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老李:藏獒历险记

几年前在国内一篇报道里听说一只藏獒的价格可以得到上千万元。有个西安的老板作秀,为了一只纯种藏獒的到来,竟然出动欢迎队伍,铺着红地毯,开着多辆大奔驰到机场迎接。还听说那个马家军的教头马俊仁,一直着迷养藏獒,也是他马家军之外的另一项生意。马家军这些年是消声匿迹,不知道马俊仁那些个价值连城的藏獒去向如何。

原来以为这养藏獒都是大款的事,没想到这次回去我在石河子的一个朋友也养了藏獒,而且他根本不是大款。因为我对藏獒有点好奇心,抽时间去见识了一下。虽然是一大把年纪了,老李的好奇心还有很多。

朋友有点自己的生意,因为原来在商场帮助过别人,那位得到帮助的商人没有挣多少钱,但又想报答那些帮助过他的人。在一次饭饱酒足,醉醉醺醺的酒意之中,让我的朋友去他刚出生的藏獒娃子里抱了两只,这样就朋友开始了养藏獒的生涯。


(这藏獒见了生人是不停地示威)

朋友住在楼房里,没有自己的院子。因为是小狗崽,就在楼房里面养着,晚上还经常同主人,也就是我的朋友睡在一起。

这小狗崽没有几个月就有几十斤重了,而且一见生人就咆哮,甚至跃跃欲试要咬人。开始朋友还能控制,以后连链子都拉不住了。眼看要闯祸,朋友在另外石河子一位朋友的市郊大院子里找了一个角落,用钢筋焊接了一个笼子,开始在这里伺候两只长大的藏獒。

饲养这两只藏獒,就意味着朋友或者家里人每天都要朝这里跑,还要买肉,平均每天几十元钱。因为是自己养大的,这感情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顿都不能饿着。这一晃就是近两年了。

还有麻烦的是这藏獒只认从小养大的主人,一旦成年以后,很难更换新主人。朋友的朋友对一只藏獒有兴趣,说好4万元买下。这哥们连续一个月每天来喂这只藏獒,可是藏獒不领这个情,每次都是咆哮,还要撕咬。最后这个哥们只好放弃。

我问朋友如何处理。在感情上,自己的‘孩子’轻易不会放弃的。他想明年藏獒发情期到来的时候,交配怀孕,生出小狗可以卖钱。

结束了石河子的探亲,在北京呆了两天,这次给我带来了同藏獒终生难忘的近距离接触,现在想起来还是惊魂落魄。

朋友小宁在宋庄买了几亩地,让石河子老乡艾未未帮助设计的一套房子。在北京能拥有这样一套房子应该算是个大地主了,因为光供来客居住的客房就有四间,而且每间都有独立厕所和洗澡间。

他应该是个款爷。

第一天到了北京,让小宁从机场拉到家里,晚上同他的一群小师弟和小师妹一起喝酒吃饭。这文艺圈子里的人是不同,即兴表演颇有水平,学起名人说话是惟妙惟肖,别有一番风景,同我们这里爱唱爱跳的老朋友相比水平还是高多了。不过老李俺不能熬夜,喝了不少五粮液,早早告辞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不想耽误了在北京的大好时光,准备起个早到北京城里转一圈。

因为不知道如何坐车去城里,晚间先问了小宁的表弟,现在是这刘氏庄园大管家的小刘。他提到晚上为了安全,四只藏獒都放开在院子里,要早晨出去需要家里人先将它们关起来才行。

老李一夜熟睡,连小宁和朋友在楼下玩到5点钟都不知道。

早晨天亮,我醒来不想睡懒觉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背上我的照相机准备出门。小宁家房子太多,我搞不清他家的保姆和管家的房间在哪。看到晨光照进房间,感觉是照相的好时光,我先在里面噼噼啪啪地照了一通相片,算是对艾未未设计的这套房屋的记载。

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好像大门在另一面。这房门是三扇玻璃门组成,因为方便安全的原因,好像只有中间的门可以打开。我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希望谁也不惊动,自己出门坐车走了。

没有想到,刚刚走出十多步,转到房子的侧面,就看到那四只藏獒。同时它们也看到了我,并且起身向我追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5到6米。

在加州野外我们都知道如果看到狗熊,万万不可转头逃跑,最好不要惊动对方,或者装出非常强大的样子。我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脚下还是急转弯,拔腿朝后跑,后来证明这是一个英明决定,因为如果你想吓唬藏獒,它们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在撒腿朝后跑的过程里,我的头脑是非常清晰,这几年跳尊巴也让这两条老腿还算灵活,这些后来都证明对我逃掉这一劫至关重要。

在接近玻璃大门时,我突然记起中间那个门把手是唯一能够打开的,因为时间不允许我犯任何错误,最近的大黑藏獒已经是距离我只有两米远。我已经可以清楚听到它的四只蹄子踏地的‘呼啦啦,呼啦啦’声音。我伸出左手将门迅速打开,立即闪身进门,右手要关门,发现大黑藏獒已经咬住我的双肩背的网袋部分。我左手拉包,从它口中撕出来背包,右手赶紧拉门,这大黑藏獒头大,一下没有进来。

我是惊魂未定,但是又感到这好像不是真的,也可能藏獒只是追着我好玩,不会咬我吧。我对着几只隔着玻璃,要向我扑来的藏獒示威,看它们是否倒退。这才发现我的威慑根本没有作用,它们是呲牙咧嘴地要扑我。

我十分纳闷,这怎么同我在电视‘动物世界’里看到的状况不一样呢?记着那里面的狮子追野牛,当野牛转过头抵抗时,它们也要退避三舍,先躲过再说。可这几只藏獒是一股脑地要扑我,根本不理我貌似强大的样子。

另外,在美国外面见到再大的狗也不咬人。

我腿有点软了,坐在那里回想刚才的一幕,实在有点后怕。我想拿出照相机给这几个伙计呲牙咧嘴的样子照个相没,没想到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小宁表弟媳妇将狗圈起来,我才匆匆出门。因为时间紧,我没有给她提起这事。

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在饭桌上给小宁提起早晨的历险记。小宁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事非常严重,我老李是捡了一条老命,小宁家已经出过几次事故了。他原来吩咐表弟晚上不要放狗出去的,因为他的一帮客人在清晨5点钟才出门。小宁将表弟好一个臭骂,让我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是我自己的错。

过去发生过的事故之一是小宁从新疆来玩的大哥被咬了屁股,家里有人,立即将藏獒拉开了。后果是老哥先打狂犬疫苗针,然后去医院包扎治疗,耽误了好多天的功夫。

事故之二是小宁的老丈人。这次比较严重,老先生因此住了好多天的医院。

上几次事故都是客厅里有主人,马上将狗拉开了。我这次是清早6点半,大家都在睡觉呢。如果出事故了,可能我老命都要搭上了。

没准在北京小报的夹缝里有这样一条消息:“美国加州来的新疆老李在北京艺术区宋庄参加一次行为艺术的表演中不慎被4只藏獒撕成碎片”。

□ 读者投稿

关于 新疆老李

来自新疆,住在加州,热爱生活,珍惜友情,崇尚自由, 留恋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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