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对易”是量子力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简单地说就是对换和易位的意思。如果两个变量处在不同的维度而彼此不相干,那么这两个变量的乘积就与其前后次序无关(满足交换律),因此而被称为可对易的变量。然而,有些变量却不可对易,最著名的就是在同一维度上的位置与动量,而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就与此有关。也就是说,如果对位置进行十分精确的测量,那么其动量就会出现很大的不确定性,反之亦然。
其实,对易的概念也可以扩展到其他领域;假如你想买一辆高档车,是选择奔驰还是宝马?虽然这两款车的性能都很好,但是其设计理念却是截然不同的。奔驰车所追求的是舒适,因此其减震系统做得很好,深受中老年人的喜爱。然而,宝马所追求的是灵动,因此其悬挂系统做得很硬,颇受年青人的青睐。舒适与灵动这两个指标就有些类似于不对易的关系,如果在一个方面做到极致,另一方面则会受损。例如,在路况不好的情况下开宝马难免会有颠簸的感觉,过铁道时更会有很强的震感。
今天是美国的国庆节,在1776年的7月4日美洲的十三个殖民地正式宣布独立。在独立宣言中Life,Liberty和Pursuit of Happiness (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被认为是基本的人权。然而,我们不禁要提出一个疑问,这三者之间是否对易?换言之,如果把其中一项做到极致,是否会使其他两方面受到限制?最近一段时间,Covid-19疫情在美国的南方各州泛滥成灾,佛罗里达州每天的新增感染人数都接近万人。尽管如此,很多美国人在国庆长假期间依然坐飞机去佛州旅游,充分享受着在独立宣言中被授予的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然而,大批旅游者的涌入会导致很多人患病,传染病专家Fauci预测美国每天的新增感染人数在不久的未来将会超过10万人,其中有不少人会因此而失去生命。由此可见,追求幸福的行动自由最终会危害到很多人的生命,因此这三项基本人权是不对易的。
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法国的国庆日,也称为巴士底节,用以纪念在1789年7月14日起义的民众攻占了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也提出三项基本人权:自由、平等和博爱。然而,任何诚实的人都会承认,人们在各方面的能力上都是有差别的。在一个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必然会出现贫富分化的现象,从而导致在各方面的不平等。此外,由于各个种族之间在文化等方面也差异很大,因此学生们的学习成绩就出现了相当大的差别,在大学录取的问题上也会出现自由与平等的矛盾。如果把平等当作第一准则,那么社会主义国家做得更好,其代价是人民失去了自由和经济发展的停滞不前。正如丘吉尔所言:“资本主义国家有贫富不均的罪恶,社会主义国家有共同贫穷的美德。”由此可见,法国的这三项基本人权也是不对易的。
人类发明了语言来增强思考和交流的能力,然而,语言也会使人们被误导。例如,很多人权方面的口号在被提出的时候都仅仅是方向性的,并不能将其作为绝对的准则。法国在大革命以前贵族的势力十分强大,因此自由和平等是广大下层人士所迫切追求的目标。除此之外,在国家的政治形态上的一些词汇也是类似的,走入极端则会物极必反。如今很多西方国家就落入了过度民主的陷阱,在经济政策上走入了寅吃卯粮的死循环,在社会生活中放纵一些思想极端的团体无视法律的尊严而为所欲为,结果使大多数人的利益受到伤害。
从科技的角度来看,语言的产生有些类似于模拟-数字转换(ADC)。由于人类处理数字化信息的能力十分有限,所以在这个转换过程中往往采取了低分辨率的模式,甚至采用了黑白二分法(一个比特的分辨率)。当人们从书本上来学习前人总结的知识的时候,结果就像儿童看的动画片一样,所有的物体都做了简单化的处理。在教育系统的强化下,青年人把这些简化的图像深深地印刻在头脑中。所以,在青年人看来,这个现实的世界是丑陋的,因此是需要被彻底改造的。然而,正如哲学家韦伯所言:“事物虽然不美不善也不神圣,但却是真实的。不仅如此,其真就真在不美不善也不神圣。”由此可见真善美这三者也是不可对易的,如果追求真知的话,那就只能在善与美这两方面打折扣。反之,过度地追求善和美,那就只能走入“伪善”和“幻美”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