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阴雨连绵,困在家中,好不郁闷,不如借文字消遣,以度时光。
后院的芍药花开得正旺,就先以她为题吧。
以前,我多听人说牡丹,好像没怎么听说芍药。若是当年听说了“芍药”二字,我也只会当它是一种药而已,不会怎么理会它。
到德国生活后,常在小区里散步。一个夏初的傍晚,看到邻居花园里一丛丛翠绿的枝叶簇拥着一团团发着绸缎般光泽的花朵,有彤红的、有绛紫的、还有白色的。以前,我本不太喜欢花草,可当看到这些花朵时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来观看。她嫩绿的主茎修长、挺直;她翠绿的枝叶洁净,清雅;她修长的花茎从叶片丛中伸了出来,略有弯曲地托举着那绸缎般的花团。那花茎多像少女修长的颈项啊!那花朵儿便恰似妙龄女子的面容,带着妩媚和娇艳。看着,看着,便不愿离去。
我对同行的伙伴说,这大慨是牡丹吧?同伴说:呐!这是芍药。哦!原来芍药是这般有姿色的花朵。
我开始查寻芍药的出处。芍药,高六十到八十厘米,纺锤形或圆柱形块根,二回三出复叶,初夏开花。花大型,有红、粉、白等颜色,有单瓣、半重瓣和重瓣等花型。和牡丹相比,芍药为多年生草本,而牡丹则为木本花卉。据说,因为芍药如美女班绰约,古时“绰约”和“芍药”谐音,故而得名。有记载,唐代以前没有牡丹、芍药之分,二者统称为芍药。德国就把芍药和牡丹统称为五月节的玫瑰(Pfingstrosen),为了以示区别,再在“五月节的玫瑰”前冠以“中国”二字,即为牡丹。
芍药还真可药用,根须洗净去皮称白芍,不去皮的野生根须为赤药。芍药味苦酸,性凉,入肝,入脾。白芍柔肝止痛、平抑肝阳,赤芍清热凉血、祛瘀止痛。
次年一开春,我就从花卉市场买回了两株芍药,深挖坑,多埋肥土,栽在后院里。当年就有了花朵,一株绛紫的,一株白色的,都是重瓣芍药花,看着她们在微风中摇摆,我感觉到了心中的喜悦。秋天再培土,再施肥,指望她来年多生新株,多绽花朵。
长长的冬日过后,春天来到时,我特别喜欢到后院里去观察植物萌芽,去迎接春天的到来。百合科葱属植物抢先萌芽后不久,在去年给芍药的培土里我很快就找到了浅紫红色,粗壮、秃头、肉质的嫩芽,我断定那就是芍药的幼芽了,顿时,我就有了兴奋的感觉。第二天、第三天、…,再去查看,不断发现新芽。出土后幼芽的颜色开始加深成深紫红,粗壮、刚劲、林立班的新芽就像竹笋一样,一天天节节拔高,那真是一个壮观的场面,看着、看着,你会禁不住为生命的萌发与活力而感叹。
几夜春雨浇灌,几日阳光照耀,幼株已有两、三尺高了。枝干上一节节的鳞叶里已伸出了绿枝,能看得出是二回三出的复叶,叶片羽毛状,页面光滑,富有质感,让人感到洁净、高雅。几枝花茎直傲向上,顶端挑着小小圆球形花蕾,就像一颗颗绿色的玉珠,微风吹来,频频向春天点头致意。又是几夜细雨,再来到院子里时,花蕾已变得圆润,丰满,蕾头已吐出紫红、青白色的花苞,那就像春天到来时少女要展示自己的青春风姿一样,含苞欲放。
又是几日阳光照耀,又是几夜雨露滋润,绿叶已插满枝干,花蕾已长成了紫红色、青白色丰满的圆球,后又变成浅紫红、乳白色,像是熟透了的扁圆球。再过两天,扁圆球的中心开始绽开,展露出紧裹着的花瓣,花瓣一层层、一道道温柔地展开,花心里隐若着黄色、娇嫩的花蕊。这时,在斜阳的照耀下,阵阵微风吹来,芍药是最迷人的时候。她的枝干亭亭玉立,她的绿叶纯洁、清雅,她的花瓣儿艳丽、娇媚,她的花心儿羞怯地溢发出阵阵清香。
前几年又添栽了几株芍药,今年,院子里的大红、紫红、纯白芍药竞相开放,她们给后院带来了恬静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