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入圆熟

吴鑫岩

在1月20日美国如期举行了总统就职典礼,78岁的拜登宣誓登基。美国如今有五位前总统依然健在,卡特年事已高而没有参加,刚刚离任的川普怨气未平而拒绝出席,剩下的三位都来到场祝贺。然而,这三位的年龄却都比拜登小:克林顿和小布什都是74岁,奥巴马才年仅59岁。

在1984年进行的大选期间,寻求连任的里根总统遇到的竞选对手是前副总统蒙代尔。那年里根已经73岁了,所以记者就提了这样一个问题:“您已经是历史上最年长的总统了。您的助手说,在最近几次与蒙代尔的交锋中,您感到力不从心了。我记得,肯尼迪总统在古巴导弹的危机关头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您难道没有怀疑自己的能力吗?”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直接回答的话总会让选民在心中产生疑虑。里根的回答充满了幽默与机智:“在这次竞选中,年龄问题不应该成为争论的焦点,因为我不想为了政治目的而去揭露对手的年幼无知。”当然,56岁的蒙代尔正处在年富力强的人生阶段,但是里根的幽默让双方在年龄问题上打成了平局。

从这段对话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年龄的两面性:中青年人精力充沛而朝气蓬勃,老年人经验丰富而办事沉稳。当然,年龄与经验也不能划等号,川普就任时也已经70岁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经验。在老布什和拜登之间,美国人民选出了四位缺乏经验的总统,结果造成了很多政策的失误。绝大多数美国的总统都出身于州长或国会议员,前者缺乏处理国际事务的经验,而后者对内政外交可能都一知半解。因此,一个优秀的政治体制应该给当选的国家领导人一个相当长的实习期,这样的政权交接才能实现平稳过渡。然而,实现这样的政治体制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是三党制,这样就可以在一个政党执政任期开始后不久就举行选举,在两个在野党竞选中获胜的一方就开始组阁并且进入政府各部门进行实习。其二是有一个高于政党的拥有监督权的组织,否则任何执政党都不会真心接纳来自另一个政党的下届官员来插班实习。因此,中国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方向应该是把共产党分为三个政党,但是保留一个拥有实权的核心组织来监国。本人称其为“君组立宪制”,这个名称也许会让人产生误解。

在以农耕为主的古代社会,老年人的经验显得十分宝贵,所以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如今,新的科技层出不穷,老年人似乎显得落后于年青人了。其实,在很多高科技领域,工作经验依旧十分宝贵。例如,刚从高校毕业的学生找工作就有些困难,用人单位往往更希望雇佣有一些工作经验的年轻人。知识是比较容易传授和学习的,但是经验却很难传承。俗话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有时两代人之间的代沟也与此相关。例如,美国的很多大学都采取网络教学,结果大量的学生只能在家里学习,他(她)们与父母之间往往就会出现价值观的冲突。有人在网上发了一个段子,其中借用了《黄河大合唱》的歌词来描述家里的情况:“妈在吼,娃在叫,爸爸在咆哮!”年青的学生们在思考问题时往往有理想化的趋势,因此有不少美国人对教育理念提出了质疑,特别是共和党人。

中国的教育理念是塑造学生,然而,很难让学生在学校里体验到社会上的复杂情况。这就像要在一块天然的石板上做出一个圆盘一样,第一步需要先切割出一个正方形,然后再切去四个角而变成正八边形,依此类推就能逐渐接近一个圆形。学校里的教育就相当于这第一步,学生毕业以后进入社会再去逐步打磨棱角。因此,青年人出现理想化的趋势应该是正常的。孔子曾经说过:“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洁净精微,易教也……故诗之失,愚……易之失,贼……”孔子的这段话罗列了《六书》(诗书乐易礼春秋)的教化作用。美国的教育就有些类似于《诗经》的教化而强调顺其自然,结果人民十分淳朴,但是容易上当受骗。中国的教育则更类似于《易经》的教化而机巧百出,结果人民对利害过于敏感,显得有些奸诈。中美在教育领域需要取长补短,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才能达到”文质彬彬“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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