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往

现在一出门就要开车,以车代步,开车比以前骑自行车还多、还方便、还随意,汽车变成了迄今为止我最熟悉的交通工具。但是,我还是对火车情有独钟,因为父亲在铁路部门工作了几十年,而我自己从牙牙学语就开始坐火车,直到近知天命之年出国,几十年间走遍了祖国的东南西北,山山水水,我和铁路结下了不解之缘。

铁路还是那个铁路

今年回国参加完毕业50周年同学聚会后,顺便去张家界一游。因为种种原因,最后还是选择坐传统的绿皮火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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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车厢的外观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配置变了。以前一列车通常挂一节软卧,两三节硬卧,其余的全是硬座。现在仍然是挂一节软卧,但是却挂了13节硬卧,而硬座只挂了3节。询问车长,车长说: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更多的人能坐得起卧铺了。车厢内加了坐厕,洗脸间也变大了,硬座车厢里的座位不再是硬邦邦的联排座,变成了独立的软座,车窗前小桌下的暖水瓶还在,可是列车员不再在給旅客送热水,旅客自行到车厢两头自取。可以看到列车员来回走动,还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中有人洗过手后用车窗窗帘当毛巾擦手,也看到列车员和餐车服务员、列车长一起手托餐盒,毕恭毕敬地躬身敲什么重要人物包厢的门…… 可是就是看不到他们服务旅客。卧铺车厢里总是充斥着烟味,通风不好,车窗又不能打开,空气污浊,每一口都是别人呼吸过的。几十年前能吃到列车员送到车厢、几毛钱一份的盖浇饭就很满足了,到餐车去吃饭那就是奢华的享受了!现如今到餐车去吃饭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可是餐车里几十元一份的饭菜味道实在是太差了,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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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卧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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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卧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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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座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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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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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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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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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站站台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高楼在城市周边闪现,可是边远地区很多地方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世上已千年,山中方一日?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坐着绿皮火车走南闯北的岁月,不免心生悲凉:它们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岁月,可是我怎么已经变得这么老了!?是在为我自己老得太快而伤感,还是为它们仍然停留在几十年前而悲哀?

童年的记忆

据长辈回忆,我家祖居河南,因水患迁居山东登州府荣成县,又因为闹旱灾闯关东,迁移到东北吉林省榆树县,后来再迁居到黑龙江省绥化县。父亲20出头开始在绥化当火车司机,1939年调到哈尔滨,主要跑北安、牡丹江一线,后来到奉天铁道学院进修,进修后开始在哈尔滨东北铁路总局工作。

那时铁路职工和家属一年有12张免费车票,我出生在哈尔滨,从小就常常跟随大人回绥化去访亲拜友,或在姥爷家小住。哈尔滨到绥化100多公里,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对小孩子来说真是一趟求之不得的愉快旅游!那时的绿皮火车车座是黄色的木板条做成,车厢里到处都是硬邦邦的。车里旅客不多,大人们坐在座位上闲聊,小孩子们就在车厢里跑来跑去,旅程中最吸引我的是在车厢里叫卖的小贩手中的大麻花!长大一些后就常常和小伙伴儿们站在霁虹桥上,扒着桥栏干看桥下吐着白烟、南来北往的火车,编排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幻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做着小孩子的白日梦。

因为抗美援朝的需要,东北铁路总局从哈尔滨搬到沈阳,父亲随铁路总局到沈阳工作了一段时间,随后调到铁道部,家也于1953年暑假期间从哈尔滨搬到北京,先托运了行李、家俱,虽然托运家俱给了一个车皮,可是人却没有卧铺待遇,一家老小坐了17个小时的绿皮硬座火车进关来。一路上穿越大半个东三省,辽阔、壮观、丰饶的黑土地让人留恋。从长期受外来文化浸染的生活环境进入到古老传统的中原文化,各种格局似乎都变小了,色彩也从五彩斑斓趋向灰黑的单一。此后,故乡总是魂牵梦绕,一回回梦里回故乡,一直持续到很多年以后。为解乡愁,每隔一两年都会随大人一起坐绿皮火车回沈阳、哈尔滨去访亲拜友,重温家乡的山水,品尝家乡的味道……

大江南北

轰轰烈烈的大跃进后,迎来了三年困难时期,中央各部委开使调干离京,父亲于1959年从铁道部调到福州铁路局工作,家也于1960年初搬去福州,我则留京求学,北京只剩下我和已经参加工作了的二哥。家搬去福州的第一年我过的很不愉快,二哥虽然也在北京,可是因为在所谓的保密单位工作,他在北京的东南西北哪个方向、离我有多远,我一概不知,没有一点儿概念。家在几千里之外,而在京的唯一家人对我来说却好像只是一个影子,一个符号,那种孤独,那种寂寞无以言表!全校只有不到十个人住校,还都不是一个班的,一放学同学们都回家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教室里,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周围的校园里看不见一个人,四周寂静无声,我好像被全世界给遗忘在这座死寂的大庙里了!

一到放暑假,等不及告诉二哥,我就急不可待地坐上火车,踏上完全陌生的旅程,奔向遥远的新家,二哥找不到我,急得不行,后来才知道我自作主张放假的第一天就乘车回家了。15岁的我从此开始了一个人每年两趟过黄河、跨长江长达9年南来北往的闯荡。

那时北京到福州没有直通车,要在上海转车,也还没建南京长江大桥,从浦口到南京需要轮渡,火车被分成三节开上渡船,由渡船载着火车车厢渡过长江,再把三节车厢连接起来继续前行。北京到上海的快车大约需要21个小时,上海到福州还要10几个小时。寒暑假正是出行高峰期,车票不好买,签票要签到座位更是难上难!乘车的第一段,回家时北京到上海,或是回程时福州到上海还算好,因为可以等,回家时的第二段上海到福州,返程时上海到北京就很辛苦,始发站不给签下一段的票,得到中转站上海后才能签,我在上海没亲没故,总是希望一到上海就能签到下一趟去福州/北京的车票,没有座位就签站票,时不时的会一路十几个小时一直站到福州/北京!

因为是寒暑假期间,火车上有很多学生,大多是从北京回上海的大学生,像我这样从北京奔向更远地方的中学生绝无仅有。我只能在车上呆坐,看看窗外的风景,听听他们讲阿拉话,广袤无垠的华北大平原、小巧灵动的江南水乡和福建的崇山峻岭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慢慢地阿拉话也听懂了不少。

到了上海总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坐上去福州的火车,那时候上海的水很难喝,有一种漂白粉的味道,上厕所要付费,苏州河一带空气中则总是飘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车站门口由几个戴红袖套的人把守,有大妈有小青年,不像是车站的正式职工,进入车站时总需要把车票给他们看,他们在车票上盖一个章,那个章只有一个字“磅”,因为厕所在车站外面,我总得多次出入火车站,所以火车票上就盖了许多“磅”,可是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个“磅”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过了江西的鹰潭市就进入了福建山区,列车夹在在两边的崇山峻岭中沿着闽江前行,时而左岸,时而右岸,路基两侧高高的茅草在列车带起的风中哗哗作响。有一年发大水,南平大桥被大水冲坏,铁路中断,我被困在了邵武火车站,等到恢复通车,我被安排到一节货车里前行,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没有旅客,只有两个搭便车的铁路青工,不知道那些和我一样困在邵武火车站的旅客都去了哪里。没有食物可吃,我只能用随身带的、仅有的一包五香豆充饥。那时福州铁路局家属宿舍在福州东郊的魁岐,火车站在市区的北边,下了火车以后还要坐很长一段儿郊区车,我怕车钱不够坐到魁岐,提前两站下了车,提着旅行包徒步走回家去,到家后口袋里只剩下2毛钱了。

再一次停留邵武是文革中去看望在农村插队的妹妹。妹妹插队在建阳县的麻沙镇,邵武下火车后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那时候妹妹已经从生产队调到小学当老师,有了学医的男朋友,自己住一间房,还有一小块地可以种一些蔬菜改善生活,心情还好。回程时妹妹送我去邵武,姐妹二人就那么傻呆呆地坐在露天“候车室”里闲聊,等半夜到邵武的火车。天气闷热,蚊虫叮咬,也想不到去找一间旅馆,两个人先休息一下,等我上车后她还可以睡到天亮再坐汽车回麻沙。那时候的人怎么那么老实,或者说那么“呆傻”?

下一站是顺昌,那是弟弟插队的地方,弟弟所在的生产队地处偏僻,知道凭一己之力我难以找到他,弟弟到顺昌火车站来接我。先坐船横跨闽江,因为刚刚下过雨,江面不平静,我竟晕船了!接着穿林过岗步行前往,地湿路滑,弟弟还不时提醒我注意草丛中随时会窜出来的毒蛇。弟弟也是自己住一间房,但是比较阴暗潮湿,他让我住他的房间,自己另觅住处。晚上躺在床上,一抬头吓了我一大跳,头顶上正对着我的脸竟悬着一大滩水!再细看,那一大滩水被吊在蚊帐上面的一块塑料布托着,有惊无险!问弟弟才知道房间漏雨,塑料布是唯一的“救灾”手段。弟弟所在的生产队地处山区,劳动强度大,又看不到前景,心情不好。那时我已经毕业分配到甘肃工作,弟弟让我给他买一把藏刀,我犹豫了很长时间到底也没给他买,因为我实在担心他的情绪,真的是怕他有一天想不开。

魁岐背靠鼓山面向闽江,风景绝佳,清晨轻纱般的雾霭飘过江面,晨风送来阵阵汽笛声,如诗如画;夜晚江上渔火点点,夜幕下虫吟蛙鸣如歌如诉。福州铁路局落脚在建在山上的福建林学院旧址,校舍巍峨林木扶疏,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家属区就在对面的小山坡上,坡下设一子弟小学,从家里窗户望出去,满眼都是魁岐大队的龙眼树,暑假期间树上果实累累,那些年过足了龙眼瘾。

这年夏天大哥从列宁格勒工学院回国参加反修防修学习,没能再回去完成学业,在等待分配工作期间也回到福州家里,兄妹四人决定到鼓山去游玩。从家里窗户北望,房子后面那座山的后面就是鼓山,听人说爬过房子后面的山就到鼓山了,于是兄妹四人决定抄近路爬山去,哪成想山爬了一座又一座,直到爬完第五座山才到了目的地,可谓望山跑死马!

到了返校的时候,父亲总是凭窗而立,望我远去,我则是一步三回头,依依难舍。文革时,天下大乱,父亲曾经和站台的工作人员一起,正装肃立在站台上,目送我所乘坐的列车缓缓开出车站,为我送行。火车越开越快,望着父亲越来越小、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

1962年说是蒋介石要反攻大陆,福建是前线,和战事无关的人员、家属都要内撤,到内地投亲靠友,自寻出路。撤离是名副其实的真正撤离,和搬家一样,要带上所有的家俱、细软。铁路系统要首先保证军区人员的撤离,然后才是自己的人员和家属。在第二批大撤离时继母带领弟弟妹妹和全部家当一路北上,留下父亲一个人在福建前线坚守。继母和弟妹来到北京后住在二哥单位的招待所里,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二哥在哪里工作,也才知道他离我有那么远!仗迟迟没有打起来,但是福建的家还是不让回,继母和弟妹只好再转移到太原,到在山西大学教书的大哥家暂住,当时只有大哥成家了,所以全部家俱也都托运到了太原,局势缓和后继母和弟妹带着一些必要的家俱回到了福州,母亲用过的梳妆台和其它一些家俱就一直留在了大哥家。

上大学以后,有了来自江苏、上海一线的同学,我的南来北往就不总是那么辛苦了。有一次因为一时签不到车票,我曾经到上海同学家借宿;文革期间因为太湖一带武斗,火车不能前行,我也曾拜访过镇江同学的家。上大学的第二年,我和几位家住南京、上海一线的同学相约暑假回家时到南京一游,男同学们先行到了南京,我和一位家住上海的女生一起晚一天到达,几个男生到南京火车站接我们,然后一起游览了紫金山、玄武湖和其它旅游景点。在南京游玩时6、7个人全都吃住在南京同学的家里,那时候太年轻,并没有意识到给南京同学和他的家人添了很多麻烦。

很快文革开始了,我也陆续和同学们一起去西南、中南以及新疆串联。一开始还好,外出串联的人没有那么多,车站上和车厢里还算有秩序,随着串联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铁路系统一片混乱,车站里完全失控,火车一进站,大家就蜂拥而上,拼命挤进火车车厢,有从车门上的、从车窗上的、也有人踩着别人的肩膀上的,情急之下我也曾穿着厚重的军大衣,从车窗爬进过车厢…… 我当年怎么会那样神勇?哪来的那一股劲?现在想起来觉得实在不可思议!车厢里则是人挤人,真正是和沙丁鱼罐头一样,车座下、货架上、甚至车座的椅被上都坐满了人!没有水喝,没有饭吃,连上厕所都成了问题,一切都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河东河西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甘肃白银有色金属公司,白银有色金属公司是当时国内最大的有色金属采、选、冶联合企业,50年代由苏联专家帮助设计筹建的,可是随后建成的包兰铁路却故意偏离开白银有色金属公司所在地白银市8公里,人们说是为了保密的原因,不把全国最大的有色金属联合企业暴露在铁路线上。可是这就苦了我们,每次无论是出差还是回家,不管是回北京的家还是回福州的家,都得从白银火车站先坐一段慢车到狄家台,然后换乘兰州到北京的44车(北线),或者先坐汽车到兰州再换乘兰州到北京的36次车(南线),如果回福州就得在兰州换乘乌鲁木齐到上海的火车,然后再在上海换去福州的车,非常不方便!

那时白银到狄家台只有一趟慢车,一天一次,如果送客去狄家台坐去北京的44次车,然后回白银,或者从北京回来没坐上到白银的慢车,就只能钻过几趟列车跨过几条铁路,花上一个多个小时走回白银。

白银市内没有公交车,那一年我回家生小孩,回京这一天我自己提一个小包,那位用扁担挑着行李,走上约半个小时步行去白银市火车站 。农村小媳妇回娘家还有毛驴可骑,我却只能用“11号”,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拎着个小包,另一个人肩上挑一根扁担,扁担两头吊着两个旅行包,画面很怪异,也很搞笑。

心无旁骛、踏踏实实地坐上火车,可是车一开动就傻眼了!那火车不是往狄家台方向开的,而是向相反方向走的!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一查车票才知道车票买错了!怎么办?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解决办法,可是遍寻不着,只好乖乖地坐到下一站下车再想辙。到了站下车一看,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只见四周漫山遍野的黄土,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奈何?只好挺着大肚子、挑着行李沿铁路线闷头往回走。早上9、10点出的门,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4、5点钟了!

那年月物资贫乏,地处大西北,更是山穷水恶,要啥没啥,只能添饱肚子,生活很贫乏。北京作为首善之区,供应要比外地好得多,所以每次从北京返回甘肃,无论是南线的35次车还是北线的43次车,货架子上总是满满的,上车晚的旅客常常找不到放行李的地方,一个人带三四个包是常态,最多的一个人带了7个包!包里都是外地买不到的东西,主要是副食品,肉类、白糖、食用油、水果、点心…… 应有尽有,亲友们在北京送上车,到站后再有亲友接站。

从白银回福州的家更是困难重重,一路上需要多次换车不说,火车站总是人山人海,车厢里人满为患,回到家里已是筋疲力尽,有时还会大病一场。有一年回到福州已是夜里,回父母在魁岐的家已不可能,弟弟到火车站来接我,没有其它交通工具可乘,弟弟带我上到火车头最前面维修用的踏板上,我们就站在火车头的最前面,迎着呼啸的夜风在漆黑的山野中疾驶,穿过隧道,跨过涵洞,到他在机务段的家中先住下,改天再坐机务段到魁岐的小火车回父母的家。那时已经开通了机务段到魁岐的小火车,方便职工通勤,一路上两旁都是盛开的夹竹桃,阳光明媚,暖风习习,一幅不可多得的悠闲假日景象。

后来福州铁路局搬到了火车站附近,家属区也从魁岐迁到了市里, 虽然失去了背靠鼓山面向闽江的美景,没有了吃龙眼和海鲜的方便,可是回家却便利了很多。呼吸着温润的海风,抚摸着被南国雨露滋润得如段子一般滑润的脸颊,内心平熨岁月静好。

铁路已不是那个铁路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匆匆几十年过去了。1997年出国6年后第一次回国探亲,回程从福州坐火车到上海转国际航线,火车依旧,可是沿途的景象却变化很大,特别是浙江和上海周边,洋房林立绿荫掩映,水乡巨变换了人间!

2016年回国和几位朋友一起从西宁坐火车进藏旅游,车还是绿皮火车,软卧车厢也基本没有大的变化,但是每个铺位设置了专用的吸氧开关和独立的床头小灯,每节车厢有了正规的洗脸间,餐车的设施和饮食也都还不错。可是一天一夜的旅程有一半的时间在夜间度过,可可西里、藏羚羊和三江源等都被吞没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夜幕中,虽然夜里几次爬起来想一睹窗外美景,可是高原上的一切都被掩藏在了火车的隆隆声和窗外神秘的黑暗中,行前欲一睹青藏高原苍茫壮阔雄姿的豪情被打击掉一大半。到了拉萨,火车站的正门和站前广场被士兵把守着,旅客只能走“旁门左道”,从侧门鱼贯而出,虔诚圣洁的西藏已经沾染了太多的世俗和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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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藏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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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火车站

为了体验一下国内的高铁,今年回国期间坐了北京到天津的城际线到天津一游。以前北京到天津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火车,如今只需要30几分钟,比到北京市内一些地方还方便!火车站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车厢里面就清爽很多,干净的车厢,独立柔软的车座,车厢前方还配有电视和速度显示牌,坐在里面很舒服、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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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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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10年前曾在日本坐过东京到名古屋的新干线,子弹列车飞驰而来,想照一张火车进站的照片都没来得及。旅客不急不火缓步上车,秩序井然鱼贯而入,没有猴急没有争抢,一路上车厢里没人走动,没有人说话。望着窗外的富士山和日本郊野的独特风景,心静如水,如处世外桃源。那时中国的高铁刚刚起步,如今已从四横四纵向八横八纵发展,可是无数传统的绿皮火车还在广袤的祖国大地纵横奔驰, 为广大普通民众服务,把人带回久远的过去,品味逝去的光阴。

在美国坐火车又是另外一种感受。美国被称为“车轮上的国家”,几乎每家都有汽车、恨不得人人开车,只是因为其方便、快捷。美国没有高铁,将来也不大可能有,原因是地广人稀,客流量少经济上不划算。美国现有的火车还保留有货运和客运的功能,客运方面更多的是用于旅游观光而不是运送旅客。三年前到阿拉斯加旅游,从阿拉斯加的最大城市安克雷奇(Anchorage)到接近北极圈的費爾班克斯(Fairbanks)坐的就是这种观光旅游火车。车上设备齐全,行驶速度较慢,并配有导游对沿途风景和人文历史做讲解,一路上风光无限,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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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旅游观光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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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如今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社会生活日新月异,人们的出行方式有了巨大改变,虽然我外出旅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变成了飞机和汽车,可是在故国近50年坐绿皮火车走南闯北的经历依旧鲜活如初。

作者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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