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之旅(下)

挪威最长的峡湾——北峡湾(North Fjord)尽头的斯特林(Stryn)小镇是我们午餐的地方。小镇常住人口约六千,它算是挪威北部的大城市了。小镇位于两山相夹的山谷中,一条小河在小镇旁边穿过。河岸别墅群依山而建,别墅雪白的墙面和彩色的屋顶倒映在静静的河水中,如梦如幻。别墅的后花园整理得井井有条,花草赏心悦目。河边小型私人船坞里停泊有各式小型游艇,夏天人们会驾着游艇去峡湾兜风。小镇只有一条主街,街两边多为出售纪念品的小卖部和餐馆。小镇的停车场停满了旅游大巴,街上的行人十有八九是游客,这里的餐馆只是中午为游客午餐开放一两个小时。餐馆里的厨师和跑堂是真正的挪威人,他们大都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金发碧眼,服务热情。翻开北欧的历史发现,他们和丹麦人、瑞典人同属北日耳曼人,他们和德国、法国的西日耳曼人还本是兄弟呢。

斯特林小镇 斯特林小镇

旅游大巴驶往达尔斯尼巴(Dalsnibba)山顶途中要经过高山冰川湖泊——奥普斯特林湖(Oppstrysvatnet)。狭长的奥普斯特林湖两岸是一片片翠绿草场,这里空气清新,湖面水平如镜,四面寂静无声。冰川覆盖着的死火山群倒映在湖水中,感觉这里就是幻想小说里描述的另一个世界,这里能看到天上水下“两重天”。

奥普斯特林湖 奥普斯特林湖

旅游大巴在冰川堆积物的乱石丛中艰难地爬上了海拔一千五百余米的达尔斯尼巴(Dalsnibba)山顶。这里四面莽莽雪山冰川,冰川像巨大的推土机先把山顶的岩土剥个精光,再把碎岩块慢慢的推向山坡脚下。冰川的融水汇成一股股细流,飞流直下注入山谷中湛蓝的峡湾中。导游说,挪威北部年平均降雨量可达两千毫米,冬天山顶积雪可达数米之深,那时这里是没有人烟的。

山顶冰川 山顶冰川

站在达尔斯尼巴(Dalsnibba)山顶俯瞰盖朗厄尔峡湾(Geiranger fjord)人们会感到震撼。一千多米深的山谷中盖朗厄尔峡湾只是一潭细水,停泊在峡湾中的万吨游轮像是一只纸叠的玩具船,从山顶直泻而下的七姊妹瀑布只是几条银白色的细线。设想着,第四纪冰川期前这里只是一个小山沟,冰川期间山沟里堆积着厚达千米的冰川,在重力的作用下冰川沿山沟缓缓下滑,万万年的冰川切割,就形成了深深的谷地。地质工作者在峡湾两岸的山壁上还能找到冰川摩擦、切割的痕迹呢!

盖朗厄尔峡湾 盖朗厄尔峡湾

在盖朗厄尔峡湾码头我们重上游轮,在晚霞的余辉中游轮缓缓驶离盖朗厄尔峡湾。游轮在藏青色的峡湾水面画上了一道银白色的水带,两岸的崇山峻岭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一夜的睡梦中我们的游轮悄悄地驶入了百来公里长的松恩峡湾(Sognefjord),临晨七点半游轮准时停靠在峡湾尽头的弗洛姆(Flåm)港。丰盛的早餐之后旅游大巴沿简易的山间公路驶向温勒达尔(Undredal)小村庄。小村庄位于艾于兰峡湾(Aurlandsfjord)岸边、一面临水、三面环山的一小块平地上,村庄里只有七、八户人家,简易码头旁的木桩上拴套着几只小舟。峡湾两岸耸立着数百米高陡峭的山崖,山崖的后面是连绵的群山。水面上笼罩着浓浓的白雾,这里是一个和人类隔绝的地方。偶尔,有大型游轮在这里经过,岸边有人大声呼唤,希望能引起游轮的注意,可这呼唤声很快被吸入进了浓雾中。游轮全然不理会这呼唤声,不紧不慢地在眼前通过,再遥遥消失在群山脚下的白雾里,这里是一个被遗忘了的角落。导游说:冬天这里大雪封山,村里的人们只能通过几叶小舟和外界联系。导游还说:这一带人烟稀少,数十公里才能找到几户人家,年轻人大都去了遥远的南方。也有人带小孩在这一带生存的,但数十里外才有一所小学,百里外才有一所中学,读小学国家有专车接送,中学就要住读了。这一带百十来公里才能找到医生,有时病人还需要直升飞机接送,这费用当然由国家承担。

温勒达尔小村庄 温勒达尔(Undredal)小村庄

离开温勒达尔(Undredal)小村庄后,旅游大巴先穿过数十公里长的简易隧道,然后沿斯塔尔海姆(Stahlheim)山谷把我们带到了斯塔尔海姆(Stahlheim)小村庄。这小村庄其实只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旅馆,站在旅馆的后花园里可俯瞰斯塔尔海姆山谷。山谷深数百米,两面是陡峭的岩山,岩山上是莽莽高原冰川。冰川的融水汇成瀑布,百米之上飞流而下泻入山谷中的小溪里。从地质学的角度看,这山谷就是还没有成熟的峡湾,这里是冰川学的自然博物馆。

离开斯塔尔海姆(Stahlheim)小村庄,大巴沿斯塔尔海姆(Stahlheim)山谷返回到松恩峡湾(Sognefjord)的纵深处、纳柔衣峡湾(Næryfjorden)尽头的居德旺恩(Gudvangen)镇。居德旺恩镇建在斯塔尔海姆山谷溪流入峡湾的冲积畈上,只有十来户人家,居民的房屋五颜六色、小巧精致,窗台上挂满了鲜花,这小镇算是这里较大的码头了。纳柔衣峡湾狭窄、曲折,只有中小型游轮才能驶入。峡湾两岸依旧是陡峭、高耸的群山,这里环境清幽静谧,也是一个几乎和外界隔绝的角落,只有游客才会在这里作短暂逗留。没有开凿公路、隧道时,这里的人们只能乘坐木船和外界联系。当年探险者留下的木船还半截埋在泥土中,它用实物记录下了这港湾的历史。

纳柔衣峡湾 纳柔衣峡湾

当天下午,大巴返回弗洛姆(Flåm)港(弗洛姆村)。弗洛姆村位于艾于兰峡湾(Aurlandsfjord)的尽头,这里可谓四面环山,峡湾中的海水绕过重重山崖延伸到这里。小村有约三百来号常居人口,也算是挪威北部的大城市了。这里交通发达,不仅有万吨巨轮在这里停泊,还有通过数十公里长的隧道与外界联系的公路,还有在山壁、山间隧道中穿行的火车。每年有数十万游客来这里旅游观光,巨大的游轮停泊在峡湾里给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庄添加了几份繁华。

弗洛姆港 弗洛姆(Flåm)港

村里的火车站红墙、红瓦,那是典型的“挪威红”,这“挪威红”能给这里冬天寂静、寒冷的世界增添几份热闹和温暖的气氛。在这里乘坐火车经由峡湾两岸山崖中开凿的隧道可达冰川覆盖的山顶,一路上人们可观赏翠绿的高山草场,可俯瞰幽静的峡谷、峡湾,可欣赏飞流直下的瀑布,可浏览白雪皑皑的群山,好一派挪威北国风光。

弗洛姆火车站 弗洛姆火车站

傍晚,游轮离开弗洛姆(Flåm)港,慢慢在峡湾中穿行,驶向大海。这时,斟一杯果茶,配几碟点心,和朋友一起找个僻静处,坐在船舷边的空位上,边呷着果茶,边浏览岸边的美景,边倾诉着生活中的苦乐,边聊着天南地北的事,那是最惬意的了。峡湾深处,陡峭的岩壁上像是有野山羊在觅食,山顶冰川融化的雪水从数百米高的山崖上跳了下来,先把自己砸得粉碎,再抛洒在峡湾的水面上。峡湾慢慢变得宽阔些了,岸边的景物徐徐像后移动,先移来一片片翠绿的牧草,再移来零零星星依山而建的民居,民居周围能看到人类在活动。绕过一个山崖,能看到峡湾在这里被山崖撕开成两支,那另一只斜向伸入了遥遥的群山之中,有船只徐徐消失在夜幕里。果茶配点心胜似美酒,生活中的苦和乐在谈笑中放着光彩,天南地北的事成了悠闲自在的谈资。夜幕降临了,游客不知什么时候都回房间了,我们却仍然静静地凝视着夜幕中的远方。

告别松恩峡湾 告别松恩峡湾

我们的邮轮在夜色中再次回归大海。次日,邮轮在海于格松(Haugesund)港再次登陆,在那里我们再次乘坐大巴,沿哈当厄峡湾(Hardangerfjorden)一个支峡湾的右岸驶向内陆深处。大巴先在链珠般的冰川湖泊岸边驶过,那里,我们目睹了人工鱼道,三文鱼能顺利通过鱼道去上游产卵、繁殖。然后,再乘船观赏了世界上10个最美丽瀑布之一的朗佛斯瀑布(Langfoss)。再乘大巴返回途中,我们先在秀丽的深山农庄边留下了清影,后在一山间农家餐馆享受了丰富的午餐,这才依依不舍地驶离哈当厄峡湾。

邮轮又一次在我们的睡梦中静静地在大海里航行,次日,邮轮返回了阳光明媚的基尔(Kiel)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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