家诊所周末早上也营业,可免须持空腹的客户整个上午挨饿,我于是赶在八时多抵达诊所。一个西裔年轻姑娘出来接待,按例在我左臂绑扎橡皮筋,让我捏紧拳头,在我小臂上一番敲打以探查血脉。

姑娘接着在我手臂擦拭酒精棉,我知时辰已到,无助地合上双眼,慷慨就「针」。谁知姑娘下针后把针头在我皮下来回移动,许久对不准血管,只好拔出针头,连声说我的左手血管太难觅。既然左手不行,我唯有主动献上右手,还解释说我右手力大,血管易露。强压内心恐慌我又挨一刺,然后又是上挑下捻,但就是兵不血「针」,右臂同样败北。年轻姑娘连声责怪我右手颤动导致失误,我有口莫辩。

总算她没硬撑到底,而是跑到里间请来一个微胖的黑妇人相助,我猜想应是姑娘的师傅。师傅利索地在我左臂再次下手,毫不含糊地一针见血。就在我还担心不知要忍受多久时,她已大声宣布两小管血液抽取成功,迅速为我的针口贴上创膏。显然,如果师傅能直接出山,我前两次的刺痛应可豁免。我以往有过被连刺两针才抽血成功的经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却绝无仅有。

显然这涉及医务人员业务技术高下的问题,年轻女徒实应在人体模具上反复练习,掌握了过硬技巧后方始上阵,而不是轻易拿病人做活体试验。尤难信服的是她还屡屡责怪病家不配合,颇有倒打一耙之风。所幸我遇到过的绝大多数医生护士都非常敬业和技术到家,能使病人获得满意接待和治疗。

记得一次我头部摔伤,一位亚裔男医生说须缝两针以助愈合。我怕痛而求打麻药,他解释说缝两针势如破竹,稍加忍耐就能挺过,打麻醉反而自讨苦吃。结果如他所述,他的麻利手法使刺入的两针几如虫子叮咬,速战速决,并无巨痛。我的女牙医同样出色非凡,她在做根管术前需往牙肉里打麻药,其味苦不堪言,我忍耐不住而发出哼叫。她柔声细语地抚慰说:「抱歉让你受苦,不过只要坚持一下很快就OK」,善解人意地引我渡过痛楚难关。

曾见过一桢年轻父亲抱着幼女去打针的照片,画面上针头尚未触及女童手臂,人父已紧张得扭过头去,双目闭拢,眉头紧锁,一副胆战心惊、苦不堪言的神态。它体现的应是父女情深,同时又印证男儿也怕打针之天经地义。所以「流感雾」的问世实为天大福音,让吾等今后至少每年可免却一次惊心的针刺。

关于 张达聪

来自上海,在上海市上海中学仅读到初中即遭遇“文革”,曾十年荒废于工厂的“再教育”,恢复高考后方考取上海师范学院中文系读书。 1982年考取复旦大学新闻系研究生,1984年来美留学,先后取得硕、博学位。之后在南方阿拉巴马州的大学和中学以及纽约市的高中任教多年,2019年终于功未成也身退,始过上“悠然见南山”的舒心日子,再不必打卡上班,只需考虑到旅游圣地打卡拍照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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