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地讲, 真理就是真正的、真实的、永恒的、不变的道理。由于真理既是一个哲学范畴、又是一个宗教概念,要对真理下一个准确、严格的定义是几乎不可能的。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真理观,它们有的大同小异、有的针锋相对。
古希腊先哲们开创了人类探讨真理的先河。苏格拉底一生追求真理、探索真理,像一只猎犬一样追寻真理的足迹。他用辩证的方法证明真理是具体的,具有相对性,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向自己的反面谬误转化。
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认为:真理就是主观符合客观,认识真理就是认识与对象的符合。他进一步用“灵魂不灭”的命题和“洞穴说”来说明人们认识真理的困惑。一方面,人们只能根据自己的知识来判断真理,因而无论在认识真理的道路上走到哪一步,他们都将自称为真理的拥有者。另一方面,当人们自称拥有真理时,他们就固步自封,从而不再去追求真理了。于是,人们就可能像那些在洞穴里不能回头的囚徒那样和外世隔绝,远离真理了。
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在其名著《形而上学》中对真理给出了的定义:“是什么说不是什么,不是什么说是什么,这是假的;是什么说是什么,不是什么则说不是什么,这是真的。”尽管亚里士多德所定义的真理像绕口令一样拗口,却像中国一句俗话一样通俗易懂: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古希腊的真理观是一种客观真理观,即真理存在于人之外,人只有不断追寻才能达到真理。因此,很多人都自以为掌握了真理,却又无法说服别人相信自己的真理,同时也不愿放弃自己的真理去相信别人的真理。这样一来,古希腊出现了对真理问题争论不休的局面,最后在真理问题上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怀疑主义。
近代西方哲学是在古希腊哲学基础上发展而成的,也继承了古希腊哲学对真理的认识。善于思考的德国人对真理做出了认真细致的考究。康德率先提出真理的标准问题:真理在形式上,也就是在知性的形式上有着普遍性,也就是说有标准。但是在内容上,因为质料,也就是说对象的不同,所以就没有普遍性,也就是说没有标准。因为真理就是知识与对象的一致,符合这个对象的真理,不见得能够符合另一对象,所以由于对象不同,真理就不能说有普遍性的标准了。那么真理的标准是什么,只有一条,就是知识符合对象。
黑格尔把宇宙与上帝、哲学与宗教视为同一。他强调说,“哲学除去上帝以外,没有别的对象,因而它在本质上是唯理的神学,也是为追求真理而对上帝所持物始终不渝的崇敬。”叔本华坚信真理的最后胜利。他认为,“真理是可以等到的,因为它长久存在。”尼采十分自负,认为自己聪明透顶,所以自己的思想就是绝对真理。
中国古代哲学中的“道”和西方哲学中“真理”十分类似。先秦诸子各家各派都在探求“道”,都在述说自己对“道”的理解。以老子、庄子为代表的“道家”自不消说,以孔子、孟子为首的“儒家”也把探求“道”作为一种崇高的使命。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还说:“笃信好学、死守善道。”,又说:“君子应当 “志于道”。孟子则说:“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于民由之, 不得志独行其道。”于是,其它各家各派也纷纷提出自己的“道”。他们都认为:无论是天地自然、还是人类社会都有其道;无论办事还是做人都应当知“道”、有“道”,守 “道”、从“道”、顺“道”。
不过,对世界影响最大的两个真理观当数马克思主义真理观和基督教真理观,它们分别衍生了以前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容和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容。
马克思主义认为:真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的意识中的正确反映,是主观形式和客观内容的统一。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看似平静,却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暴力革命”。1871年3月,在法国的巴黎爆发了一场由工人领导的革命,巴黎公社宣告成立。尽管巴黎公社在两个月后以失败告终,却产生了符合马克思主义真理观的《国际歌》。然而,《国际歌》的歌声被巴黎圣母院的和谐悦耳的钟声盖住了,未能在浪漫的法国流行,只好远走高飞到遥远的苏俄大地安家落户。1917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苏维埃共和国”(简称“苏联”)宣告成立,也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真理。从此,中国无数“仁人志士”为了追求马克思真理甘愿舍头颅、抛热血。小时候,每当我看到电影里“革命先烈”手挽手唱着“国际歌”筑成一道“钢铁长城”最后倒在“敌人”的枪口下时,我都会被感动得麻木不仁。到了美国以后,我才认识到《国际歌》有暴力倾向,实在不适合在美国演唱。马克思主义真理观也许通得过实践的检验,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七十几年下来,以前苏联为首的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就纷纷解体, 将“国际歌”打进了冷宫。在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几次学潮中“国际歌”都被广大的学生们当作无形的武器反腐败、反官倒、争民主、争自由。如今,中国的年轻人对《国际歌》已很陌生。年轻人不再“要为真理而斗争”,而是“要为金钱而奋斗”、或是“要为明天而努力”。
1978年,中国自上至下进行了一场有关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这次讨论得出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否定了“两个凡是”的观点,对打破长期以来人们对老毛的“个人崇拜”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如今的中国,真理好象被人遗忘了。聪明的中国人奉行“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实用主义,大力发展经济。
基督教认为:神默示写在《圣经》上的话语就是真理。其道理很简单,神是自有永有、慈爱、伟大、公义、圣洁、全能、全知、全智、全足、全丰的真神,他的话自然就是真理。
基督教一出现,便以一种朴素的信仰征服了地中海沿岸。当时,怀疑主义笼罩着整个古希腊哲学界,使得认识真理成为不可能。基督教为认识真理提供了一种崭新的途径。既然人不可能凭着自己的理性靠近真理,谁还愿意追求什么希腊哲学中的真理呢。现在,真理反过来亲自走向人,主动和人亲近。真理显现自身的方式就是 “道成肉身”,即耶稣作为神的独子来到了人间。
在与基督教真理观的较量中,古希腊哲学彻底败下阵来。公元331年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公元529年罗马皇帝下令关闭雅典所有的哲学学校。千百年来,基督教经久不衰,尽管无数基督徒为了基督教中的真理而惨遭杀害。
基督教的真理不需要检验,因为它自有永有。基督教的真理也无法检验,就像世人无法检验他们的老祖宗是谁一样。基督教的真理更不需要通过斗争得到,因为它有神的大爱做保障。基督教的真理观是一种让世人很容易接受的启示真理观,它为认识真理提供了一个崭新的途径,即信仰基督。
《约翰福音》一开始就说: “太初有道 , 道與神同在 ,道就是神 。”这里的“道”是从英文单词 Word翻译而来的,也就是神的话语。这也说明了古代中国哲学中的“道”和西方哲学中的“真理”意义相近。接着,《约翰福音》描绘了人与真理隔绝的状态:“这光照在黑暗中;但黑暗却拒绝光。”这里的光代表真理,而黑暗指的是人处的状态。按照古希腊哲学的“怀疑主义”,人缺乏判断真理的能力。《约翰福音》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世人:你们可以通过相信耶稣来认识真理:“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 耶稣还亲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当今世界,各种各样的真理令人眼花缭乱、让人迷失方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基督教的真理像脚前的灯、路上的光一样照耀世人。
(2011年9月初写于美国)
参考文献:
[1] 王丽, “论希腊哲学和基督教的两种真理观 ”。
[2] 张爱书者,“康德的真理、经验性直观”。
[3] 徐克谦,“中国人的”道“与”真理”。
[4] 张郁岚,《认识真理》。
[5] 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