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的电子货币

吴鑫岩

10月14日举办了深圳经济特区成立40周年的纪念会,作为庆祝活动的一项重要内容,央行向深圳地区的个人发放了1000万元数字人民币红包。如果用计算机软件的开发进程来做个比喻,在今年8月份进行的4+1试点可以看作是数字人民币的Alpha版,而此次在深圳发的红包则是Beta版,接下来将会在更大的范围内进行RC版测试,预计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前将正式在全国发行和流通。

中国在全球率先发行数字货币是有一些风险的,但是也有很大的效益。首先,国内的经贸活动会变得更加高效而透明;其次,也可以为人民币的国际化开辟出一条新路。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人们做事的动力主要有两个:恐惧和贪婪。其实,国家行为与个人行为也有相似之处;发行数字人民币的动机也有这两个因素。川普发动的贸易战对中美贸易产生了严重影响,从而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是,这种影响毕竟相对有限,如果中美矛盾不断升级,则会出现更严重的后果。古人云:“功高莫过救驾,计毒莫过绝粮”。中国现今的外向型经济最怕的莫过于两件事:其一是海上物流被切断,所以近年来中国大力发展海军和建设陆上丝绸之路;其二是金融支付系统被美国踢出SWIFT交易平台,所以中国最近对国际资本进一步开放,而发行电子货币也有替代美元支付系统的长远考量。

在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上中国政府一直十分谨慎,因为货币系统的动荡可以在短期内造成经济系统的紊乱,而国际资本则可以浑水摸鱼地洗劫国家的财富。宋鸿兵的《货币战争》在很多人心里都留下来阴影,尽管其中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成分。然而,电子人民币靠外溢的方式来进行国际化也许不是最佳选择。我们可以用核反应堆的热交换系统来作为借鉴,它有两套水循环系统:其内循环系统直接从燃料棒中吸热,然后经过一个热交换器把热量传递给外循环系统,从而把水转化为高温高压的水蒸气来推动汽轮机发电。仿照这样的双循环系统,中国可以设计出一种首先在丝绸之路国家使用的国际电子货币BRIC(Belt-Road International Currency)。这种国际货币以金银等贵金属的价格为锚,因此不易受世界经济波动的影响。在货币供应量上可以采用渐进的方式,因此在初始阶段出现的任何问题都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货币的主要功能是流通,在交易过程中也反映出了价值尺度的功能,除此之外它还有存储的功能。然而,在使用实体货币的情况下,这些功能在某些特殊场合是会彼此干扰的。例如,当人们把大量货币储存起来以后,市场上就会出现流动性枯竭,银行系统就需要大量提供货币来舒缓。然而,一旦出现商品短缺的情况,人们会把储蓄的货币提出来购买商品进行囤积,从而会加剧了商品的短缺。这些动态过程如果足够缓慢的话,金融系统可以进行有效的调节。然而,如果这些过程过于动荡和复杂,金融系统有可能会失去稳定性。从长远来看,应该在流通货币以外再设计出一种存储货币,这样就可以有效地保障流通货币的充足而适量的供应。例如,西方国家的传统个人银行帐号都有两种:支付账号和存储账号。前者用于支付而没有利息,而后者有利息却不能用来支付。除此之外,还有流通性更差的CD(定期存款)账号,其优势是利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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