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是我父老乡亲心中的安全屏障。如果机关单位学校都没有了围墙、没有了门卫,领导和职工能安心工作吗?如果职工宿舍或居住小区没有围墙,任由各色人等自由进出,住户能安心睡觉、放心外出吗?很难设想,没有了围墙,连居委会大妈都耳熟能详、身体力行的‘防火、防盗、防特’任务能落实下去吗?加强门卫、保持围墙完好,从来都是单位领导常抓不懈的工作。可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国家,居然不建围墙、不设门房,不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加拿大就是这样的国家。
加拿大地广人稀,山深林密,十分便于啸聚山林。例如安大略省北部的阿岗昆,山峦起伏,森林茂密,湖泊众多,山水林木相依相靠,东北通往首都渥太华和工业重镇蒙特利尔,西南通向全国第一大城市多伦多。在此落草结寇设卡剪径,斩获断不会寡薄。就是纵马周边小镇劫掠扫荡,也可说易如反掌。可这个历史短到不足200年的国家,国民竟然不知如此简单的发财窍门。
没有盗匪可防,也就没有筑墙的需求,头脑简单的加人也因而少了一种文化——围墙文化。你同他们讲:毁我长城就是损我国防军。他们会说:城墙是死的,军队可是灵活机动的。你说墙内开花墙外红,他们说:红花开哪都是红。同他们谈论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没有围墙,少了安全感,还给人带来不方便。就拿大学来说吧,没有围墙就没有了大门。为了找到你要进的大学,特别是地处市中心的大学,如多伦多大学,是个伤脑筋的事。其实你已站在它的校园里了,还以为离学校尚远。没有围墙,人人都可以进入校园。可加拿大人说,这可以让学校的资源与社会共享。难道他们不知道,共享了资源也共享了不安全吗?真是匪夷所思!
也许是因为学校穷、学校是清水衙门,没有围墙也无所谓。可那些富豪,那些腰缠万贯、月进斗金的富豪,他们居住的豪宅,总得有围墙了吗!那年回成都,我到童子街××号那个众所周知的前西南地区最高领导机关宿舍,去看望同学。昔日居住众多高官的干部大院,如今已旧貌换新颜,推倒重建的楼长高变豪华了,门卫也更加严密了。又是登记又是电话核实屋主与访者的关系,一切搞定才缓缓开启伸缩铁门。你看,这多么安全、多么可靠,有如此周到的保安,住户一定夜夜美梦、觉觉安稳。我想,加拿大的富豪区,保安措施应该不比这个差吧。
离我家不太远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富豪区,我决定前往探索。下班途中,多行驶半个街区就拐进了富豪区的其中一个进出口。原以为会有大铁门挡驾、有门卫索要证件查验的,结果既无门、更无门卫,只在入口处的一个木牌上刻着‘××ESTATE’几个英文字母。我松了一口气,长驱直入。这是一个浓荫覆盖的林区,高大的树木,树龄看上去都在好几十年以上。一条溪流串起一个又一个池塘,从林区穿流而过。或新或旧、或现代或古朴、或高大或平而略小的民居,就散落在溪旁、池畔或坡上的林中。
以后,我又选取不同时间,从其他几个出入口进出这片豪宅区,仍然没有发现围墙,也没有遭遇大门和门卫。我开始纳闷了,也开始注意富豪们住房的安保。这些占地都在一英亩(6.07 中国市亩)以上、售价通常在200万加元以上的房屋,居然也没有院墙。有几家虽然也安装了铁栏杆,但这些一眼就能看穿且并非高不可攀的栏杆,与其说是安保屏障,不如说是表现地界的装饰物,观赏价值远远大于安全价值。如此不设防的地方和住所,能安全吗?能给人以安全感吗?
在豪宅区宁静的林荫道上,偶尔会见到散步的人和遛狗的人。前几年,这些悠闲的人们清一色高鼻子白皮肤。几年过去了,房价涨了一大截,住户中与我面目相近、肤色和头发相同的人,从无到有,越来越多。我很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脱离祖国严密的安全保障,花大价钱跑到这个不设防的地方来呢?
不过也怪,在这个不仅买各式各样的刀都不用实名,而且连枪都能买到的国家里,新闻好像专门揭短似的。当官的做了好事见不了报,还有一套说辞,叫做‘拿了纳税人的钱,该的’。而任一桩入室行窃案的发生,却都会成为新闻。可10年过去了,我关注的这片不设防的豪宅区,竟然没有爆出哪怕是一桩窃案什么的。
还有更古怪的。我们常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个‘帝国主义’主要指的就是美国。我的祖国与美国隔着一个浩瀚的太平洋,尚且保持着如此高的革命警惕性,可加拿大与美国这个南方邻国,共同的边界线长达8891公里,【注 1】可按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2012年年鉴对世界15大军事支出国的统计,加拿大的军费开支却是 八大工业国中包尾的,还不到我祖国的17.3%,【注2】航母、核武就想都不要想了。可笑的是,以如此孱弱的国防力量 ,在小布什挥师伊拉克时,加拿大政府居然敢投反对票。虽然这样,美加两国居民仍然免签证出入境。到美国购房、购物最多的,依然是加拿大人。两国互访的游客也是最多的。在共有的水域,一不小心就可能将船划到对方国家。乘船旅游,主办者总会事先提醒游客带好证件。
不过,我没有失望。守卫边境的国防城墙虽然没有找到,但我还是发现了三处围墙。一是监狱,虽然它主要是用来防内的;二是军营,虽然比较古老,但很结实。第三处在温哥华,是我同胞买下豪宅后修建的,终于开创了加拿大的新历史。遗憾的是受到周边居民的抗议和投诉,要求拆除。不知我下次到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去时,还能不能见到这些围墙。( 2013-08-11)
【注 1】美、加边界线
排名 省/地区 与美国的边界长度
1 安大略 2,760公里(1,715英里)
2 不列颠哥伦比亚 2,168公里(1,347英里)
3 育空 1,210公里(752英里)
4 魁北克 813公里(505英里)
5 萨斯喀彻温 632公里(393英里)
6 新伯伦瑞克 513公里(318英里)
7 马尼托巴 497公里(309英里)
8 艾伯塔 298公里(185英里)
【注 2】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2012年年鉴- 世界15大军事支出国
排名 国家 军费开支(十亿美元) 占国内生产总值百分比 世界比重(%)
— 全世界 1 735 2.5 100
1 美国 711 4.7 41
2 中国y 143 2.0 8.2
3 俄罗斯y 71.9 3.9 4.1
4 英国 62.7 2.6 3.6
5 法国 62.5 2.3 3.6
6 日本 59.3 1.0 3.4
7 沙特阿拉伯z 48.5 8.7 2.8
8 印度 46.8 2.5 2.7
9 德国y 46.7 1.3 2.7
10 巴西 35.4 1.5 2.0
11 意大利y 34.5 1.6 2.0
12 韩国 30.8 2.7 1.8
13 澳大利亚 26.7 1.8 1.5
14 加拿大y 24.7 1.4 1.4
15 土耳其y 17.9 2.3 1.0
y SIPRI估计值
z 沙特阿拉伯的数字,包括公共秩序和安全支出,并可能略有高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