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
-张立民-
我来了,我见她了,我娶她了!
谈不上郎才女貌,却也般配--如是说。
总觉得丝丝相扣的过程中缺了一环,
哦,是那两个字的程序!
可古人云:月老牵线,足也,是缘分,或是命。
文明的西人更实在:一切判断应该是 outcome-based。
我无言,再没非分之想。
五年后,我遇见了另一个她, 在异国。
两颗炽热的心,拼着抵御天寒 地冻,渐感疲乏。
小女孩燃尽手中最后一根火柴,呜咽在漫漫黑暗中。
"有情人应永远厮守人间,上帝!"
"可五年前,你在哪里,姑 娘?"
古人曾说:趁兴而来,兴尽而去,如此而已。
浪漫的西人更潇洒:重要的是旅途的欢愉,不是destination。
我 默然,再无争辩之术。
第三个她是我的前妻和挚友,
我们在十年前离婚了。
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在心头,在脸上。
面对 询问,她平静地回答:
"我不后悔,真的。
因为我们曾经真的爱过。真的,真真的爱。"
枯黄的脸绽出笑容,
映着像是青春期,又像是更年期的亢 奋,红红的。
惟有眼角处的泪珠,晶莹,却捉摸不透。
我扭头,再不忍心追问。
最后的她是我的芳邻,
也是我竹马绕床的青梅。
当年,那双纤细的 手,
在黑白琴键上悠悠地滚动,奏出天籁之音。
她至今未婚,总一个人。
她自信地看着我,乐呵呵的:
"我过得很好,很充 实。有钢琴作伴,
不知孤独为何物。"
我和她告别,
她拥抱我,身子微微颤栗。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离去。
身后,猛地传来一阵钢琴声, 轰轰隆隆,
是十颗炸弹重重地砸在八十八颗或白或黑的肉体上!!!!!!!!!!
我逃窜,再无其他选择。
匆匆地奔回家,自己的家。
暖气开着,仍觉得冷。
我的她,明媒正娶的她,
在客厅里看"北风那个吹"。
悄悄地溜进屋,自己的屋。
打开电脑,急 不可待。
"红莓花儿开"熟悉的画面和旋律,
顿时温暖了我,我的心和我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