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鑫岩
今年七月份的《Scientific American》杂志上刊登了一篇标题为“What doesn’t kill you…”的文章，其中心思想是人们摄入少量植物毒素反而对身体有益。种菜的人都知道，病虫害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杀虫剂被广泛使用之前，植物只有靠自身的力量来抵抗昆虫的袭击。因此，在菜叶和果实的表皮中都含有一些毒素，而不同植物的毒性在强度上差距很大。那些毒性比较强的，或者说能导致身体发生激烈反应的，被中医当作了药材。而那些毒性比较弱的，就变成了人们日常食用的蔬菜和水果。
当少量的这些植物毒素进入人体细胞时，它会触发一系列生物反应。此时细胞会进行一次“大扫除”，从而把这些毒素连同很多对细胞有伤害的自由基都清除出去，从而使细胞变得更加健康。例如，葡萄皮中含有少量的白藜芦醇，它有激活细胞清除自由基的作用，所以适量喝一些红葡萄酒会有益健康。而白葡萄酒是用去了皮的葡萄酿造的，虽然没有多少白藜芦醇，但杀虫剂的浓度也低。其实，苹果皮也有类似的功效，但是上面的杀虫剂和保鲜蜡对人体都是有害的，所以还是削了皮吃更安全。当然，细胞清除这些毒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而且在“大扫除”过程中还会妨碍细胞的其他正常活动。所以，如果这些植物毒素的浓度过高或持续地摄入，反而会对细胞有伤害作用。
自然界的很多现象都是可以依此类推的。如果向上提升一个层次，人体也需要不断地接受一些刺激，这样也会有助于人体的健康。除了物资刺激以外，人类也需要定期的精神刺激。例如，人们辛勤工作了一辈子，到了退休年龄时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希望尽情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在西方国家老年人比较孤独，精神上一旦放松下来很多人就会疾病丛生，有些人甚至不久就去世了。在中国老年人的生活还是比较丰富多彩的，例如，广场舞就成了城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然而，当人们步入古稀之年以后，体力和精力都会下降很多，生活会变得十分单调而乏味。本人觉得政府应该每天给这个年龄段的老年人提供一些兴奋剂，例如大麻制品。大麻在美国的一些州已经可以合法使用了，它不容易成瘾，这与鸦片不同。此外，大麻还有很多药用功能，特别是对于一些神经系统疾病。为了避免其他年龄段的人滥用，可以在养老院和医院里提供这种服务。每天定期地吸入一些兴奋剂，不仅会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而且还可以有效地延缓甚至避免老年性痴呆症的发生。
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压力很大。所以他（她）们所面临的问题主要是如何减轻这些压力，以免造成健康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提高睡眠质量，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失眠都是困扰很多人的一大难题。此外，中国人往往会选择到世界各地观光旅游的方式来度假，结果回到家以后会感觉十分疲惫。美国人则不同，他们度假时往往选择到海边去晒晒太阳。此外，美国人还会把假期化整为零，平时感觉疲劳了就休一天假。
青少年问题在东西方的状态截然相反，中国的中小学生的学习压力过大，而西方的学生又太缺乏挑战。最近，一些西方国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例如英国就聘请中国的教师来授课。不过，中国的应试教育体系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抨击，主要论据就是培养的人才缺乏创造性。其实，应试教育的最大弊端是在小学阶段。由于人类在旧石器时代的社会分工（狩猎和采集），女孩的左脑功能（包括语言能力和其他死记硬背的功能）发育得比较早，因此男孩在小学的各种考试中往往比较吃亏。直到进入中学以后，男孩所擅长的空间想像力才开始发挥作用。从中枢神经系统上来看，创造性人才的右脑比普通人发达，而在小学和初中阶段的很多考试主要侧重在左脑的功能上。右脑发达的人想象力十分丰富，但是如果左脑欠发达，则会缺乏时间观念，上课时容易走神，记忆力差，写作业字迹潦草，而且经常会出现计算错误，因此往往会被中小学老师当作落后学生。长此以往，这类孩子的自信心就不足了，这对他们成年以后的事业会有很不利的影响。其实，不仅现代的应试教育排挤这些右脑发达的人，古代的科举考试也是如此。例如宋代的沈括早年就屡试不第，后来只好学习医学和工程学，直到三十二岁才中了进士，从而走上了仕途。此外，有些英雄豪杰因为无法通过考试进入仕途，结果就站到了政府的对立面，洪秀全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另一个在年青时受到排挤的风云人物就是毛泽东，由于他在北大图书馆工作时受到过那些大牌学者的歧视和批评，结果在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知识分子的种子。
如果再往上提升一个层次，就到了公司和各种组织团体（包括政党）的这个范畴。很多公司在创办初期都是生机勃勃的，充满了活力。可是，一旦在行业内坐大，就会变得因循守旧而不思进取。如果此时出现了一两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公司倒是还可以振作起来，重新焕发出活力。可是，一旦成平日久，公司就会变得十分僵化。当新的技术革命浪潮到来之时，行业外的一些公司会打入这个行业，把这些暮气沉重的老牌公司淘汰掉。政党也是一样，只有处在与其他政党激烈竞争的环境中才能不断地自我革新，而一党独大的格局迟早会导致腐败丛生而且内斗不休。
从公司和社团这个层次再往上提升，就到了国家的层面。在古代历朝帝王都追求国泰民安和天下太平，而结果总是以衰落和灭亡告终。这从老北京一些城门的名字上就可以窥测出帝王们的心态，例如：天安门，地安门，左安门，右安门，等等。当然，在久经战乱之苦煎熬之后，人民百姓也是希望能有一个太平的环境来安居乐业。然而，人们往往会忽视另一个事实，过于安定的社会往往会导致人们斗志涣散而不思进取。我们可以放眼看看当今的世界，很多欧洲国家都处在这样一种“衰世”的状态。相对来说，美国的活力还是更强一些。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前苏联首先发射了人造地球卫星，并且把人送上了太空。美国受到了一个强刺激，结果对教育体系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改革，从而使美国的工程技术水平上了一个新台阶。如今，中国的崛起也对美国产生了不小的刺激，一场新的教育改革正在酝酿之中。
在约翰逊政府中担任过卫生教育与福利部长的John Gardner曾经写过一本书：《Self-Renewal: the individual and the innovative society》，他十分强调自我革新的重要性。然而，无论是个人还是社会，因循守旧都是一个难以改变的陋习。特别是在高度民主的社会，任何一点变革都会引发社会各界的非议，而固步自封则会平安无事。最近，台湾岛内关于修改教科书所引起的风波就是这种“民主病”一个明显症状，就连中学生都被挑动起来妄谈教材问题。因此，民主国家的改革只能在出现了来自外界的强烈刺激时才能有希望实现，这就像细胞摄入了植物毒素时的反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