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前几周国内的亲戚来访,带他们一行开车穿越了八个州。在美国很多习以为常的事,国人却感到很新鲜。例如,在四千多英里的旅途中没有遇到一个收费站,国人感到十分诧异。此外,国人对美国的路况颇有微词,很多高速公路地段都在修路,高速公路边经常看到抛锚的汽车,有时还会看到爆胎的遗迹。相比之下,国内的高速公路都很“年轻”,还没到年久失修的阶段。
当然,国人在美国感觉最强烈的还是蓝天白云。他们不禁会感到疑惑,美国把很多工业都转移到了国外,可是其GDP并没有萎缩,人均收入依旧远高于中国。这个问题可能跟中美两国的意识形态有关。马克思主义认为财富是劳动者创造的,然而资本主义认为劳动者只是创造财富过程中的一个要素,而资金与技术所起的作用更大。因此,美国的跨国企业可以把工厂搬到世界各地,低廉的劳动与环境成本使其可以获得更丰厚的利润。所以,在这股全球化浪潮中,美国的银行业和高科技公司都获利颇丰,而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水平却每况愈下。由此而导致的贫富分化激起了美国人们内心的愤怒,最终把一个号称要颠覆经济秩序的特朗普送进了白宫。
在传统的经济学中,一个国家的GDP主要体现在就业人口的规模和劳动生产率。再过十年左右,中国的婴儿潮(1958-60大饥荒过后出生)这一代人将全面退休,从而会导致中国的就业人口大幅度下降。随着中国逐步进入老龄化,养老问题的挑战将进一步凸显。与西方国家不同,中国目前还停留在传统农业社会那种靠子女来养老的模式中。现在这种模式倒是还可以正常运转,因为婴儿潮这一代人大部分家庭都有两三个兄弟姐妹,而自己只有一个孩子,所以照顾父母的负担还是可以承受的。如果80后和90后这一代人也需要背上养老的承重负担,中国的经济就必然会走向深渊。然而,对于国人来说进养老院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其费用对大多数老人也是难以负担的。在这方面中国需要进行制度创新,例如建设小城市规模的老年社区。这样的社区就像一般的小城镇一样,也有各种生活服务机构,例如商场和医院。不过,这里的住房只能租赁而不能购置。老年社区的住宅采用商用建筑的格局,也就是每一层都是横向联通的,而不采用单元楼那样纵向联通的格局。由于老年人的健康状态不同,这里的公寓也有不同的层次:生活能够自理的老人住普通公寓,到了不能生活自理的阶段就搬入加护公寓。此外,身体健康的老年人还可以照顾身体不好的人,由于年龄相仿,彼此会有更多共同语言。
如今开车似乎已经离不开GPS导航,其功能在十年间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十年前,人们对GPS所指的路还是将信将疑,有时它还会使人误入歧途。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出现了,只要输入的地址准确无误,GPS系统其实比人更可靠。有一次进入一个大城市时,GPS还避开了拥挤的高速公路,选择了一条相对畅通的小路。尽管到十字路口会遇到红绿灯,但总比堵在高速公路上强。从广义来说,GPS可以算作人工智能(AI)的一个应用,人们对它的态度已经从俯视逐渐转变为仰视。其实,人工智能在医疗领域本来也是可以大显身手的,但是西方社会过于保护个人的隐私,结果不能获得大量的医疗数据。在这方面中国可以走出一条新路,从年轻时起每年就做定期的体检,然后把体检数据输入数据库,通过人工智能系统来给出保健和治疗的建议。这样的医疗体系可以大大地降低医疗成本,同时还能有效预防重大疾病的形成。
尤瓦尔•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一书中勾画了一幅令人不安的前景,人工智能以及其控制的机器人将取代绝大多数人的工作,包括打仗的士兵。那时,普通人的价值又体现在何处呢?也许仅仅在于维持人类的繁衍。到了这个阶段,文化教育将会变得十分关键。最近,《王者荣耀》这款手机游戏在国内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很多中小学生沉迷于游戏而耽误了学习。人类自制能力的前额叶大脑皮层(prefrontal cortex)要到25岁左右才发育成熟,所以对于青少年不能采取放任自流的管理方式。其实,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对手机的硬件进行分级。也就是说,政府可以出台相应的法案,针对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制定出不同的手机标准。例如,小学生使用的手机只能接收家长设置的若干电话号码,外人根本就无法与其联系。此外,这种手机所访问的网站也十分有限,必须经过家长授权才能访问。到了中学阶段,可以用手机进行一些网上交易,但是其金额是受到严格限制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限制可以逐渐放宽,最终接近成年人的自由程度。前额叶大脑皮层不仅成熟得晚,也是最早退化的。人老了以后,智力和自制力也会逐渐下降,因此老年人也可以选择使用特殊的“老年手机”,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避免成为电信诈骗的受害者。不过,对老年人政府倒不必颁布法律强制实施,但是应该为手机厂家设置产品的标准,以便有一个通用的使用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