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北京大学退休教授钱理群先生说过，目前中国大学所培养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此言概括了上世纪90年代至今大学生的思想状态。在老先生这一代人眼里，“利己”总是含有一些贬义的成分，因为在他们年青时代所受到的是集体主义的思想教育。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利己”也有自食其力的一层含义，西方国家就有不少吃社会福利的“寄生虫”。不过，钱先生所提到的“精致”一词的确别有新意。本月（2016年4月份）的《科学美国人》杂志刊登了一篇封面文章，介绍了在石器时代人类的工具制造与大脑进化的关系。
制造石器工具看起来并不困难，一只手拿起一块石头当锤子来敲打另一只手拿着的石头。据说，“右”这个汉字下方的那个方块就代表右手拿的石头，而“左”字下方的“工”字则表示所形成的石器工具。在这个过程中，左手相对被动，而右手的动作则要求十分精准，弄不好就会把左手打伤。人脑的左半球主要处理细节的信息，而右脑则主管宏观的问题。因此，绝大多数人的右手都比左手更灵巧（大脑的左半球控制右侧的身体）。男性主管理性的左脑比较发达，因此右脑容易发生中风而导致左侧半身不遂。女性主管直觉的右脑更发达，因此左脑容易出现中风而导致右侧半身不摧。
大脑除了左右分工以外，还存在着内外分工。当人们专注于用双手打造石器工具时，大脑的外围皮层变得十分兴奋。为了防止伤到自己，“我”与“非我”的界限必须十分分明。据说，AB血型起源于手工业行业的兴起，这些匠人整天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活，因此其自我的界限非常清晰，结果往往给人以自私自利的印象。个人主义思想就起源于工商业比较发达的英法城市，主张公民个人的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此外，像德国和日本这样的国家强调精细的工作和井井有条的社会秩序，所以其国民的自我意识也很强。世人都喜欢德日的产品，但是往往却不愿在其文化氛围内生活，那种严苛的自律使人感到相当不自在。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当人们的目光从手上移向远方时，大脑的兴奋区就从外层转向了内层。此时，自我与自然的界限就变得模糊了，逐渐接近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当年释迦摩尼佛在菩提树下打坐了七天七夜，在黎明时他抬眼望见启明星的那一刻，自我彻底消融了，因此而得道成佛。此外，人们在受到严重伤害的时候，大脑的外层会出现供血不足，此时无法处理“眼下”的信息，因此眼球会向上翻而出现“翻白眼”的现象。除此之外，在这种频临死亡的边缘时刻，还会出现“灵魂出窍”的感觉。用现代医学来解释，其实就是脑部供血集中到了控制生命活动最基本功能的内部区域，此时产生自我意识的外层大脑逐步丧失了功能。
由于视觉对人们的思维模式影响很大，所以在狭小空间中生活和工作的人做事比较精细，但缺乏长远和宏观的视野。日本的住房空间就十分狭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日本人的很多民族特征。例如，长远的战略思维就是日本的短板，结果在历史上导致了不少灾难性的后果。在技术领域，尽管日本人在机械和数字集成路方面很强，但是在模拟电路和软件领域则总遇到障碍。当年盛极一时的日本家电行业如今已经日薄西山，手机行业也缺乏自主的品牌；随着3万美元全电动车的出现，日本的传统汽车行业也将面临严峻挑战。如今，中国也在向城市化方向快速迈进，年轻人在周末最好经常到郊外去郊游。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多看看远方的田野，人们思维的格局会有所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