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伍兹沃斯·朗费罗(1807-1882,雨人译)
潮起,潮落,
夜幔罩地麻鹬啼,
海沙褐湿留脚印,
旅者沿岸匆过镇,
潮起又潮落。
黑暗弥漫屋顶墙垛,
可是海,夜色中海在喧哗;
碎浪温柔白皙手,
抹去海边沙上印,
潮起又潮落。
清晨破晓,骏马在厩,
马夫唤之蹄踏嘶鸣;
白昼回归无情事,
旅者海边了无踪,
潮起又潮落。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1807—1888
The Tide rises, the tide falls
The tide rises, the tide falls
The twilight darkens, the curlew calls;
Along the sea-sands damp and brown
The traveller hastens toward the town,
And the tide rises, the tide falls.
Darkness settles on roofs and walls,
But the sea, the sea in the darkness calls,
Efface the footprints in the sands,
And the tide rises, the tide falls.
The morning breaks, the steeds in their stalls,
Stamp and neigh, as the hostler calls;
The day returns, but nevermore
Returns the traveller to the shore,
And the tide rises, the tide falls.
诗词乃文学之桂冠,互译之难,难在信、达、雅。难中之难在雅。
信达无非是忠实原文通达以会其意。人情相通,通过翻译,把樵夫的辛酸透给渔翁,亦是可能,雅则是云山雾罩,内外文化壁垒,个人修养天才,可悟而不可言。个中涉及美和形式。比如要把巧克力的香味口感和享受,用不同类的中华糖饼的特性来表达。还得言简意赅,画龙点睛,又能使读者如食甘饴飘飘然。所以极难。
回忆儿时去外公的家乡谒拜严复墓,得知这位大老乡信达雅三字真经及不少小故事。时光流逝,小故事早己遗忘,三字经一直印在心里。周日得暇,于是就有了这首译诗。译完查看网上高手之作,不相上下。于是就冒昧投稿,博君一笑。
其实人生哲理的诗,因为抽象及人类的同理心,反倒好译一些。
人生如白驹过隙,或如朗翁所言:旅人拔涉,经村过镇。不少东西,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所以要珍惜今天,珍惜生命的过程,惜情惜福。天道循环,自然界照样潮起潮落,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很多身外之物,一如那海边沙滩的脚印,也是注定要让世界的碎浪抹平的。
朗翁之诗,近乎白描。而白描之后的深意,却发人深省:那海岸比喻什么?为什么旅人难回岸?潮起潮落是纯自然力的写真还是也包括了我们自身的状态?伟人总是擅于把真理之门打开一小缝,然后让我们思考。
友人说金鱼只有7秒记忆力,所以它在鱼池里转一圈,到处都是新天新地,天天欢天喜地。它不知道也不在乎所有现代史都是古代史这一类的道理。
败者希冀泡沫,勇者博命高潮,不是太难。胜者预测低潮,因势利导,成为智者,古今又有几人?
听说加州有些汽车后贴着一些标浯:God,please give me another bubble before I die!(上帝啊,请在我死之前再给我一个泡沫吧!)。
可笑归可笑,想必此次大衰退的低潮后,伟大的主宰及平衡者会给高潮的。需要大家拥有耐心和健康,外加小小的运气和大大的智慧。什么时候大潮汹涌,则又何人可知?
朗翁长寿,或许和他洞穿世事不无关系。
潮起又潮落!与君共儆醒!
□ 读者投稿
刊登在 2009 华夏快递 kd09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