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三国旅行流水账（二）

10.4 – 第四天

索非亚四天三晚转眼就过去了，飞机来的，地铁进城的，打的去郊外的国家历史博物馆，回程找不到出租，坐公共汽车回来的。昨天是包车，今天是坐有轨电车去长途汽车总站，坐大巴到保加利亚第二大城市，也是欧洲最老古城之一的Plovdiv。几天里各种交通工具都过了一遍，唯一没有乘火车因为很慢。

抽烟的比例很高，很多人，特别是女性，手里叼着烟。查了一下，近40%的成年人抽烟。对我们的影响是到处有烟味道。

我们此行的确是“自由”，今天在Plovdiv的住处是前天才订好的，两天后去贝尔格莱德的车和住处都没有下落呢。不是没有计划好，是不想把所有日期和时间都固定，因为我们就是要自由，喜欢的地方多住几天，没意思的，拔腿就跑。

目前的情况是后天没有从Plovdiv去贝尔格莱德的汽车，我们需要有新的计划。

昨天晚上同瓦西里和两个儿子去餐馆聚，他太太白天上班太累了，在家休息。

了解到瓦西里有个MBA学位，所以过去的20年都在商场打拼。他的第一个工作是银行的小职员，工资很低。他有第二职业，是晚上六点到半夜中餐馆端盘子的。他开玩笑，感谢中国人在索非亚给了他工作，收入是他银行职员的三倍。

我有点不相信，美国银行里的小职员，收入应该在餐馆打工之上。不过可能同中国一样，早期政府工，包括政府银行，收入都很低。

他说中餐馆的华人多数不会讲保加利亚语，每天的生活就是抽烟、做工、还有打扑克牌。老板姓张，他要感谢中国张，给他第二份工作，我们大笑。他说收入主要靠小费，保加利亚一般是10%，还有每天的免费中式晚餐。

瓦西里的大儿子谈到移民问题，同特朗普一样，他是反移民的。他特别指出保加利亚的吉普赛人问题。

吉普赛的称呼对吉普赛人（Gypsi）来说是有侮辱含义的，目前多用Roma，或者Romani，中文翻译成罗姆人。他们遍布欧洲各国，在保加利亚比例最高，在6%-10%，相当于360，000到700，000。我们还没有注意到大街上这个族群。

这个保加利亚罗姆人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虽然曾经看过一个英国纪录片，讲他们在英国被歧视，上学和购买土地上被歧视的情况。

罗姆人始于印度北部，经过一千多年的移民和四处流落，目前在欧洲各国依然是社会经济地位最低的族裔，而且受到广泛的歧视。

当然问题都是两方面造成的。罗姆人很多人过着传统的生活方式，居无定所。在计划经济时期，他们就业率还可以，可是市场经济之后，他们多靠着社会福利，这也导致了社会主流对他们的歧视。

在搞清楚欧洲罗姆人的过程中，知道了西班牙著名的费拉明戈舞蹈起源于罗姆人。

瓦西里儿子就是对他们长期依靠福利不满。

在美国，许多人对非裔靠福利生活的比例较高也不满意。记得第一次去芝加哥的时候，坐出租车去机场，白人司机看到路边在公共住房（Public House）闲坐着的非裔，对我说：我没有工作了，开出租可以吧。可是这些年轻人，宁愿靠着社会福利，每日不干活混日子。

我对美国种族差异问题的认识是，不能够什么都归源于种族歧视，一些少数民族自身的文化陋习，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说到文化陋习，会有种族歧视的嫌疑。

看来保加利亚也有自身的族裔麻烦。

记得我在新疆的时候，有政府扶贫，将绵羊送到少数民族困难户，希望作为养育生育羊儿的开始。可是没想到政府人员前脚走，后面就杀羊，开荤将羊吃了。

欧洲好几个国家目前右翼保守派有所抬头，包括意大利和法国，我不了解保加利亚的情况。移民问题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许多老百姓反对不同文化、种族和宗教的移民进入，甚至包括这些多年来是本国人，但是没有进入主流社会文化的族裔。

对了，有相当比例保加利亚罗姆人是穆斯林，这就更加增加了他们在保加利亚这个东正教为主导国家的“外来人口“的劣势地位。

我们讨论特朗普不少，他们找到了热爱特朗普的同盟军Steve。

老陈有心人，还带了两瓶Napa红酒，拿出一瓶送给瓦西里。Steve送他的大儿子一顶CCEA（加州华人工程师协会）的帽子，这是他担任主席的时候亲自设计的。

到了Plovdiv，民宿在老城旁边。老城里不少两百年来的老房子，建筑风格特别独特。我们买了通票，已经打卡了四处，多是保加利亚当年的马云、马化腾、刘强东等人的住宅。

我觉得这里像中国的苏州，主打园林建筑。

10.5 – 第五天

Plovdiv是欧洲最老的城市，有六千年的历史。我们看到的有罗马时代的竞技场和剧院，大约有2000多年了。据说罗马竞技场的建造是根据当时居民人数设计的，需要容纳一半人。这里的竞技场可容纳3万人，所以可以计算出，在世纪之初的100-200年之间，Plovdiv人口应该是6万人左右。

相比较首都索非亚，这里更加集中，高楼很少。索非亚的许多楼房是古典式的同现代的相间隔，包括许多二战后盖建的，很难看。瓦西里介绍说二战中联军，主要是美国轰炸机将这里许多建筑炸毁，这些难看的，都是补建的。我们的住处应该属于这类，外观很不起眼。

Plovdiv不同于Sofia，建筑物上面的涂鸦没有，后者到处都是，很不雅观。

现在是十月份，旅游高峰过去了，这也是我们抉择这个时段来旅游的原因。在高峰时段，我们如此“自由”可能不行，到时候找不到住处就瞎眼了。

我们的民宿是四间房，在这个城市的中心位置，几步路就是Plovdiv的旅游问询中心。

发现民宿里没有厕所用纸，给主人通了信，马上拿来了。后来发现没有餐桌纸和洗漱的洗头液和洗澡液，还有Wi-Fi不工作了。发去了信，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回应。有点不开心，老李的评价可能会减分。

清早Steve陪着Grace去买从这里去伊斯坦布尔的火车票，有床的，只要30多美金。

欧洲有许多小城镇良好保留着传统的文化和历史，这包括这个保加利亚的Plovdiv。在2019年这里被评为欧洲的文化城市。

目前这个城市的主要街道下面就是罗马竞技场主街就在罗马时代的竞技场之上，新建筑必须通过考古委员会批准，因为经常可以挖出来古迹，包括罗马时代的钱币。

这里有很多古董店，我不懂古钱币。

这里的清真寺也是在巴尔干地区最大，是奥斯曼帝国占领Plovdiv后在教堂的基础上建立的。这让我想起了伊斯坦布尔的索非亚教堂/清真寺。

文化、宗教、种族之间的战争和争夺一直随着人类的发展，至今依然如此。那位福山的导师亨廷顿就认为苏联垮台后影响世界不是国家之间的矛盾，而是宗教之间的问题，特别是极端的伊斯兰教。

他强调美国要强制新移民学英文，文化上美国化，担心随着大规模拉丁裔人口的进入，美国形成两种文化，甚至两种语言的国家。

当然认为这样的认识有种族色彩的学者也大有人在。

Plovdiv发展在七座石山地区，曾经是色雷斯人的居住地，估计在6000多年前。几千年来，被波斯人，古马其顿人、凯尔特人、罗马人、拜占庭人、哥特人、保加利亚人（色雷斯人、保加利亚人、斯拉夫部落等）、十字军和奥斯曼土耳其人征服和统治过。

这里曾经的名字是“Philippopolis”，也是亚历山大大帝父亲的名字。罗马人在公元前168年征服了这里，这里许多古迹都是这个时期留下的，而且保存良好。应该说罗马人在建筑方面有许多智慧和技术，包括竞技场/剧院的地理位置和音响效果等。

导游开始的二十分钟对保加利亚的历史演变概括的很好，特别指出在近代史上一直站在历史的错误一面。一战属于奥匈帝国，二战是轴心国、然后是苏联的共产党堡垒，直到柏林墙的崩溃后才转了向，目前是北约和欧盟的成员。

在著名的音乐学校门前有一座音乐家的铜像，他也是当地的笑话大师，什么情况下他都可以让大家捧腹大笑。可是他也因为一句玩笑丢了生命。

那是在我们也熟悉的年代，他去索非亚，碰到路人询问马戏团在什么位置。他指着索非亚党委所在大楼说，就在那里面，有着最好的马戏团，还有最好的小丑。没有想到在说这话的时候被旁边的人听到了，“告密”也是我们熟悉的事，他为这事进了牢房，死在里面。

这些我们这一代的人都可以理解和感受到，因为曾经是彼此彼此。

10.6 – 第六天

6天下来，开始对保加利亚的服务业有点认识，什么都很慢，售票处尤其是，态度很冷，让我们回到了计划经济的时代，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竞争上岗的。

中国也经过这个阶段，可是老百姓转变很快，市场经济是中国经济腾飞的主要因素，老百姓热情投入到新的体系，服务质量大大提高，经济收入增加。华人的勤奋努力超过世界多数族裔，这应该是华人在世界各地都可以立足，经济水平多数超过本地居民的重要原因。当然牺牲品也不少，特别是那些在国有企业工作过多年，没有其它技能，难以转型的一批人。

看来保加利亚百姓欠火候，什么都慢，多一些像瓦西里那样的人，经济发展会加速。

昨天的免费导游水平不错，讲了很多我自己读资料没有看到的内容。她是本地大学里的一位英文教师，参加一个城市免费介绍的义工组织，抽出自己的时间，免费帮助游客了解自己的城市。这样的免费服务在美国和欧洲许多城市都有。

部分游客会给点小费，我们几个人都认为应该如此，以表示感谢。

昨天听讲解的过程中，看到除了我们四位华裔之外的另外一个华人老汉。他开口两句话后，我立马判定他是上海人。他自我介绍说已经三十多年在瑞士生活了，早期在苏黎世工业大学拿了物理学博士，目前计划5个月后就退休。一起来的是他的瑞士人太太，看起来很精干，刚刚退休不多久。瑞士分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区，他们是住在德语区。

他说瑞士公司里每年休假可达7个多星期，这几乎是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的一倍。

我们都知道，比较欧洲，美国佬的假期少，工作强度大很多。欧洲人注重享受和生活，美国佬是工作“狗”，怪不得李老汉俺那么辛苦呢，周末和晚上还经常无薪加班。

昨天晚上Grace坐上去伊斯坦布尔的火车，同我们告别。走之前去外面转商店，看到一家蜂蜜产品的专卖店，开口问一位亚裔面孔的女售货员问题，从对方英文回答口音中立马知道人家是加利福尼亚来的。

短暂的交谈，Grace了解到这个30岁左右的售货员是加州来的华裔，能讲一些中文，父母没准是像我们这样的中国大陆第一代移民。她因为是结识了一位保加利亚青年，彼此都是搞IT的，为了爱情嫁到了保加利亚。她现在的先生，是保加利亚蜂农家庭的第四代。他们得到的家庭结婚礼物就是一处养蜂农场。

这个过程一定有故事，Grace让我今天自己去认识一下，然后给大家讲故事。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许多人都有自己不同寻常的故事，上面提到两位华裔一定都有美丽曲折的跨族裔的爱情故事。

讲故事是一种享受，只是码字的时候有点辛苦，现在就是半夜三更在码字，因为睡不着了，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差。

昨天晚上才确定今天的索非亚一夜，贝尔格莱德三夜的酒店。是的，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民宿，我们决定住几天酒店。我们此行的想法是尽量自己不开车，住在市中心中，走路看景点。我们这次要到的地方，都是巴尔干地区的城镇，都不太大。如果租车，在市中心停车也是个麻烦。

上午有时间，将行李装到一辆出租车，算是包车了。说好是记表，等人时间另外算。这些都是在一位懂英文的年轻餐馆人员帮助下说好的。

先去的是Rackkovo修道院，形式很像在索非亚看到的里拉修道院。

回程中去了一处炮台，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上面还有一处教堂，古老神秘，感觉不错。

然后直接去车站，火车和汽车都在一处。Grace发信息过来，说她乘的火车不怎么样，厕所很臭。她不是单间，是上铺。

记得1997年回国去颐和园，一位美国朋友去厕所，出来后说发晕。

我们去了车站厕所，充分感受到了有点久违的乡土气味。老李不晕，久经考验，老底子还是有的。

上车前在周围找午饭吃，居然有家中餐快卖店，味道还可以。这是我们六天来第一次中餐，大约$5。虽然保加利亚里佛同欧元挂钩浮动不大，可是欧元对美元的汇率下降了，现在出来旅游便宜了美国佬了。

我们在索非亚找的酒店距离车站不远，这也是“自由”行，临时找住处的好处，我们对索非亚已经有些感性认识了。

准备放下行李后去共产主义露天纪念公园参观，网上图片都是那个时代的共产主义宣传艺术作品。

对我们来说，也是久违了。

原来以为自己中学从刘老师那里学的俄语都忘记了，今天居然拼出来西里文的索非亚和Plovdiv。俄罗斯和保加利亚人可以直接沟通，50%的都一样。

达瓦里希哈拉说！C巴C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