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布鲁塞尔的厄瓜多尔人

生活在布鲁塞尔的厄瓜多尔人

                ·杨 明·

布鲁塞尔是真正的国际大都市,这里可以找到来自于几乎世界任何国家的居民。远的不说,单看舒曼地铁站放射形延伸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知道欧盟二十五个成员国的几万工作人员和他们的家属每天工作生活来往在这里。还有布鲁塞尔被叫作卢森堡车站的欧洲议会新建的大厦,每周欧洲国家各个党派的人民代表坐高速火车或者乘坐飞机来往于法国斯特拉思堡欧洲议会另一处办公地和布鲁塞尔之间。

这些欧盟行政工作人员和议会立法人民代表是布鲁塞尔居民中收入最高的族群,富的流油,由于他们的存在和新会员国增加的预期,布鲁塞尔房地产价格不断攀升,有限的脚手架建筑工地即使雇用波兰或厄瓜多尔黑工也不足以赶上本地居民对房屋需求的愿望。这些欧盟高收入家庭都要雇用保姆或打扫收拾垃圾的工人,那些在布鲁塞尔讲西班牙语的高收入阶层当然愿意雇用来自拉美国家讲相同语言的非法移民做杂务苦役。

来自波兰的居民已经有两万人了。他们多信仰天主教,星期天去教堂,大概更虔诚。比利时是天主教国家,当地人去教堂祷告做弥撒的人越来越少,而且不少神甫也和自己心爱喜欢的女人秘密同居,晚年退休就和她们结婚。教堂招收聘用新的神甫越来越难了。可是非法居留者和各国难民却经常占领教堂避难,弄得杂乱无章,一塌糊涂。

讲西班牙语的拉美国家多是当年的殖民地,文化上收到天主教的影响。但是基督教新教的影响也在增大,他们在同其它教派竞争。每到礼拜天,来自南美洲各国的有居留权和非法移民会去布鲁塞尔火车站南站新教聚会地点做祷告和听布道。他们当中有秘鲁人,哥伦比亚人以及厄瓜多尔人等等。信教的好处大概有很多,可以获得内心灵魂的安宁,获得上帝和教会的帮助,尤其是在异国他乡生活动荡不安的非法移民,他们更要有求于别人的帮助。也许客观上比之不信教的人们,他们的行为因为宗教的约束会更合乎道德规范。不会抢劫偷盗从事犯罪活动。

即使这样,非法移民希望和当地居民一样过正常生活,在比利时即将进行全国各地社区级大选时,在一些人道组织和党派怂恿鼓励下上街示威游行。以前他们见到警察躲之犹恐不及,现在却要聚集到市里开会,要居留权。这是受到美国前些日子上千万非法移民在各大城市游行示威影响的结果,他们以拉美国家人士居多。意大利西班牙对非法移民大赦影响到比利时。法国左右政党对移民不同态度自然也会影响到比利时。

来自梵蒂冈的意见说,教堂自古以来就是避难场所,因此可以接纳非法居留者滞留甚至绝食抗议。但是比利时布鲁塞尔安特莱社区负责人以发现肺结核传染病为由,把占据他们区教堂的外国非法移民全部赶了出去。教堂人士说,这是行政机构倚靠法律行事。

于是就发生了这个周末非法移民再次示威聚会。一个来自厄瓜多尔的男子出人意料地爬上几十米高的脚手架,吓得人们张慌失措。因为人们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抗议一头栽下来。警察开始和他用手机谈判,僵持了三个小时。他的太太,两个女儿,还有他弟弟也在下面焦急不安,吓得哭泣。他们都没有想到厄瓜多尔人突如其来的举动。他诉说你们肮脏下贱的活儿我们全包了,我们不是奴隶呀。

这家厄瓜多尔人和千家万户厄瓜多尔人一样来到比利时已经很久了。他们通常从事体力劳动,刷油漆,修理房屋,打杂,也干建筑工地活。女人打扫卫生,当女佣,照顾老年人残疾人,等等。在他们本国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今年足球世界杯赛他们曾经兴高彩烈大喊大叫。以为可以进入四强呢。

厄瓜多尔位于南美洲西海岸,在哥伦比亚和秘鲁之间。一五三二年沦为西班牙殖民地,那时是中国明朝嘉靖年间。一八二二年独立后加入哥伦比亚。一八三零年脱离哥伦比亚成立共和国。

达尔文曾经乘船到达厄瓜多尔海岸外的加拉帕戈斯群岛,调查世界仅存稀有动物进化状况。

厄瓜多尔是赤道的意思,人口不到一千万,印欧混血种人占百分之四十一,印第安人占百分之三十九。其他是白种人,黑人,黑白混血人。这个国家有石油也有铜矿,但经济以农业为主。

多少年来,在本国找不到出路的人只要有点儿门路,就凑钱买张飞机票到欧洲来,留下来就不走了。逐渐地形成一个群体,把家里人陆陆续续接出来。但是他们和海外开餐馆的中国人不同,厄瓜多尔人始终是在打扫卫生或刷油漆做修理工。有些到了欧洲大陆,就想办法偷渡到英国。英国不实行身份证制度,比较好混。

有一家厄瓜多尔人家,兄弟姊妹很多。老大三十年前偷渡滞留在英国,在那里和英国人结婚。他的妹妹后来带着丈夫到了比利时,接着稳定下来就把两个女儿弄出来,把儿子送到英国。他们出来不会去念书的。在布鲁塞尔这家人,女的成年累月给人家打扫卫生,做家务。男的做修理工。会修理也会拆卸,什么复杂锁头都能捂弄开开,保险箱也不例外。他们也为所住的楼房年年月月打扫卫生,这样可以不交房租或少交房租。成年累月干粗活累活,看顾主的脸色,就容易自卑和心理变态。

因为本来就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法语多少年了也讲不好。他们始终生活在家庭的小圈子里,不可能融入当地社会。南美洲人因为多讲西班牙语,他们就聚居在一个圈子里。有时就有哥伦比亚人,玻璃维亚人,秘鲁人碰面。他们之间有时会有矛盾冲突。每到此时,厄瓜多尔人就开始作弄欺负哥伦比亚女邻居,偷窃破坏她的东西,打开她没有钱的带密码小金库。

处于社会底层的非法移民,命运悲惨的像奴才,也为了争权夺利绞尽脑汁恶斗。即使世界末日,即使面临泰塔尼克式沉船。

厄瓜多尔人家的大女儿和乘船来自摩洛哥的非法移民,一个阿拉伯年轻人同居生了孩子。双方家长都反对他们生活在一起。本来只是二十来岁的阿拉伯青年就跑了。厄瓜多尔女儿就哭哭啼啼,把孩子扔给她父母,她自己酗酒,动不动就被警察传讯。厄瓜多尔人家的二女儿长的更像黑人,因为干瘪丑陋,没人对她感兴趣,就得了自闭症,求中医针灸,也没有见效。

现在比利时要进行全国各个社区的政治大选,左翼政党肯定要求解决积压多年的非法移民的身份问题。法国明年的总统大选也到了热身阶段,各个党派候选人名单逐渐明晰,非法移民问题也摆到桌面。

但是,欧洲只要继续富有,非洲和拉丁美洲只要继续贫穷,非法移民就会像五百年前到美洲大陆淘金的欧洲人一样,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乘船坐飞机到来。

□ 寄自比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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