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继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秦刚被调查免职以后，另一名国务委员也面临相似的处境，那就是国防部长李尚福。近日来国际上的主流媒体已经确认他被软禁，起因是在担任总装备部部长期间受贿。如果消息属实，在今年三月份的两会期间刚刚上任的五名国务委员中就有两名遭免职，这让人不免会感到十分诧异。
秦刚被免职的主要原因至今还扑朔迷离，然而，李尚福落马的原因则昭然若揭，因为总装备部是军队贪腐的重灾区。军队的腐败其实由来已久，从改革开放之初就已经开始。就像自然界的腐败现象一样，像军队这种曝光度很低的系统肯定会腐败丛生。首先，那时的社会风气变了，舆论导向从“政治挂帅”变成了“以发展经济为核心”，俗话称之为“一切向钱看”。在毛泽东统治时期，军队的社会地位很高，军人普遍有荣誉感，或者说是一种优越感。在那个时代，大家都普遍贫穷，所以荣誉就是绝大多数人追求的目标。其次，作为“韬光养晦”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邓小平不断地裁军和压低国防预算，军费占GDP的比例从1978年的4.6%下降到1984年的2.13%，在1997年达到了历史性的低点：1.03%。为了平息军方的不满情绪，中共给了军队一些参与经济活动的优惠政策，从而出现了一些有军方背景的经营项目，结果出现了大量的腐败现象。
尽管在新闻媒介上看不到军队腐败的消息，但是从周围朋友的交往中人们对此普遍有所耳闻。例如，本人的一位高中同学考入了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毕业时为了争取到好的工作岗位给校方的相关人士送了一万元红包。在八十年代中期，万元户都是相当罕见的，所以在当时这是一笔巨资。此外，本人的一位初中同学高中毕业以后考入了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毕业后主动申请去老山前线作战，在那里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一个如此热爱军事的热血青年，几年以后却争取复员转业了。问他其中的原因，其回答是军队里太腐败了，晋升主要靠向上级送礼和拉关系。进入21世纪以后，军中的腐败愈演愈烈，出现了“百万雄师”和“千军万马”的说法：晋升师一级的军官需要行贿百万，晋升军一级的军官需要行贿千万。在网上曾经出现过胡锦涛被中央军委成员簇拥的一张照片，结果这些人都是大贪官，其中就包括两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和徐才厚。
据说，在今年的北戴河休假期间，习近平曾经向亲信们抱怨：邓江胡给自己留下个烂摊子。如果从腐败这个角度来看，此话并非言过其实。关键是如何根治腐败，遗憾的是习近平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案：以人治来反腐，而不是以健全的法制来根除腐败。其结果导致腐败现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上任当初，习近平曾经意气风发地宣称要刮骨疗毒；一晃十年过去了，腐败现象却层出不穷，他曾经信赖和扶植的火箭军变成了一个腐败的贼窝。
如果追溯腐败的源头，邓小平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他老人家倒是有一些自知之明，承认自己功过三七开。其功劳在于确立了改革开放和以发展经济为核心的大方向，其局限在于没有对社会制度进行根本性的改革，也就是政治体制改革。其实，邓小平并不是个“总设计师”，他只是个“领航员”，把中国从毛泽东时代政治挂帅的歧途纠正到发展经济的正道上。邓小平的“猫论”在社会转型期起到了润滑剂的效果，然而“摸着石头过河”毕竟是有其局限的。如果中国继续停留在集权专制的山坳里打转，无论习近平怎样励精图治，其结局都注定是要失败的。
中国社会腐败现象的根源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是上级干部有权提拔下级干部，其二是各级干部缺乏来自各方的监督。因此，根治前者的药方十分简单：公平竞争。无论是军队还是地方，如果军官和政府官员的晋升过程透明公开，腐败的一条主根就被切断，这并不需要进行天翻地覆的政治体制改革。在如今的网络时代，对军官和干部晋升过程中有投票权的人士完全可以匿名参与，因此可以做到行贿无门。如果再往前推进一步，就可以在法治框架下实现多党竞争而地方分权而治，从而腐败现象就可以基本根除。
如今习近平的处境与明朝末代的崇祯皇帝颇为类似：有激浊扬清之志，却无妙手回春之才。其结果是君臣互相猜忌而群臣勾心斗角，朝政是一片混乱。最终两人都会发出同样的感叹：“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是亡国之臣！”
（2023年9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