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狂澜催生金融改革

吴鑫岩

面对中国的“疯牛”股市,广大股民感到既兴奋又担忧。其实,政府高层的忧患意识远高于股民:将来一旦股市暴跌,经济问题就会很快上升到政治层面。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金融系统就像一个人的血液循环系统,其流通的效率是肌体健康状态的一个重要指征。中国的银行系统效率较低,大部分中小企业很难得到贷款,除非与政府官员有特殊的关系。近年来的反腐风暴使官场出现了一股“不作为”的风气,银行贷款就更集中到了风险较小的大型垄断性企业。

股市是上市公司集资的另一个渠道,它可以避开银行系统而直接面向社会筹集资金。然而,广大股民与银行的专业分析人士在投资方面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在正常的商业环境中,银行在审批投资项目时要对其进行深度的分析,以保障投资的安全性和收益的最大化。然而,股民的投资行为主要靠“动物精神”来支配,也就是贪婪和恐惧的心理,由此而导致了股市的大起大落。在历次股市泡沫破裂前都出现过这样一种现象:外行比内行更在行。例如,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Robert Shiller在2005年就得出了美国的房市出现泡沫的结论。然而,在随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房市却一路高歌猛进直到崩盘为止。股市其实也一样,2008年股神巴菲特在中国股市远未达到顶峰时就抛出了手中的股票,而在美国的股市还未走入谷底时就大量买入银行股。在当时他受到了很多人的嘲笑,人们难以置信“股神”居然没有准确预测峰值和谷值的能力。其实,巴菲特的这些操作都是相当理性的,而股市却是非理性的,或者说有一种“惯性”,所以谁也无法准确预测。

如今,中国政府面临着两难的局面:如果放任股市疯涨,不久就会崩盘;如果打压股市,资金又会流入房市。总之,社会的资金很难导入到嗷嗷待哺的中小企业当中去。本人觉得只有依靠创新才能解决中国眼下金融领域所面临的问题。首先,可以放宽政策从而为私有银行的大量涌现提供生长发育的条件和空间。美国的银行同时具有吸纳社会储蓄和向企业和个人发放贷款这两种功能。储蓄功能相对简单,可是投资功能风险却很大,结果很多银行因此而倒闭。所以,中国应该把私营银行业严格地分为两类:储蓄银行和投资银行。前者从社会募集资金然后贷款给后者,然后再由后者向社会各阶层发放贷款。一个储蓄银行可以向多个投资银行提供贷款,这样就可以分散风险;即使其中个别投行倒闭了,也不至于威胁到储蓄银行的生存,这样就可以避免使储户蒙受损失。当然,储蓄银行还有保险机制,广大小额储户的存款应该有绝对的保障。政府对储蓄银行的管控可以相对放松,让市场发挥其主要调节功能。然而,政府对投资银行必须严加管控,因为这一系统很容易导致金融和经济危机。

如今,中国的股市成了政府的一个难题,其解决方法不是加以限制,而是拓宽其空间。例如,中国可以成立八个区域性的次级股市(东北,华北,西北,华中,华东,东南,华南,西南)。只有在某一地区注册的公司才能在那里的次级股市上市;同样,只有居住在那里的居民才能有资格在当地的次级股市进行交易。今后,创业板块的小公司首先在这些次级股市上市,等营业规模发展到全国范围时,再选择在上海或深圳的股市去上市。此外,次级股市的涨停和跌停限都控制在1%,从而可以避免股市的过度波动。其实,新股民和老年股民最好先在次级股市投资,这样风险会小很多。尽管1%的涨停限看起来过低,可这是一个指数函数,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按300个交易日计算)也有可能涨到20倍左右。总的来说,一个私营公司通过上市变成“公有”的公司对社会是十分有益的。首先,筹集的资金会带来公司规模的扩张,从而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其次,上市公司的运营会更加规范,从而可以避免生产假冒伪劣产品。此外,公司的盈利还可以分配到更广范围的社会群体。

在股灾或经济危机出现时,特别是在货币严重贬值的情况下,受打击最重的还是老年人。因此,政府应该创建一种保值的储蓄货币,人们的养老金应该以这种货币的形式来存储。在当今的世界上,隐形的货币战争已经硝烟四起。首先,美联储以QE的形式大量发行美元,日本和欧盟紧随其后。迫于这种压力,中国也只能加以仿效来进行对冲。长此以往,货币将失去其存储和价值尺度的功能,只剩下了流通这一功能。如果中国能够推出一种以人民生活必需品为基准的储蓄货币,同时保持人民币的浮动,就可以在货币战争中处于不败之地。此外,当广大民众都存储了一定数量的储蓄货币时,通货膨胀对民生的影响力就会大幅降低,从而使社会的稳定性得到很大提高。

虽然进化论已经在学术界确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可是单细胞生命的起源过程一直是一个不解之谜。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很多学者认为RNA是早期的生物的物质基础,后来才让位于DNA和蛋白质。如果从构建细胞的各种结构来看,RNA不如蛋白质。同样,如果从存储遗传信息的角度来看,RNA又不如DNA。所以,早期由RNA构建的生物最终被分工明确的现代生物所取代。在工业界也有类似的例子,苹果公司自己承担软硬件的全部开发,然而微软+英特尔+计算机厂家在软硬件开发上做了明确的分工,结果PC战胜了Mac。目前国际上的金融业还处在RNA生物阶段,无论是货币还是银行都同时扮演不同的角色,股市也缺乏层次的划分。如果中国能够率先进行金融体系改革,突破这种简单落后的全能模式,一定会在经济竞争和货币战争中取得优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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