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 – 第十四天
这次出来民宿为主,酒店为辅。民宿的好处不仅仅是便宜,而且有厨房和客厅,烧个开水喝茶,煎鸡蛋吃早饭等都方便。酒店一般就是小房间一个,里面两张床,我们三人需要两间房,想凑在一起商量旅程都觉得挤。
因为是三人,我们的民宿都是包下整个住所,起码两室一厅,三张床。
许多民宿可以自己checkin。你按照房东给的密码,在门前取出钥匙,自己进入,这几天的一切都属于你的了。就是房东来了,他/她也必须敲门,得到你的允许后才可以进来。
也有房东订好时间在门口迎接你,将钥匙交给,嘱咐如何使用空调,炉子,洗衣机。
对了,民宿家有洗衣机提供了很大方便。像我们这次出门3个星期,的确需要洗衣服。酒店里也提供洗衣服务,都是价格不菲,我是说美国的酒店。
老李坦白,住过酒店不少,从来没有使用过酒店洗衣服务,这辈子省了这笔钱。
见到房东,都会给你提供各种饮食和旅游景点的信息。还有回答你的旅游问题。
此行碰到的几个房东都很负责,除了第一家给的餐馆有点坑爹外,其它都不错。房东在Subotica推荐的一家餐馆我们去了两次。
在Novi Sad的房东很自豪地说她的两个女儿都在德国上的学,大女儿专业是生态学,马上要去意大利继续学习。小女儿是计算机专业,已经在德国工作,还用右手三个指头搓了几下,意思是钱很好。
看来她也是个成功的母亲,介绍自己是匈牙利裔的。
早晨9点钟,Djani准时从贝尔格莱德接我们来了,过来的路程要一个多小时。我的确对Djani亲自来觉得有些惊奇。他的解释这是他的第二份工作。
我们很高兴,以为他的英文很好,可以交谈一些深入的内容。我们在保加利亚包车两次,基本上同司机没有交流,因为多方不懂英文。
Djani当过兵,44岁,是旅游专业的毕业生,有两个孩子。这些年来他已经带过许多团,都是他自己开车,包括中国大陆来的游客。中国大使馆曾经同他有关系,他接待过多次,不知道为什么以后断线了,再没有找过他。
我们担心7-8小时的连续开车他会打瞌睡,他说没有问题,以为他在那年爱尔兰火山爆发影响欧洲飞行期间,开车从贝尔格莱德一气开到布鲁塞尔,然后赶回来,来回三千多公里,从周六下午到周一早晨五点钟。
看来Djani像我们在索非亚碰到的瓦西里先生一样,为了改变家庭环境,干起活来也是拼命三郎。
我敬佩这些努力工作,为了家庭和未来愿意付出代价的普通人。
一路上我们交谈的内容很广泛。谈到目前的难民/移民,塞尔维亚政府可以收留他们,提供居住帮助,但是大多数不要留下,他们的目的地是德国,因为那里生活水平高,福利好。
如果是这样,这些人肯定不属于真正的“难民”。
问到跨种族和信仰之间的婚姻,他说家庭和社会限制不多,比较普遍。这同我们新疆完全不同。
别人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塞尔维亚人种族歧视不明显,他说应该是我们没有殖民统治历史。我没有问,想着如何定义奥斯曼统治时期?
我知道,奥斯曼时期虽然穆斯林会有税收方面的优惠,在其他方面非穆斯林的百姓并不是二等公民,许多奥斯曼帝国的高级官员是非穆斯林担任的。择优录取,让受到教育的不同信仰的优秀人才执政,应该是奥斯曼可以持续500多年的原因之一。
说到罗曼(吉普赛)人,他说塞尔维亚政府要求他们的孩子进学校。就是这样,罗曼人能够到大学毕业的人数还是凤毛麟角。
我们这几天都碰到罗曼人,包括小孩子向我们伸手要钱。
Djani谈问题不偏激,不认为信仰是前南斯拉夫分解的原因。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前南斯拉夫同种族、相同文化,相同语言的人们刀刃相见,血流成河?
他用一个故事回答:一位联合国官员到这里来,邀请各派人士吃饭,发现他们说着相同的语言,吃着相同的饭,长得都差不多,互相饮酒作乐。然后问到:在我们非洲乡村里打架多是谁家的羊儿丢了,找到偷羊者的时候。可是你们是为了什么呢?
大家相视无言:我们这里是谁偷了羊呢?
从Novi Sad出发不久就开始是山路,路况不是太好,曲折坎坷,我们庆幸不是自己开车,因为会很疲劳。还有一路上都有警察检查车速,像老李这样爱开快车的,肯定跑不掉。
山路风景不错,当然赶不上我们一群老友这些天在美国落基山看到的五彩缤纷秋色。世界上能够赶得上那里秋色的地方不多。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Djani听收音机,说欧洲几个国家大门向科索沃公民开了。有抽样调查结果说法国和瑞士是大家的心仪国家。
谁都想去富有和福利好的地方。北上广不也是国内年轻人向往的地方吗?
这条路真长,我们花了9个小时才到达。Djani挺辛苦,我们决定给他10%的小费,虽然出租车一般不需要。老陈还给了他一瓶Napa红酒,我都有点嘴馋和嫉妒了。
开始研究此行最后几天的玩法。
10.15 – 第十五天
清晨去车站买了后天去塞拉热窝的汽车票,然后去老城,还有那座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的遗产莫斯塔尔(Mostar)古桥, 下去坐了皮筏船,在河里兜了一圈。算是打了卡。
经过许多弹痕累累的住房,三十年前这里被围城近一年,许多平民百姓丧生。
我们住在河的东面,应该是穆斯林为主的地区,河西是克罗地亚族和塞族多一些。实际上,并没有这么泾渭分明,两边都是混合居住,但是河西教堂多一些,河东清真寺为主。在两边的超市都可以看见卖酒的,还有猪肉,即便营业员是包着头巾的穆斯林妇女。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蒙面的穆斯林女士。
新疆蒙面的过去很少,有一段时间开始增多,据说现在又很少了。穆斯林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民族地域特色,这里的穆斯林对喝酒上就没有向巴基斯坦和阿拉伯人那么严格,因为大多数穆斯林属于“世俗主义”的,反对实施严格的伊斯兰教法(shariah law)。
新疆穆斯林长期以来也都是属于“世俗主义”的。
昨天来的时候一路看到不少烤全羊的广告。到了Mostar,转了一圈老城后,并没有看到有烤全羊的餐馆,有点扫兴。
回到住房,有了Wi-Fi,询求房东的帮助,回答没有,必须到郊外。我们纳闷是什么原因?很可能烤全羊需要比较大的摊子,城里不方便,还有烟熏火燎的。
Steve找到一家在6公里之外。打的去了,果真是货真价实的烤全羊。我们的评价是不错,肉烤的松软,但是太咸。这里人的口味都很重,甜食太甜,饭菜太咸,老李新疆重口味都受不了。
虽然赶不上新疆的烤全羊,这比几天里吃的波斯尼亚的烧烤合口多了。所谓的波斯尼亚烧烤同土耳其的差不多,谁叫这里曾经是奥斯曼帝国的天下呢?他们肉烤的很干,没有什么味道。
老李忙着写微信,出租车来了后急忙上车,把自己的保温杯丢在了吃烤全羊的桌子上。唯一完璧归赵的可能性是明天晚上再来一趟吃烤全羊,顺便问一下服务员。
明天再来!
过去对波黑战争有点了解,今天早晨再恶补了一下,感觉真是乱,几句话难以说清楚。
老李从维基百科里摘抄总结一下。
1992年4月至1992年6月,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宣布从南斯拉夫独立,克罗地亚国防委员会(HVO)和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共和国军队(ARBiH)与塞族主导的南斯拉夫人民军(JNA)作战。在克罗地亚陆军(HV)和HVO发起的豺狼行动成功后,莫斯塔尔约有9万居民逃离,许多宗教建筑、文化机构和桥梁被损坏或摧毁。
随着政治格局的变化,波斯尼亚克族(天主教)和波什尼亚克人(穆斯林)开始相互对抗,导致了克族-波斯尼亚克战争。HVO包围了波斯尼亚人集中的东莫斯塔尔,导致许多平民死亡,人道主义援助被切断,十座清真寺受损或摧毁,历史悠久的斯塔里莫斯特桥被炸毁。
现在比较接受的说法是克罗地亚族人炸的,可是昨天送我们来的Djani说是穆斯林炸的。我查到的结果还真有支持后者说法的,有德国专家们认为是波斯尼亚人启动的地雷摧毁的,不是克罗地亚人的炮弹。
战争结束后,意大利、荷兰、土耳其、克罗地亚、欧洲理事会发展银行提供了资金,按照原貌恢复,使用同样的技术和材料。匈牙利军队的潜水员从河中捞起原来的石料供桥梁建造使用,不足部分则从当地的采石场获得石。我们面前看到的是2004年7月23日落成的新桥。
今天玩的时候看到一群土耳其的北约维和部队年轻士兵也在观光。看来他们是刚刚换防到这来的,同我们一样对这里感到新鲜。
老李邀请他们一起照了相。
愿世界和平!
10.16 – 第十六天
昨天下午Steve收到Djani的微信,感谢我们给的小费和Napa红酒,Steve回信说我们满意他的服务,高兴知道他开车安全回到家中。我们三人是担心他连续开车九个小时回去走夜路的安全。
我是想着那瓶Napa红酒要是配我们昨天的烤全羊多好啊?我们还没有碰到这里能够比得上Napa红酒的巴尔干酒。说实话,都不怎么样,当然也非常便宜。
所以当时老陈要给人家的时候,老李俺还有点舍不得呢。老陈说带出来了,应该给对我们有帮助的当地人。上一瓶给的是瓦西里,人家帮助都是无私和没有酬劳的,而且还请了我们吃饭。
不说了,老陈是出手大方。说回去到我家聚,带五粮液来。出发前到我家小聚,人家带来的是茅台,厚脸皮的老李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当过牧师,有神学博士学位的老陈,有着很多的爱心。
莫斯塔尔(Mostar)地方不大,但是周边有许多景点,我们今天要参加个一日团。
先说几句巴尔干前南斯拉夫解体的情况(都是抄袭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解体,1918年12月1日,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联合组成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1929年定名南斯拉夫王国。
二战后,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黑、黑山、马其顿成为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的六个共和国。1991年,前南斯拉夫开始解体。1992年,塞尔维亚与黑山组成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2003年2月4日,南联盟更名为塞尔维亚和黑山。2006年6月3日,黑山共和国宣布独立。同年6月5日,塞尔维亚共和国宣布继承塞黑的国际法主体地位。
目前还有一个不被塞尔维亚承认的科索沃,这也是欧盟还没有接受塞尔维亚成为成员国的障碍。
塞尔维亚语、克罗地亚语、波斯尼亚语、黑山语非常接近,在南斯拉夫时代被统称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
我们所在的Mostar距离黑山和克罗地亚两个共和国很近,甚至可以一日游。但是我们这次出行注重深度游,所以其它几个前南斯拉夫的国家等到下次吧。
波黑共和国里面又分成三块:波黑联邦,塞族共和国,还有布尔奇科特区。目前人口数是总人口353万,波黑联邦人口222万,塞族共和国有123万人,布尔奇科特区有8万人。
波黑联邦以波、克两族人口居多,塞族共和国以塞族居民为主。
我们昨天见到的北约维和部队的土耳其士兵,应该是驻扎在这里帮助避免种族宗教冲突的。
目前波黑共和国是由代表三个族别的领袖轮流坐庄。
说起来,他们都属于斯拉夫人,现在的族别是以宗教信仰为基准的。我问了Djani,他说从长相上看,分别不出来,口音是有差别的。
过去的几十年里,这里基本上是和平共处,应该是人们厌倦了那些年头的血腥战争吧,大家最终还是要在这里过日子的。
衷心希望我的家乡新疆人可以从这里吸取教训,新疆是属于所有在那片美丽土地上的人们的,和平共处是正道。
今天去了四处,导游司机,我们三人,还有一位澳洲姑娘,一辆面包车。打卡:1)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穆斯林修行之处。旁伴着一处暗流涌动的出口。据说一位法国探险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出处,进去后一去不复返;2)石头城,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连房顶都是页岩,说是防止火灾;3)一处多个瀑布组合的景观,比我们过去见到过的差远了,每人还收了10欧元;4)一个不大的东正教教堂。二战时,几位教父都被德国纳粹杀害了。现在恢复的是俄罗斯和塞尔维亚政府帮助修建起来的。
巴尔干地区东正教徒们同俄罗斯有着悠久的文化交流,相同的信仰,让他们同俄罗斯反目成仇,完全站在美国和北约一边不太容易。
最后又打的去了那家烤全羊店,饱餐一顿,还找回了昨天忘记的保温瓶。要了三斤,老陈吃肉不行,食肉动物老李和Steve分别吃了一斤多烤全羊。
今天发觉应该比新疆的好,都是当地山路不大的羊,肉非常细腻,没有任何添加物,除了外面涂的盐巴。
同大汉招待聊了一会,这是家庭饭店,两个哥们加父母。人家白天给店里帮忙,晚上是计算机程序员,主要用C++编程。大学是在塞拉热窝上的。他是穆斯林,店里有酒喝。今天导游说了,我们首先是斯拉夫人,然后才是穆斯林。哪有斯拉夫人不喝酒的?
明天开始最后一站:新疆老李保卫萨拉热窝。
10.17 – 第十七天
今天是此行的第十七天,在萨拉热窝的住房两天前确定,我们已经上了大巴,再不需要操心后面住和行的问题了。
此行两个月前订了从索非亚进去,萨拉热窝出来的机票后,其它都是空白。不是我们不计划,主要是不想计划那么细致,老是跟着计划走。反正就我们三位老汉,不相信找不到地方吃饭和睡觉,我们要的就是“自由”行。
18岁来到米国的中学生,在米国生活四十多年的资深桥梁工程师Steve是旅游大侠,是我朋友圈里去过世界各地最多的老友。这次出来让我省了劲,因为他比我还操心,每天大清早就开始网上查询要玩的内容。旅游项目、包车、吃饭等都是他包办。我管了主要住宿的预订,老陈管我们的早饭。老陈也是旅游大侠,在德国租车自驾,还曾经租车将波罗的海三国转了个遍。这次有了Steve,我们都可以歇菜了。
我佩服Steve的判断能力,已经是多次检验,我错他对,我这里不是说2020年大选的事。
记得多年前我们一帮人去加拿大爬山野营,山上碰到一位台湾姑娘和白人小伙,同我们是一处野营地。我们出门总是带着各种食物,如同办席一般。在山上他们俩人围着我们不走,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吃饭。老周好客,说你们也吃吧,人家当仁不让,第二顿依然如此。
两位年轻人在一个小帐篷里住着,理所当然是情侣关系。可是Steve察言观色,第一顿饭后就说人家肯定不是。我们几个都笑话他,你可以让女生住在你的小帐篷里睡觉,没有那种关系?
为了验证Steve判断错误,第二顿饭的时候,我们旁敲侧击问这位台湾女孩。人家声明和这个小伙子一起搭伴旅行几个月了,的确不是那种关系。
这让我们几个眼镜都掉了下来,这个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了。同时说明Steve的判断力厉害。
过去的十多天里,更加如此,Steve大都判断正确,包括我要包车从索非亚到赛保边境的建议。
不过有件事我还没有确定:UNESCO指定的世界遗产所在地是否肯定接受了UNESCO资助的问题。我查网只表明在特殊情况下,UNESCO会帮助濒临危机的地方一些资助,多是只是给个可以挂牌的名称,提高知名度。我知道中国一些地方为了这个名称劳民伤财,花了许多金钱来争取。
刚下车,打的到了民宿,又是在国家歌剧院边上。这次住了八处酒店和民宿,有五处在歌剧院或者国家剧院边上。我们又一次住在市中心,一楼的三房一厅,自己Check in,不需要见房东了。
Steve对音乐和歌剧有一定欣赏水平,这两天看是否有合适的。
最开始知道塞拉热窝是那部“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觉得不错,配音很好,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看过。
今天去看了钟塔,在电影出现过。
再听到塞拉热窝是因为这里是第一次大战的是指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太子弗朗茨·斐迪南及其妻子霍恩贝格女公爵苏菲在萨拉热窝在乘坐马车时被塞族杀手盯上,两人正绕著萨拉热窝的首都开始游行之时,遭遇加夫里洛·普林西普的枪杀而死亡。
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在一星期内,塞尔维亚背后的俄罗斯帝国因力挺塞国而加入战局,奥匈背后的盟友德意志帝国也在此时坚决扶持奥匈,身为俄国同盟的法国与英国也纷纷加入战争,这一桩枪击案在各国的连环反应之下最终爆发为第一次世界大战。
今天看到那座拉丁桥,很不起眼,但是历史意义永存。
还听到塞拉热窝是1984年在这里举行的奥林匹克冬运会,我们明天要去看看,包括坐缆车上山。
晚饭在拉丁桥的斜对面,1896年由奥匈哈布斯堡王朝建造的市政厅(SarajevoCity Hall/Vijećnica)对面的一家餐馆里。就是这家餐馆很牛,原来位于市政厅的位置。在建造这座奢华宏伟的市政厅时候就是不搬家,也就是钉子户。最后协商结果是完整地搬到了河对面。
饭的水平吗?很一般。
开始思念Mostar的烤全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