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从1882年到1992年这十年间,当今在文学领域红遍全中国的贾平凹也在拼命地写,写的数量之多令人吃惊。继1987年发表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商周》后,在1988年写出了长篇小说《浮躁》,时隔5年又发表了几十万字的《废都》。虽然《商州》和《浮躁》可圈可点,但书中除了用词用句娴熟,充满幽默的欲望外,故事结构散乱,零零碎碎。用一位著名文艺批评家对《秦腔》评论的话讲,小说是琐碎的,里里外外充满了低迷的、阴暗的、甚至猥亵的 写作趣味。至于贾平凹的《废都》更不用谈了。从小说构架上,人物描述上,故事的启承转合上,简直和古典小说《红楼梦》和《金瓶梅》一模一样。
在小说《废都》中,贾平凹用幻想天上出现了4个太阳来隐喻书中的4个主要男主角,用4朵奇花代表书中4位主要女子(和红楼梦开篇《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 风尘怀闺秀》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用很大的篇幅把赫赫有名的大编辑庄之蝶如何从一位大文人变成了婚外恋高手的过程,心理变化和思想斗争描写的淋漓尽致。故事里还穿插着庄之蝶身边的男男女女在感情上偷鸡摸狗的情史。以至于当时许多中学生怀里偷偷揣有小说《废都》,视为生命当中不可缺少的物件,导致了学 校里常见的“课下《红楼梦》,课上《废都》”的现象。因此,直到现在文化界对《废都》的批评声音不断。
文章写到这里,朋友们一定会在背后对我指三道四的,一定会暗骂我两面三刀左右逢源。此时我似乎听到了朋友们的质问:“在文章的开始你渔魂王对贾平凹赞不离口,到了这里怎么又把贾平凹的作品说的一无是处了呢?”
任何作品都有瑕疵,更何况让人注目的大作家贾平凹的作品呢?我借着别人的话说出来是让大家知道贾平凹的作品里有可能存在的不足。其实,我是非常喜欢爱贾平凹的作品的,并且因为太爱还产生了点“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因为贾品凹缺乏洋为中用的能力。不如人家莫言脑子快,写的东西容易被外国人接受。比如莫言那部获得矛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蛙》。人家先 打出了政治牌,即揭露出中国计划生育的残酷性,又隐喻着中国政府为了减少人口剧增而采取的无奈之举。这样一来,不但使得中国政府挑不出毛病,又满足了外国 读者胃口。然后为了迎合外国读者的需要,把书中人物道具化,模仿着美國作家馬里奧小说《教父》,打出了忏悔牌(小说中的姑姑深刻的忏悔,忏悔的莫名其 妙)。你们想啊,这样的作品能不受到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的好感吗?
在我眼里《废都》和《秦腔》不但是贾平凹到面前为止写的最好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属于最好的作品之一。如果让我决定诺贝尔文学奖,我选贾平凹不选莫言。虽然《废都》和《秦腔》看上去零零散散,有点婆婆妈妈的,如果你下大力气细细看进去就 不难看出书里面的奥妙,看到奇处能让读者吃饭喝酒手不离书。凭心而论,贾平凹的这两本大作就是中华文化发扬光大的例证。
接下来我们聊聊一位不鸣则罢,一鸣惊人的业余作家姜戎。他写出了他一生中 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也是难得的描写大自然,描写动物(狼和羊)的惊世杰作《狼图 腾》。一点也不敢对网友们夸张,昨天上网时才发现小说《狼图腾》已经改编成电影《狼图腾》了,刚刚在中国和法国上演 (上演时间:2015年2月)。
从个人简历上看,这位1946年生于北京,又投身于工科的非专业作家姜戎,按道理讲是无法写出这么一部充满哲理和思想,饱育文化与历史,长达50万字,发行 量多达600多万册的这么一部令人爱恨参半的力作巨作的。那么为什么姜戎他做到了呢?为什么这么一位身单体弱的工科学子姜戎能写出世界上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与狼共舞,以狼为叙述主体,和生态平衡有关的伟大作品呢?要我说,首先要归功于姜戎对文学作品孜孜不倦的学习。一个没有武器和子弹的战士绝不能成为好战士,一个不读万卷书的文化学者也绝不能写出好作品。姜戎曾经说过,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在红卫兵们忙于打砸抢的时代,他却小心谨慎地搜集那些被抛弃的文 学作品。可想而之,读小说就一定是他的爱好之一。所以他在写小说《狼图腾》之前,已经荷枪实弹,已经读书万卷了。
其二就是生活经历。愤怒出诗人吗!没有山东高密县农村那苦日子就不会有大名鼎鼎的莫言;不在边远小城小镇长住也出不来芳名留百世的沈从文;如果曹雪芹不是频繁来往于苏州和南京那一座座美丽的大花园之间,也不会有越老越红,越老味道越浓的《红楼梦》。同样道理,如果姜戎不插队在茫茫无际的内蒙古草原,不亲身经历过牧羊的生活,没有那十几年在草窝子里滚打爬,也不会有小说《狼图腾》的出现。
其三就是与生俱来的故事幻想能力和语言表达特点。就像香 港写古小说大作家金庸说过的:“我在小说里的许多故事情节都是做梦梦见,第二天修改而成的。”用贾 平凹的话讲小说大都是行而上的。也就是说对于现实派的小说来讲,虽然故事来源于现实,故事的完成必须加入了作者自己主观的想象,虚构或幻想。再比如都是一 样的事,对一般人来说那就是过眼的烟云,普普通通;但对好作家来说止不住就是一篇大作的启发,没准就这简单的事情能招惹出一篇现代版的孙悟空大闹天空。
作家的语音表达更是千种万种,指纹样复杂。有的作家无论如何下笔字字句句都有诗味,比如徐志摩;有的笔下总有写不完的奇妙比喻句,比如钱钟书和莫言;有的写 出的句子里总充满了玩世不恭的幽默,一惊一乍的,比如贾平凹;有的文笔看起来平平淡淡,里面满是情脉脉思蒙蒙揪人心肠的,比如三毛。
那么姜戎在小说《狼图腾》里表现的语言特点和故事的想像力又是如何呢?这要从我第一次读小说《狼图腾》说起了。
记得那是9年以前,在一次和几位好友聚会聊天的时候,一位知道我酷爱动物的上海朋友兴冲冲地对我说:“这次我回上海买了一本刚刚出版的小说你看不看?” “不看!谢了!”我马上摇着头给否了。心想:“我钓鱼的时间还没有呢,那有时间看书。”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位朋友开腔了:“是什么好书啊?”“狼图腾!” “写狼 的?”“当然!而且还是内蒙古草原的狼。故事情节可惊险了。”“哪借给我看吧?”“没问题。”上海朋友似乎为有人欣赏自己的书而洋洋得意。我一听说是描写 狼的书心里喜得歪眉斜眼的,软软的像肉松。还表现出别人抢了头彩时无奈的心急,对那位借书的朋友央求道:“你抓紧时间看。看完了马上给我。”“你不是不看吗?”“我又改了主意不行啊?”我嬉皮笑脸开始扭起了腰。从那以后,我和小说《狼图腾》就接上了缘。
一提起狼,小的时候就怕的要命,眼前出现了好多的狼。有我亲眼看见的大灰狼,有鲁迅短篇小说《祝福》里的那个残暴的把祥林嫂儿子的肚子掏空的大恶狼,也有贾平凹长篇小说《怀念狼》里见了猎人吓得夹尾巴的西北狼。
不过,最令人心碎,令人挽惜,令人痛苦,令人无奈,令人捶胸为之嚎啕大哭的不是我亲眼看见的狼,也不是鲁迅和贾平凹笔下的狼,而是《狼图腾》中草原的狼,那只被夹子套住后掙脱不出,不得不把自己那夹住的腿咬断,宁死不屈的草原狼。
姜戎用他那妙笔,血淋淋活生生地把草原苍狼从盛到衰的经历写得像一部悲亢交响乐。在小说一开始,姜戎借用小说主人翁陈阵的回忆把草原有组织有记律的狼群和凶 残多疑的狼王表现的活龙活现。接下来就是惊心动魄的人狼大战,再往后又在读者眼前展出了一个又一个奇闻奇事,展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反思令人醒悟的故事。使 读者心惊胆战的不得不停下来,喝杯水压压惊,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融化在草原狼那充满酸甜苦辣咸的生活中。
姜戎,这位自学成材的文学家在他的 小说《狼图腾》里表现出了极强的洞察力和点石成金的写作能力。 除了故事情节本身充满了戏剧性,充满了突发性和充满了奇妙之外,在故事情节的描述上句句有骨感,行行有弹性。时而用烈火样的语言把人狼大战,狼羊大战和狼 马大战的经过写的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时而用小夜曲式的文情把草原宁静生活和人们对狼和狼崽捕杀过多而导致生态平衡紊乱的思索和忧虑叙述的牵人心魄。
令人出其不意的是小说在它的后半部用生动的故事给读者上了一堂关于生态平衡的大课。草原狼被为所欲为没有计划地捕杀,连它们的狼娃娃也不放过。可是在没有 狼的时代,牧民们的灾难也来了。人和动物本来是应该生活在同一个草原上,应该是共生存双赢的。可现在草原没有了食物链最顶端的狼,则意味着兔子和地鼠没有了它们的杀手,它们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繁殖,把好好的草原挖的到处都是坑,这样,草也开始死亡,没有草的泥土便开始丢失了,最后而带给草原人民的将是越刮越 猛 的沙尘暴,将是整个草原的失去。
上面的述说其实就是这部大作的反思。它在向社会招手,向大众呼唤:为了人类的生活,饶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动物吧!快快开展爱护动物的运动吧!把大自然的一部分还给天下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灵吧!
说实在的,当我读完小说《狼图腾》的时候,心情是异常激动的,眼圈是红的,心里是流着眼泪的。甚至有一断时间我是罢钓的。我知道这部小说里存在着农牧民族对农耕民族藐视的潜在词,也知道内蒙古草原没有什么狼图腾或鹿图腾的历史记载,这一切又能说明什么哪?这些缺点对这么一部大作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更何况小说就是小说,意味着里面内容必然存在着想像或梦幻的部分,这难道不是吗?
有位小说评论家问道:”一本写动物的,没有爱情,没有性, 作者默默无闻的大部头小说,为什么竟创造了那样的出版神话?”让我说是因为这部小说不但揭示了我们不知道的草原狼的生活,包括狼的神秘,聪明,冷峻和凶 残,以及狼的神出鬼没和精通兵法诡道,而且还包含了作者的思考和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