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三国旅行流水账（四）

10.11 – 第11天

清晨开始上路，坐大巴去Subotica，需要两个多小时，这个小镇非常接近匈牙利。网上介绍这里有许多体现了奥匈帝国时代的老建筑，保存良好。

文化、建筑、宗教、语言、甚至人种，都像一个色彩各异的沙盘，开始的时候每部分差别较大，以后交集之处有些混杂，色彩也是混合的，最后那些搅动多的地方混杂较多。

巴尔干地区尤其如此。但是也有将混杂地区清理，重新分割开不同的人种，像保加利亚曾经输送土耳其裔人去土耳其，希腊和土耳其之间也有过人口按照宗教信仰不同的大交换，分割后前南斯拉夫更加如此，目前的塞尔维亚多是看到东正教的文化。

波黑应该更加复杂，它虽然目前以穆斯林为主，但是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和信仰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也相当有实力。作为一个新的国家，它实际上是由三个不同地域，代表三种不同教派的政治领袖轮流坐庄。

贝尔格莱德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同索菲亚的差不多，让我们看到改革开放前中国工作人员的嘴脸，面无笑容，眼皮不抬，多问几句，马上变烦。

我看到几位很明确是难民/移民的年轻人，他们都有手机，看来这个工具已经是必不可少。我凑近找了个话题，想同他们几位聊几句。无奈他们都不太懂英文，没有成功。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几位来自于摩洛哥。

虽然不同车，但是他们同我们是一个方向，都是去Subotica小镇。他们准备过边境去匈牙利？

这个Subotoca城距离匈牙利边境只有十多公里，可以看到许多明显是难民/移民的男青年，当地百姓也是司空见惯。

我们住的民宿主人说前一周有土耳其游客住这里，警察要她提供这些人入境的具体口岸和时间，她没有办法提供，最后警察半夜一点来查寻，而且态度不好。

我们也是头一次被民宿主人要求给了护照和签证的证件登记。

我们去吃饭碰到这些结伙的难民/移民，商店里有，甚至高端点的酒吧也有。最后经过一家卖彩票的，也有他们排着队在那里买。看来他们如果碰到运气，也不需要想方设法通过边境线了。

房东说他们的目的地是德国，对面的匈牙利也不是他们所要去的国家。

前德国女总理默克尔在任时期实施非常宽松的移民政策，基本上是你想办法进来了，德国就接受。这鼓励了一波又一波，目标是德国的难民/移民。

我看到的讨论分两边。支持的说德国尽到了欧洲大国的责任，它的人道主义援助改变了人们对二战期间德国的负面看法，另外长期的低生育率，德国需要劳动力，这些移民填补了一定需求。历史上德国曾经从土耳其输入合同工，最后这些人大都留在了德国，成为土耳其裔的德国人。有好几位德国足球明星就是土耳其裔的。

反对的说这个口子开的太大，穷国的移民会络绎不绝，给国家的经济和福利政策带来巨大压力。还有新移民很多是穆斯林，不但难以融入德国的欧洲文化，而且生育率高，将来可能导致穆斯林化的德国。

关于穆斯林化的欧洲有许多讨论。这些年来有少部分欧洲穆斯林极端化，在欧洲制造恐怖事件，还有投身于叙利亚的极端穆斯林武装，同阿萨德政权打仗，同美国人打仗。这也造成一些人对穆斯林人口大批移入的担心。

据以色列情报机构的消息，有上千名维吾尔族人在叙利亚境内帮助ISIS。

我们来这里是看文化、建筑、还有风光的。老李说这些同我们的目的没有关系，只是有感而发。

到了Subotica后先去了市中心，然后坐车去了一处规模不小的湖区公园，建筑很别致，应该是匈牙利的风格。据说这里是贝尔格莱德人来度假的好场所，目前人不多了，因为旅游旺季已经过去。房东说本地很多人可以讲塞尔维亚语和匈牙利语，英语要找年轻人。

这同中国差不多，上年纪的人懂英文的不多。

在贝尔格莱德碰到一位在以色列上大学的广东学生，然后在Subotica的公园里又碰到他。这个孩子已经在以色列上学三年读本科，专业是传媒，是用英文上课，所以他的希伯来语也仅仅是可以对付日常语言。希伯来语也是很难的语种。

年轻人一个人出来看世界，对他一生都会有着重要影响。

餐馆烹调手艺同建筑一样，这里有了地道的匈牙利饭店，因为地域的关系。沿街小吃很多是土耳其风味，反应出一百多年前这里被奥斯曼帝国统治留下来的文化，这应该是整个巴尔干地区的普遍现象。

我们去了一家拿手烧鱼的风味店，是房东推荐的。

鱼很新鲜，但是是猫鱼（Cat fish），这种鱼我们在美国都不会买的。出门在外，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老陈和Steve走南闯北，匈牙利的特色饭他们都熟悉，我们明天找匈牙利饭馆吃饭。

美国的法式、意大利、中餐、印度、甚至尼泊尔餐馆都可以找到，但是没有听说过匈牙利餐馆，或者塞尔维亚（南斯拉夫）餐馆的。应该是这些国家的烹调难以被其他族裔接受的原因吧？

或者说这些国家的人不太会做饭？这两天看到面包店很多，各种烤制的面食。喜欢，但是不敢吃，因为促肥。

10.12 – 第12天

清早先去只有7分钟之远的汽车站买了明天去Novi Sad的车票，又看到许多移民/难民们在那里。

Subotica在1918年成为南斯拉夫王国之前，一直属于匈牙利，是匈牙利的第三大城市，人口达到10万以上。所以它有着健全的市政管理机构，和市政建设。

第十一天我们先去了一处老住房，里面是一位艺术家的展览，所以参观者可以同时欣赏建筑和现代艺术。在奥匈帝国时代，很多建筑材料使用了陶瓷工艺，色彩斑斓。原来的房主人是正对面火车公司的大亨，有钱了盖起独特风格的豪宅，又因为花钱无节制，住了三年就不得不搬出。

然后是一所东正教教堂，不太大，人家说可以照相。

天主教教堂只在门口照了像，发现上面有严重的裂痕，外面围着要修理。我们觉得非常困难，很危险。

然后的犹太人教堂不小，我们没有阅读背景资料，但是感觉非常漂亮和大气，开始疑问这里有多少犹太人，需要这么大的教堂。

在后来的市政府参观过程中，我问起这里的犹太人情况。讲解员解释这里曾经有7千人，二战中被害4千，目前只有200左右。所以那么大的犹太人教堂不仅仅是犹太人做礼拜的，还可以在里面举行别的社会活动。

匈牙利和塞尔维亚人民和政府没有忘记他们，这个犹太教堂是两国政府出资重新装修的，也是目前欧洲第二大犹太人教堂，第一在布达佩斯特的首都。老陈去过。

竟然东正教、天主教、犹太教的教堂都看了，我们觉得需要宗教平衡，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最后去了有点距离的清真寺。知道它是从布达佩斯特到索非亚主要通道上的第一所清真寺。

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有人。自己脱了鞋，走了一圈，感觉同土耳其见到的清真寺没有办法相比。

目前塞尔维亚人口中85%的是东正教、5%的天主教、还有3%的穆斯林。后天要去的波黑穆斯林是53%，我们可以多吃羊肉。

市政府大厦是在1902年开始建造，这里自1826年到1902年之间也是市政府所在地，全部拆除后重新洗牌。

这个时期是欧洲建筑的变革阶段，许多新流派和新思想影响到建筑学，但是这里的依然是属于匈牙利的风格，色彩丰富。

里面许多部分都是100多年前的原物，玻璃是重新修的，按照原来的样子。

二战期间，这里也受到联军的轰炸。

发现这里有好几家门面不大的中餐馆，我们没有光顾，留着肚子尝当地特色吧，虽然不一定都合口。晚上吃的匈牙利燉牛肉湯（Goulash）还有羊肉汤都不错。

去了很中心的有着两层楼的中国纺织品商店。里面的工作人员，甚至收银员都是当地人，直到看到里面办公室的一个30多岁的年轻华人，我们才确定这是华人办的商场。

从他在电话大声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浙江人，很可能是我在YouTube上看到的那位“糠哥”的浙江青田小老乡。

出来打拼也不容易，我们看到顾客很少，担心怎么赚钱？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做生意不容易，还是像老李这样拿个工薪阶层的工资放心。

明天要去距离贝尔格莱德一个小时路程的Novi Sad市，也是塞尔维亚的第二大城市。今天刚订好的民宿好漂亮，就在市中心。我们这次所有住处都以位置为主要考虑，出门就可以开始打卡，不需要考虑停车问题。

“Location, location, location”!

我在麦当劳店门口蹭Wi-Fi的时候，来了一大群由老师带来参观这个城市的孩子。几个孩子试图同我们交谈，知道他们来自于贝尔格莱德附近的一个小镇，是5年级的学生。

查了人口生育表，塞尔维亚的妇女总和生育率是1.5，中国是1.6，日本是1.3，韩国和香港最低，不到1。总和生育率达到2.1才可以达到人口发展替代现有人口总数的水平。也就是说上述国家的人口总数在不断较少。

相反，高生育率国家都是非洲、不发达、以及穆斯林国家，有的高达6-7。

将来世界人口是什么样的呢？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在灿烂的东方文明，特别是影响世界近代发展的欧洲文明之后，非洲文明和进步在未来？

希望如此。

10.13 – 第13天

想着早点去Novi Sad，因为在那里也只有一天，希望有多点时间观光。

早班有7:30发车的，上去后发现车不走来的时候的高速公路，多是小镇之间公路，而且一路上下车，知道坐的是慢车了。

也好，可以多看点塞尔维亚的乡村风光。

从赛匈边境到Novi Sad基本上是平原，路边的庄稼地都充分利用了，苞米很多。感觉私家车很多，道路边都是停车。拖拉机和农业机械车辆也不少，也比较整洁，感觉不错。记得在贝尔格莱德碰到的俄罗斯女士说过，她喜欢塞尔维亚，物价低，污染小。

总体感觉比我在中国乡村里见到的农业机械化程度要高，没有看到在大田里干活的，只有机械化的耕作。

早起的晨雾还是挺浓厚的，一路跟着我们的车辆。上下车的男男女女，年轻人多一些。大家说话声音很低，一路很安静。

路上的田园风光同我来之前在美国中西部的明尼苏达和威斯康星看到的差不多，都不是灌溉农业，土地肥沃，农业种植覆盖率高。就是田间，也是绿色的杂草丛生。

到这个Novi Sad的原因是我们在贝尔格莱德信息中心询问交通情况的时候，知道去波黑的路程比较长，而且我们不希望在萨拉热窝停留，因为从Mostar还要返回萨拉热窝，我们不要重复停留地点。

大巴很便宜，但是比出租车要多出一半的时间。

我们最终选择了去Novi Sad停留一天，让贝尔格莱德一家出租公司派车接我们直接去Mostar，合计$330。我们都可以接受，每人是$110。

这些都是通过贝尔格莱德旅游问询中心的一位叫Djani的工作人员联系安排的。我们开始有点纳闷，这里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怎么可以安排旅游？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合适就可以。他效率挺高，有问必答，而且知道如何使用微信，当然是英文的版本。

自己开车也可以，但是会比较疲劳，因为需要接近7个小时。

我们先去了几步之遥的犹太人教堂。同Sabotica一样，这里的犹太人二战中也是损失惨重，现在只有600多人了。重新恢复的犹太人教堂经常被用来作为其它非犹太人活动使用。

欧洲的许多古城都有个不大的中心，经常是以教堂为中心坐标，然后从这个中心超外发展。在前面的Sabotica，朝外放射有6-7条街道。

Novi Sad人不少，有26万多人，中心叫独立广场。我们注意到不远处一处高楼上面有“香港楼”字样，回来的时候去看个究竟。1-3楼都是纺织百货，如同进了国内三线城市的百货商店，100%的低价国货。

应该是因为城市人口多，店里顾客还算不少。我们还注意到年轻的华裔工作人员用塞尔维亚语指挥职员。

四楼是餐馆。应该不是吃饭的时间，完全没有客人。同两位从浙江青田来的服务员聊了几句，人家说现在服务对象主要是“老外“，也就是塞尔维亚人，所以饭菜也是适合他们口味的烧法。

我们觉得规模不小，整个一层，可以容纳几百人。又开始为人家青田人担心做生意的难处。

其实我读到多位青田人到这里打拼做生意的故事。前些年都挣了钱，Covid让大家都糟了秧。

去了多瑙河对面的军事要塞，下面四通八达，塞尔维亚守军在几个世纪前守卫在那里，让围城的奥斯曼军队没有能够拿下来。

晚上想去再吃一次匈牙利的烧牛肉，到了人家推荐的一家，居然没有座了。干脆到香港楼去吃中餐。

真是清淡，晚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是我们，中间只来过三个小伙子。

同前台收银员聊了几句。知道她是基督徒，参加当地华人团契，母亲家几代人都是，他们的牧师是浙江请来的。老陈说浙江有神学院。

明天去波黑，一个新的，穆斯林为主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