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
一觉醒来，到了河西走廊的西尽头。
7点16分列车到达柳园车站。按导游吩咐，先在车上用早歺。我填鸭式地将一盒酸奶和一罐八宝粥添入了肚，又帶上了几个黄瓜番茄苹果在车上继续吃。前几天生病，食欲不振奶肉不沾。在火车上休整了两夜一天，现在感觉良好，还要尽量多添粮草以利体力恢复。车上的水很不好喝，我将剩余的大半瓶水带上，准备沿途或到景点再买水。
踏出车箱，接送我们的旅游大巴和当地导游小龚已经等在那里。由这里去敦煌，大约一百五十公里，车行两小时左右。上午跋涉鸣沙山月牙泉，下午观览莫高窟。这是此行的第一场重头戏。
车外晨风阵阵凉爽舒适，可小龚却说，待会儿你们就会领教到，今天的最高温度41度! 孤日当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今天可是要在沙漠里滚呀，我穿了一套原本为防寒准备的棉质长衣长裤，有点儿太厚太热，但越厚越抗紫外线吧。
从早上醒来后第一眼窗外景色，就是远远近近的灰褐色的群山，斧劈石雕般嶙峋，寸土不沾寸草不生，近处的可见表面是矿石般结构。导游说，含铁量高的呈灰黑色，而含铜的则泛绿光。渐渐地，山峦在视线中退远，涌到眼前的是平展辽阔的戈壁荒漠，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簇簇骆驼刺，坑洼处泛出白色的盐碱，偶尔长出一株红柳。 据说，骆驼刺是戈壁滩和沙漠中骆驼唯一能吃的赖以生存的草，却也能将骆驼刺得满嘴流血。
眼前的荒漠景色，堪比澳大利亚中部的荒漠。看来，世界各地的植被各各不同，荒漠却何其相似。远处出现了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风力发电轮，延绵几十公里，蔚为壮观，表明这里有一个规模宏大的风力发电厂。河西走廊有丰富的风力和太阳能资源，记得《河西走廊》中的介绍，如果这里风力资源的一半得到利用，则每年可发电约4000亿千瓦，相当于全国一个月的耗电量。因而，人们称这里为“陆上三峡”。
这一路荒漠无边，几无人烟，道路失修，颠簸不平。很奇怪，这唯一一条由柳园通往敦煌-莫高窟这样一个国家级旅游重镇的道路，却如此破败。当然，敦煌已有火车和机场直达。
当车停于途中一处十分破旧简陋的房屋处，大家下车如厕。同车许多人去买了果摊上切成一瓣瓣的哈蜜瓜，吃得蜜汁四溅，人们大赞很甜。那儿也有满满晒在架子上的哈密瓜干，苍蝇纷飞。我对路边切开的瓜果有疑虑，特别是在那样一个垃圾遍地苍蝇飞舞的环境里。这次的远足，我特别绷紧了防暑防病这根弦。后来这一路，我似乎也很少去买瓜果。况且，那些对我确实不太有吸引力，我们澳洲的瓜果毫不逊色，还吃着放心。
渐近敦煌。听导游介绍，这个城市有十八万人口，主要从事旅游业和农业。说话间，原先无边无际的荒漠，突然涌来了大片绿荫，果林葱茏葡萄满架瓜莱遍地，令人目不暇接喜不自禁。这一带原本干旱少雨，年均降雨量只有30毫米，年蒸发量却达2400毫米。原来这是党河孕育的沙漠绿洲。党河（瞧这名字！这可是历史一贯的叫法）发源于祁连山，是中国唯一的一条南北流向的地渗河流，也是敦煌地区唯一的地面河流。她流经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和敦煌市，是当地生产生活和经济的命脉，敦煌人称之为母亲河生命河。
穿过敦煌城，汽车直接驶向鸣沙山。久闻鸣沙山，月牙泉。眼前的鸣沙山，在阳光下金光灿灿，宛如一座座富饶的金山。远观一道道沙脊恰似波涛翻滚，明暗相间层次分明，其延绵起伏之状又像绸缎一般柔软光滑舒展，似少女一般的温柔娴静。
沙山高度仅100米左右，最高峰170多米，却坐落在海拔1650米的高地。整个沙山向东西延绵四十公里，南北宽二十公里。可以想象，从天空俯瞰，是何等壮阔的沙山景象。听说鸣沙山有两个奇特之处：人若从山顶下滑，由于众多沙粒在气流中旋转形成“空竹”效应，脚下的沙子会呜呜作响；白天人们爬沙山留下的脚印，夜风象一只温柔的手将其磨平，第二天竟会痕迹全无。
而月牙泉就在沙山的怀抱里，早闻“鸣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之说。月牙泉长约150米，宽约50米，因水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月牙泉的形成与这里的地质结构、低洼地的地形条件和高定位的区域性地下水位等因素有关。月牙泉的源头是党河，依靠河水经地下渗透而不断充盈。在四面黄沙的包围中，泉水清澈明丽千年不涸，令人称奇。然而，20世纪70年代中期当地垦荒造田抽水灌溉，以及周边植被破坏水土流失，导致月牙泉水位急剧下降。存水最少的1985年，平均水深仅0.7- 0.8米，也不再成月牙形。从2000年开始，敦煌市采取应急措施，在月牙泉周边回灌河水补充月牙泉水位，使月牙泉暂时免于枯竭。
这么说来，月牙泉已不再是曾经在我们心目中无比神圣的那汪天然清泉，这真是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遗憾。我也由此想起我的家乡小城中那一汪汪消失的泉池。
小龚导游在车上就反复给大家说，鸣沙山的玩法有两种，一是骑骆驼，二是骑摩托车，每种自己花费一百元。她宣布，我们将在这里停留两小时。
我打定主意，来这里不玩什么骆驼和摩托，我要零距离接近鸣沙山月牙泉，要靠自己的双脚跋涉上顶峰。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我做这些。
现在景地的气温39度。鸣沙山射出炫目的白光和灼人的热气。前方沙山的小径上有一队蚂蚁似的人影在往上爬，我也想加入他们。我花费15元租借了一双沙地鞋，想抓紧时间开始自己的计划。但是，我需要先找到一张游览图，比如了解月牙泉的位置，确定我的行走路线。在这样一个正规的旅游地，这应该顺理成章。更重要的是要买上两瓶水。在这种暑热天，我需要比别人加倍的饮水。从火车带下来的水只剩几口，我一路都在问导游，在哪里可以买到水。导游总是简单回答，不用着急，景区内可以买到。
现在进了景点，抬眼望去，除了各种缴费处，什么服务机构也找不着，连厕所也不见。导游还在游说人们付钱做这个还是做那个，根本听不见也顾不上我的问题。我不得不大声打断她，问，我不骑骆驼也不骑摩托，请告诉我怎么走去月牙泉？导游瞪了我一眼，也大声回答，不用这些交通工具，你去不了月牙泉！
我一听有些泄气，想必月牙泉在鸣沙山的背面。现在在团队的拖拖拉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如果我单独行动，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全程的登沙山和走到月牙泉，我就和月牙泉失之交臂。只见沙漠，不见绿洲，那我此行的意义就减半了。
看看我们“第四家庭”的大人孩子们，大家都在踊跃地准备骑骆驼。我只得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主意，参与大伙儿骑骆驼去。导游马上带了我们去买票，五人一组，每人一匹骆驼，由一个驼工领队。不到两分钟，我们一行就骑在骆驼背上了，我的前面是我们第四家庭的一位母亲和两个大孩子，我后面是小刘老师。小刘的丈夫为了帮爱美爱玩的妻子拍照，居然徒步追着我们的驼队走了很远，令人感动（世间真有好男人好丈夫！）。
只是我刚刚一路都没有机会买水，现在就背着这小半瓶水上路了。如果在平时，我早就一口气喝干了。也许骑骆驼只是十分钟，十五分钟，我的这点水能勉强应付，我心存侥幸地想。
骑上骆驼，感觉还不错。我两脚蹬住鞍子，用一手抓住前面的金属扶手，腾出另一手来拍照。我收起了原本用来拍照的手机，恐怕一失手掉到沙山里去。取出包里的一个小傻瓜相机，用它的一个绳套套在我的手腕上，这样也方便单手操作甚至自拍。
我们的驼队始于山脚的右侧，朝着左侧沙丘缓缓上行（这是就面向沙山而言。不好意思，本人东西南北不太分得清，只好前后左右）。眼前的沙峰起伏，轻风从沙面拂过，似管弦丝竹的乐声。前方缓缓行进的长长的驼队，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镶嵌在金黄沙山的半腰。我们的下方，也有源源前行的驼队。
和大家一样，我兴致勃勃地高扬在驼背上，心中却不免忧虑。一二十分钟过去了，我们的驼队仍然向前向上，看来不止半小时，恐怕一小时也回不来。虽然我惜水如油般地只偶尔喝一小口，我瓶中的水越来越少了。南方人到北方总能强烈地感受到空气的干燥，哪怕气温40度也不流汗。应对这沙漠中的烘烤，几口水只能润润喉，根本无法补偿体液的蒸发，我深深感到肌体对水的饥渴。我问身后的小刘，我快要没水了，你呢？她居然平静地说，我没有带水。唉，西北姑娘，看来她是属骆驼的。
行进了两三百米，上升几十米后，我们停在了一个较为平展的坡地上。领队让大家从骆驼背上下来，将我们领到一处简陋的售票处（又是售票处!），告知，每人交15元，就可以从旁边一道靠在沙坡上的木梯爬上那个山头，然后滑沙下来。我说，我没水了，哪里有水卖？他指指那山头说，你上去那里，就有水卖。我将信将疑。但是，我们驼队的其他人上去了，如果我不去，就只能干等在这光秃秃的半山腰受烘烤，既没有水供应，有没有树荫可躲避。抬头看看，前面的母女三人已经往上爬了，后面的小刘也鼓动我和她一起上。其实这不足百米的高度，几百级阶梯对我算不了什么，此刻的关键是水， 水！
我硬着头皮交了钱，开始往上爬。低着头屏住气，忍着口干舌燥，一步一步地往上迈。比起刚才骑在驼背上，此刻滚烫沙山的烘烤又加倍了，脸赤热得像是在燃烧。爬到约莫一半时，我将瓶里最后几滴水倒入嘴里，可是还不够润唇。心里开始绝望地想，如果这里渺无人烟，我就必死无疑了。我感到精疲力竭，身子趴在左前方的膝盖上歇息了半分钟，望望上方似乎无休无止的阶梯，看看身后同样长长的已经走过的一段，现在真正是骑虎难下了。小刘已经走近，等在身后，我不得不又开始迈步。我在心里祷告，但愿上边真的有水卖。如果没有，我就真的回不去了。看看山顶上依稀的人影，我想，要是没有水卖，我就不得不厚着脸皮，向上边的工作人员讨一口水，就是说，从他们的水瓶里分一口水，这可是救命水呀。
大声喘息着跨出最后一步阶梯，我一屁股坐在滚烫的沙上，对着十来步之外的一个看来是工作人员的男人微弱地乞求，有水卖吗？请帮我送一瓶过来。看他拿出水来，小刘说她也要一瓶。我双手接过那瓶晒得半沸的水，一口气灌下了半瓶，真是甘露呀。平时两元一瓶的水在这里升值为五元，可是这算什么呢，就是两百元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买呀。
就我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却赢得了先行到达的母女三人的掌声。说来有趣，我是我们“第四家庭”中的长老。一定是导游在背后交代了，叫他们关照我这个远道而来的老人。也肯定是尊大人们的吩咐，今天早上几个孩子见到我，就齐声地叫我“奶奶早”。我先是一愣，想想倒也不错，我哥哥六岁的孙女儿不也叫我“姑奶奶”吗？可是，爬完鸣沙山的当天晚上，我的辈份就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这家的大姐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孩子们说你还真行呢。其实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的孩子也大学毕业了，孩子们该叫你“阿姨”，而不是“奶奶”。我一听乐了。这一爬还真值，立马让我赚回了一个辈分，倒回几十年光阴。若不是前几天生病伤了元气，加上今天缺水影响了我的运作，我说不定还能将孩子们甩在后面呢。要果然那样，她们该叫我“大姐姐”啦！
言归正传。这救命水让我立马活过来。 从这里能俯瞰沙山的远近景色，周边形状各异的沙峰，山腰上一群群的驼队，和远处的敦煌城。我和小刘在这顶峰上互相拍了照。然后，我们各自坐在一块船型的木板上，背上被人推上一把，人就顺着沙坡滑下来了。
回到半山坡骆驼停歇的地方，我们再度上了驼背，在更高一层的沙坡面上，朝着来的方向行进。又走了近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一处有花草园林亭子的沙漠绿洲。领队人让我们下来，他指指前面说，那里就是月牙泉。他就将骆驼牵走了。
我愣在那里，这就是月牙泉？这里离我们最初骑上骆驼的地方，离导游告诉我“没有交通工具，你到不了月牙泉”的路口，都不到百米。我突然很有几分气愤，为了多做一笔生意（得回扣?）, 导游骗了我！虽然我对这次骑骆驼并不后悔，这样的经历也许让我终生难忘，可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没有人愿意上当受骗。一个好的导游，完全可以将这样一个有趣的活动介绍得引人入胜而吸引游客，达到双赢的效果，而不是用这种不入流的做法。
看见了月牙泉，那一弯月亮般的水，水边的绿草红花，和围起来的铁栅栏。虽然离那里只有几十米，但沙地上走路拖泥带水，我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走到泉水边。离导游规定的集合时间只有十分钟了，我们只好匆匆地远远看一眼月牙泉，就赶紧往回走，不想让团队的人等我们。
我们的地陪导游从早上接团开始，一直游说大家参加一个敦煌特色的百元自费晚宴。也许因为团里的许多人对导游不满，我们全体拒绝了那个宴会，弄得导游很丧气，第二天送我们走时，她更加没好气。而我们后来听其他团的人说，这个宴会其实非常好，很有地方特色，物超所值，而我们却失去了一次好机会。当下的导游方式太过商业化，人们因而失去了对导游的信任，结果只能是双输。
在敦煌城简单午饭（按导游的说法，只求吃饱，别望吃好）之后，我们赶赴位于敦煌东南约二十五公里，鸣沙山东麓断崖上的莫高窟遗址。
莫高窟俗称“千佛洞”，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营建时间最长，内容最丰富，保存最完整的佛教石窟寺遗址之一，被人们誉为“沙漠中的美术馆”和“墙壁上的博物馆”。自公元366年高僧乐僔在此开凿了第一个洞窟开始，其后历代高僧大德官臣世族及信徒僧众争相仿效，开窟造像绵延不绝。历经上十个朝代一千余年的营建，才形成了如此规模宏大的石窟群。这是一副史诗般波澜壮阔、恢宏壮观的历史画卷。
下午参观的第一站，是一年前刚刚完成建造开启运行的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这是一个造型新颖流畅，飘逸动感的流线型建筑，其外观色彩以阳光映照下的沙漠色彩为主色调，与大漠戈壁，百里鸣沙，祁连雪峰等自然背景交相辉映。从高空俯视形如流动的沙丘，又像飞天飘舞的裙带。
首先，我们被引入数字展示中心的一个球形影院，观看了主题电影《千年莫高》和球幕电影《梦幻佛宫》，各为二十分钟。前者介绍了丝绸之路和莫高窟繁荣兴衰的背景，让我们得以重温石窟宝藏背后曾经尘封的跨越千年的历史。后者通过数字球幕技术，全方位立体化地展现了七个不同时代的最具艺术价值的经典洞窟内精美的壁画和塑像。借助当代先进的数字技术和多媒体展示手段，莫高窟绚丽多彩的石窟艺术经典和气势恢宏的历史文化背景被一一展现。
电影的目的，是让游客在进入洞窟之前就能对莫高窟进行全方位近距离的接触和了解，从而减少开放洞窟的数量和游客滞留的时间，有利文物保护。可惜上午玩得太累了，躺在清凉的球形电影院，许多人都睡着了。
然后，豪华洁净的旅游车（又称摆渡车）将我们载至十五公里之外的实体洞窟区。我们从长廊一路走去，沿途的崖壁上有一排排多层次的石窟门，还有装饰的屋檐和牌楼。据说这样的石壁石窟向南北延伸一千七百多米，高达四十余米。现存洞窟七百多个，数千尊彩塑，数万平方米的壁画。
莫高窟每天最多只接待6000人，对每组人只限时参观八个实体洞窟（据说淡季十二个）。洞窟内不允许拍照。据说如果洞窟里的二氧化碳的含量超标的话，那个洞窟就将暂时关闭。
训练有素的专职讲解员接应了我们，每25人一组，并发给每人一个与讲解员声音同频的接收器。因而，哪怕是两个讲解员同时同窟分别对两组人讲解，可以基本互不干扰。
我们的讲解员是一个个子高挑训练有素的女孩，她领我们参观了八个不同时代的洞窟，包括大唐时期的大佛像，卧佛涅槃像， 藏经洞等等，历时七八十分钟。大佛像造于大唐武则天时期，所以整个佛像的造型有唐代宫廷女子的服饰，后来各个朝代多次修复。而卧佛涅槃是描绘释迦摩尼佛在即将走向极乐世界前的状态，有神态各异的众弟子环绕。
最后参观的是包括藏经洞的洞窟，就是那尽人皆知的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故事。公元1900年（光绪26年），道士王圆箓发现“藏经洞”，内藏自东晋至北宋初期的写本绢画等文物五万余件。后来一些外国考古学家的到来，导致藏经洞内的文物古籍大量流失海外。
优美的“飞天”是莫高窟的名片，是敦煌艺术的标记。莫高窟的几乎每个洞窟的壁画上都绘有飞天图案。“飞天”起源于印度，即控制飞行的天神。然而，敦煌飞天却是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而成。尤其是唐代的壁画，把飞天的造型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才被世人所熟知，敦煌市区市中心就有一个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的雕塑，可惜我们只是远远的惊鸿一瞥。后来得以在柳园机场看见和拍到璧上的一幅飞天画。
购物是旅游团的另一重头戏。游览之后，我们被拉去了一家果品店，大家都买了一些干果。从来没有见过鸡蛋那么大的红枣，68元一斤。我没有什么价格概念，知道母亲喜欢红枣，也就买了一些。结果后来一路，新疆大枣，延安狗头枣，欲罢不能。这里是中药锁阳（功用补阳壮阳）之乡，想起母亲“不要乱买东西”的叮嘱，这回总算管住了自己，没敢为家里人买。
夜宿敦煌旅馆。我将当天的和火车上积累下的脏衣服都手洗了一遍，头晚水淋淋的衣服次日清晨全干了，可见这里气候的干燥。这次长长的火车旅行，紧凑的旅游安排，和有限的旅馆住宿（平均每两晚火车一晚旅馆）。每次在旅馆，都必须好好利用机会洗澡洗衣服，给电器充满电。
又热又累，晚上没有出门。这区区一天时间，真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千山万水地来了，却没能好好看看这座有历史有故事的城市，和这里的当地人聊聊，看看周边的玉门关，阳关遗址和雅丹地质公园等，甚为遗憾。
可是，人生岂能无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