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目前正在大力发展现代海军(比如航空母舰核子潜艇远洋军港之类),以便捍卫南海岛屿,确保大洋贸易海外资源。海军指导战略也从早期近海防卫,转为积极防御,再到远海作战主动出击,维护全球经贸利益。据说军方内部现正强调研究美国现代海军崛起称霸历史,以及主导这种崛起的“海洋实力理论”(亦即马汉的海权论),希望利用这种理论指引着中国海上力量发展,逐渐增加对全球海洋活动的控制,最终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
马汉(1840-1914,曾任美国海军学院院长)以“海权论”出名,主张若要成为世界强国,必须发展雄厚海军,建立强大海权,有效控制海洋,特别是与国家利益和海外贸易有关的主要交通线上的制海权。海权是一国国力和繁荣的关键,不仅标志着一个国家利用海洋和控制海洋的总体能力,同时也决定着一个民族能否成为一个伟大民族。在工业时代,海上主导权对于主宰国家,乃至世界命运都会起到决定性作用。马汉的海权观点影响美国乃至世界一百余年而长久不衰,直至今天,其著作仍被认为是历史上产生过巨大影响的军事名著之一。
目前中国与南海各国的岛屿争端愈演愈烈,成为全球热点之一。持平而论,卷入争端的其它国家也有它们合理的立场,并非强词夺理无中生有,特别是在法律依据方面,对于南海各国较为有利,因为很多岛屿距离它们国家很近,完全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有关规定,可以作为力争岛屿主权的依据(海洋法公约制定于1982年,已经为包括中国在内的绝大多数国家批准,此公约对内水、领海、临接海域、大陆架,专属经济区,公海等重要概念做了界定,对于当前全球各处的领海主权争端、海上天然资源管理、污染处理等等具有重要的指导和裁决作用,公认为解决海洋问题的权威国际法律文件)。
比如马来西亚和越南,声称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原则标准,已经测绘确定本国专属经济区,大陆架自然延伸和领海范围,可以有权圈占很多邻近岛屿,2009年马越两国还向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提交大陆架划界方案,作为领有岛屿依据。菲律宾附近岛屿最多,声称南沙一些岛礁是在它的大陆架上,因此对这些岛礁提出主权要求,并于2012年向联合国国际海洋法庭提起国际仲裁,虽然中国表示拒绝参加,但是根据海洋法规定,不管另外一方是否參与,法庭都可做出对于双方有约束力的仲裁結果。目前法庭已经任命一名波兰法官代表中国出席,即将作出裁决。
但是南海岛屿之争,不仅是一个法律问题,更是一个历史问题。中国在南海的主权、权利以及相关主张,都是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一直为历届中国政府所坚持,没有任何国家政府,可以举出证据挑战中国对南海岛屿的历史性主权。根据史料记载,早在秦汉时期,华夏先民已经开始了海上的航行活动,汉代以后,中国人民发现并命名南海诸岛,还对南海有关海域长期进行开发利用(捕鱼养殖航海中转),在各个岛屿上保留了大量出没遗迹。南海诸岛在1911年中华民国成立时归于广东省,二战结束以后,1946年中华民国政府重新接收南海诸岛。
而在汉、唐、宋、元乃至明、清时期,南海周边国家处于落后封闭刀耕火种状态,对南海诸岛几乎一无所知。即使近代中国南海领土主权断续线(“九段线”)正式公布之后相当长的时期,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对此提出异议,并且多数国家在各自地图的标绘上也都沿用了中国南海断续线的标示方法,这就明确反映出各国对中国在南海的疆域范围和主权地位的长期公开承认。只是到了最近海上资源发现以及“海洋法公约”制定,南海各国才对有关岛屿提出主权要求。法律不能无视历史,任何后来的规定,都难以抹煞割断中国与南海诸岛的历史渊源以及长期联系。
“海洋实力理论”有其借鉴参考价值,南海岛屿争端的最终解决恐怕还要依靠海洋力量。中国正在研究借鉴马汉学说,发展强大海军捍卫沿海岛屿以及远洋利益,固然无可厚非,然而不要忘记,马汉同时强调,国家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能建立强大海军维持海洋制权,这些条件包括具有便于进入海洋的地理位置,领土广大而又多样化,人口众多而又有活力,政治结构有助于发展现代工业生产,有在商业上开发海洋的压力等等,其中“政治结构有助于发展现代工业生产”(亦即国家实力包括先进政治体制)尤其重要,英美两国所以先后海上称霸世界无敌,明显是与它们相对先进政治体制有所关联的(当年英国君主立宪,现在美国宪法共和)。
中共现在抱残守缺顽固拒绝政治改革,而又想借鉴马汉的理论作为中国海上力量的发展的“指导思想”和“基本框架”,然而究竟如何能使落后独裁政体适应现代生产永续发展呢。人们知道的只是,专制政权阻碍社会生产前进,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国家军事力量,清末曾居远东实力第一的北洋海军覆亡(以及清廷随后覆亡)就是先例,而前苏联曾经拥有3万枚热核弹头远超美国,但也难免最终土崩瓦解。不进行民主改革,只谈健军强兵,中国走的还是百年以前清朝垮台的老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只学船坚炮利,不学民主政治。这样冥顽不灵死守独裁,不仅海洋强国之梦永远不能实现,就是中共政权自身,也将必然重蹈清廷覆辙,难逃灭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