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最近一段时间，中国在科技领域的一些突破密集展现，颇有向美国新政府示威的意味。去年12月26日中国军方故意在民众的视野中展现了两款六代战机在空中试飞的景象，选在这个日子似乎与毛泽东的生日有关。今年在川普宣誓就职那天，中国的DeepSeek公司继去年12月推出V3版的人工智能（AI）大模型后又推出了R1版模型。经过一段时间的测试，人们发现其功能可以与美国顶级AI大模型媲美，但是其训练成本却十分低廉，而且对硬件设备的要求很低。此外，DeepSeek推出的是开源模型，引发了相关领域研究人员的极大兴趣。然而，这让美国在AI领域的投资者产生了恐慌，结果导致英伟达公司的股价一天暴跌了17%，也就是蒸发了6000亿美元。
世人普遍有这样的印象：在科技领域美国是引领者，而中国是跟随者。然而，近年来中国在不少技术领域已经开始领先，这让不少西方人感到十分错愕。科技的研发依赖三个要素：人员、资金和信息。在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在这三方面都与世界上的发达国家有很大的差距。在上世纪90年代初，江泽民突然到本人工作的研究所参观，并且莫名其妙地说起田忌赛马的典故，当时搞得大家一头雾水。有人打趣地说，中科院应该属于“上等马”，但是根本就没有与发达国家科研单位竞争的实力，老江是在嘲笑我们。如今看来，田忌赛马的比喻还是很有深意的，那时中国在科技领域实在没有能力与发达国家进行竞争。因此，只能靠劳动力密集型的“下等马”来赢得一局，当时中国在国际市场上最具竞争力的莫过于“农民工”。
如果从中美两国人口的竞争力来看，在过去的半个世纪的确出现了“东升西降”的现象。例如，在教育水平上美国的50后和60后这一代人可以全面碾压中国的同龄人。二战刚刚结束以后，美国在各个领域都独步全球。然而，在1957年10月4日前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为了迎头赶上，美国的教育系统做出了重大调整，数理科技（STEM）等学科的教育受到了广泛的重视。肯尼迪总统在1961年的就职演说中提出了登月计划，激发起了广大青少年学习数理化的极大热情。然而，中国却提出“卫星上天，红旗落地”的荒谬观点，并且在1957年发起了“反右运动”，一大批知识分子被下放到农村劳改。当“负反馈”消失以后，大跃进的灾难就开始了，直到1962年这场浩劫才结束。然而，到了1966年文革又爆发了，学生们罢课闹革命，教育系统一片混乱。在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学生们学习知识的热情无比高涨，但是教师们的教学水平却十分低下，高校的科研水平则更是不足道哉。
中美两国的70后和80后这一代人的教育水平可以说旗鼓相当，美国的高等教育水平在世纪之交时整体上领先中国，但是在STEM专业的毕业生人数却比中国少。在1999年中国的高校开始扩招，结果毕业生人数在此后的二十年中一直持续增长。在2020年，中国STEM专业的本科毕业生人数是357万人，而美国只有82万人。回到“田忌赛马”的比喻，中国大量的STEM毕业生导致在“中等马”这一阶层开始占据优势。在2001年中国加入WTO以后，中国逐渐成为世界工厂，在制造业领域首屈一指。
如果把中美两国的90后和00后这一代人进行对比，中国的教育水平在很多领域已经领先美国了。当然，美国的教育系统在信息时代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特别是中小学教育。除了人才因素以外，中国在教育和科研等领域的资金投入如今也与美国不相上下，这得益于改革开放前30年中积累的大量财富。因此，如今中美两国在“上等马”这个层次上也出现了激烈的竞争，这让美国政府感到压力山大，因此对中国祭出了不少技术封锁的政策。然而，从近年来科技领域的发展来看，美国的制裁为时已晚。不过，中国的软肋在于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一旦出现政治危机，则科技领域也必然受到波及。
（2025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