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有个法国外国军团,世界各地的人都有参加,据说这些年来还有大陆来的华人被募役的。
英国也有一个外国军团,除了个别英国军官,其他都是尼泊尔人,而且是在廓尔格(Gurkha)山区招纳来的,所以称之为廓尔格军团。廓尔格也是过去尼泊尔的称呼。在评价上,英国廓尔格军团比法国外国军团更加作战勇猛,顽强忠诚,当然是忠诚英国和其皇家了。
传说在1986年的马尔维纳斯群岛战争中,英国派去了廓尔格军团,让阿根廷在岛上的守军知道了,结果是望风而逃,不打自降。当然也有人家阿根廷人有一百多年没有打过仗的原因。
尼泊尔山区人个头都不高,传说中的廓尔格军团的平均高度是5英尺3英(一米六)。英国人对廓尔格军团有些神话,不过在英国有个每年100公里爬山集体项目竞赛,都是被廓尔格军团派来的竞赛队拿到冠军,成绩是8.5小时左右。其他队伍12-13小时就算好的了。
尼泊尔廓尔格军团是从廓尔格王国和英国人两百年前打仗开始的。那时候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向印度次大陆的西北进发,自己有三万军队,廓尔格男女老少加起来组织了一万二的军队抵抗,原来认为是举手之劳。没有想到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攻克了廓尔格王国,自己伤亡惨重。其中重要原因是廓尔格士兵的顽强拼搏和誓死抵抗。
于是乎,英国人和廓尔格王国签订了条约,在1815年成立了乔治V世的廓尔格纵队。从此后廓尔格兵一直为英国人忠诚服务,参加了包括和锡克人的战争、和阿富汗人的战争,并且在镇压1857年印度暴乱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廓尔格雇佣军达到20万,伤亡了2万。二战是25万,伤亡2.3万。
这些数据相当惊人,因为目前尼泊尔自己的军队只有9万多。可是在100多年前就有20万尼泊尔人为大英帝国南征北战,包括在欧洲战场上和德国人对阵。
1947年印度独立后,印度、尼泊尔、英国签订了三方协议,10个廓尔格军团中,6个分给了印度,4个属于英国。开始英国人非常不开心,因为没有想到多数廓尔格兵更加愿意选择留在印度军队里,没有要英国的。主要原因是印度军队的原有驻扎环境不变,继续留守,而属于英国的军团要派去马来亚,那里是新的环境。这是英国人的解释。
直到现在,印度军队里仍然有廓尔格军团,人数是三万。他们的一部分实际上是从印度的尼泊尔人口中招募的,有2千万的尼泊尔族裔生活在印度,几年前他们要求过搞自治,和印度中央政府有冲突。印度这个人口大国族裔比俺们大中华复杂多了,也更加麻烦。
英国现在的廓尔格雇佣军规模是3千5百人,每年再去尼泊尔募招200人,可是有2万8千名男青年报名,真可谓百里挑一。挑选过程中的一项规定是要求在40分钟内背着装有70磅石头的箩筐跑完5英里的山路,还有各种其他要求,几乎是选择运动员了,还要品学兼优,连嘴巴里牙齿整齐程度,蛀牙不能够超过几个都有要求。
许多文章中形容廓尔格士兵纪律严明,忠诚主人,吃苦耐劳。一旦有了指令,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算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楷模。
印度军队的一位元帅说过:“一个人说不怕死,一定在说谎,除非他是廓尔格人。”(if a man says he is not afraid of dying, he is either lying or he is a Gurkha)。廓尔格打仗誓死不屈,坚持到底是有了名了。
说廓尔格兵,就不能不提他们每人都佩戴的廓尔格刀,或者叫库克力反曲刀,因为它是朝里面弯曲的。这玩意并不轻,重量在一磅到两磅之间,长40-45厘米。在短兵相接的时候,廓尔格兵快速甩动这把砍刀,让敌人吃了不少苦头,它比刺刀还好用。关键是廓尔格兵从小就习武锻炼,可以用此刀一下砍下牛头来。有廓尔格兵只要抽出此刀必须见血的说法。
现在的廓尔格雇佣兵不仅仅在英国有,他们还是印度、新加坡、以及文莱国的雇佣兵。
印度的廓尔格军团上面已经提到。
在新加坡的廓尔格兵属于独立的警察团。他们都是精兵强将,隶属高级反恐部队。他们在新加坡的历史也是因为新加坡原属英国殖民地的原因。在马来亚危机(1949-60)期间,他们替代了原来的锡克族军队,因为后者由于印度的独立,成为印度军队的一部分。
他们在以后马来人和华人的冲突中起到了中性调节的作用,因为无论是马来族、或者华裔警察在处理有种族之间矛盾的时候,都非常棘手,会被当事人误解有偏袒。而尼泊尔来的廓尔格警察没有这个问题。
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在回忆录里高度称赞了廓尔格警察在新加坡的贡献。
去新加坡的廓尔格士兵在尼泊尔的挑选和英国同步,每年接受80名,也是百里挑一。
在文莱国(Brunei)的2,000名廓尔格军人多是是英国廓尔格军团的退役人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文莱国王,担任他的特别卫队,还有文莱国的重要石油设施。
为什么廓尔格人两百年来一直愿意,并且争先恐后地希望成为外国雇佣军人呢?
应该是传统和经济两个方面的原因。由于两百年来,英国的廓尔喀军团一直有着良好的声誉,能够成为军团的一员是许多尼泊尔年轻人的最高愿望,可以得到大家的青睐和尊重。其次在收入上,即便是新兵,他们也可以拿到和英国士兵一样的收入(有文章说是8,500第一年),要比贫困的尼泊尔高出很多,立即成为家庭的主要收入的来源,改变整个家庭的生活状况。
当然,许多媒体也揭露了在历史上,廓尔喀雇佣兵的待遇低于英国士兵,特别在退役回到尼泊尔之后,英国付给的每月退休金很可怜。这些在最近几年中多数得到了修正,包括他们可以成为英国公民,可以带家属移民英国等。
廓尔喀兵在成为英国雇佣兵之前,曾经同中国西藏有过战役,那是清朝乾隆年间,廓尔喀人两次入侵西藏,大肆抢劫,收刮钱财,最后得到清军的反击,著名的廓尔喀战役成为乾隆皇帝的十全武功之一。1850年又有战役,这次西藏战败,开始给廓尔喀王国进贡,一直延续到1952年。
在1962年中印战争期间,印度军队中的廓尔喀军团被派到了前线。据中国方面的报道,廓尔喀兵虽然英勇顽强,誓死不降,但是没有在解放军跟前得到便宜,他们所携带的廓尔喀弯刀作用不大。老李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印度片,将印度锡克族一只小分队和解放军打仗描写的和大陆许多描写打日本鬼子兵的“神剧”有一比。无论双方在这些过程的描述有多大差异,大家都公认中英之战是解放军大胜印度兵。
英国派廓尔格军人去阿富汗,在同塔利班的战役中屡建功勋。有一名战士独自打退几十名塔利班的偷袭进攻,让多名丧了命。他发射了400多发子弹,扔出了17枚手榴弹,后来英国授予他勋章。
除了英国、印度、新加坡、文莱之外,一些廓尔喀退伍军人还在南非、以色列、伊拉克被继续雇佣,充当武装的私家保安人员。据报道,美国的“特别部队”也雇佣了廓尔喀军人在阿富汗为其效力。有报道称一次塔利班袭击了阿富汗加拿大使馆的廓尔格警卫的班车,15名炸死。
在英国媒体上有是否应该继续雇佣廓尔喀士兵的争论,特别是英国左派们反对这样的雇佣,而且批评过去对廓尔喀士兵的区别对待。尼泊尔国内也有呼声,要求改革和取消这样继续为外国提供雇佣军人的传统。由于尼泊尔经济的落后,向往到外国当雇佣军人,改善生活的老百姓大有人在,这个传统可能一下还改变不了。
1997年,香港回归之前,廓尔喀兵长期驻扎香港,号称是驻港英军的“拳头部队”。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查尔斯王储多次看望他们,参加他们的阅兵式和纪念活动。英军中历史最悠久的一个廓尔喀营,还有一根引以为豪的两米长铜制“女王杖”。这是1863年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授予该营的,以代替战斗英雄奖章。
英国王子哈瑞曾经去阿富汗服役,就是在英国廓尔喀军团里。后来被媒体披露了,为了安全起见,他提前返回了英国。
英国廓尔喀军团里的军官多是廓尔喀人,官衔可至上校(有一篇文章上说有将级的),印度军队中的廓尔喀人有级别达到中将的。由于3万廓尔喀军人在印度军队的存在,使得印度和尼泊尔军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200年的传统和自豪,尼泊尔本国收入低,到国外当兵可以赚钱,还有移民到发达国家的机会,应该都是当今廓尔格雇佣军继续存在的原因。
三十年前有位英国人和我谈起廓尔格军人,我是一点都没有听说过,以后开始关注,还问过我的尼泊尔同学。这几天读了些资料,补充点大脑空隙,这里也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