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自川普登基以来，以马斯克为首的“政府效率部”（DOGE）就开始对美国联邦政府的两百三十万全职雇员展开了裁员攻势。首先，DOGE以买断的方式希望劝退十万政府雇员，最终有七万五千人领了八个月的工资走人。可以想象，这些人中有些已经接近了退休年龄，而年富力强的往往是那些有能力在社会上轻易找到工作的人。接下来，DOGE又将矛头对准了处于试用期的新入职员工，很多人被打发回家。毫无疑问，与各国政府机关一样，美国的联邦政府也存在机构臃肿而人浮于事的现象。此外，很多这些雇员的工作如今都可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因此DOGE的裁员行动是有其合理性的。
其实，裁员行动对削减联邦政府开支的直接作用十分有限，因为所有雇员的工资和福利也只有两千亿美元左右。即使裁掉十分之一的雇员，也仅仅节省了大约两百亿美元的开支，这与马斯克制定的削减一万亿美元的大目标相去甚远。不过，裁员行动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剩下的雇员乖乖地听话办事。孔子说过：“君子不器。”可以这样来解释：君子有道德准则，不能像“工具人”那样被上司随意使唤。在古代雇员被分为三类：“君子：难进易退（难招募，易辞职）；庸人：易进易退；小人：易进难退。”经过这次大裁员以后，君子纷纷离场，联邦政府中只剩下庸人和小人，他们对长官俯首帖耳，甚至会出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现象。
在美国建国之初，联邦政府的绝大多数雇员是遍布全国各地的邮局行政人员，而在政府职能部分工作的人员很少。因此，那时的美国与古代的中国类似，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在1929年大萧条爆发以后，联邦政府的规模急剧膨胀，与此同时政府的雇员也逐渐开始走向专业化。换言之，在大选后的政府更迭过程中，联邦政府的雇员基本保持稳定。此外，政府雇员在入职时也要宣誓，他们效忠的是宪法而不是自己的上司。在川普的上一个任期内，联邦政府对其旨意要么阳奉阴违，要么公开反对，这让在自己公司里习惯了颐指气使的老板很不爽。通过DOGE的打压和威慑，川普现在终于可以如臂使指般的领导联邦政府。如今，参众两院和最高法院都在川普的掌控之中，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就剩下各州政府了。
在联邦政府的层面上，川普目前基本上已经获得了类似于独裁者那般的权力，这是十分危险的情况。俗话说：“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当年，毛泽东利用不受限制的权力发动了“大跃进”和“文革”，给中国带来了两场浩劫。其实，毛泽东鼓励大炼钢铁的“初心”也是“超英赶美”，如果套用川普的口号就是“让中国再次伟大”。然而，当整个官僚体系都失去了“负反馈”功能而转向“正反馈”时，灾难是不可避免的。按照川普和马斯克当下的工作节奏，一年内美国必然会爆发灾难性的危机。
美国联邦政府的大裁员让人们不禁会联想起中国政府那种臃肿不堪的病态，只有经过一场社会革命才能彻底改观。俗话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精简政府和防范腐败的不二法门就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员。”在如今这个人工智能的时代，政府雇员的绝大部分工作都可以通过短期培训而胜任。因此未来的各级政府主要由兼职雇员组成：在基层的地区和县级政府可以让中小学教师来轮流任职，而在中央和省级政府则可以临时聘用社科专业的硕士毕业生和在读博士生以及在高校相关专业任教的年青教师。打破“官本位”机制，将是中国告别专制社会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2025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