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滚滚趋大同

吴鑫岩

索契冬奥会的开幕式场面十分壮观,其中不少设计都很有创意。本来运动员入场式是其中比较乏味的部分,这次冬奥会把参赛国家的地图投射在巨大的场地中,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除了感受到开幕式的恢宏气势以外,人们还可以看到一种人类趋向大同的光明前景。

与以往的开幕式类似,历史回顾是一个重要环节。当镰刀和铁锤的巨大图案出现在人们面前时,西方人往往认为这是对前苏联时期的怀旧。其实,无论在俄罗斯还是中国,社会主义毕竟带来了工人和农民阶级社会地位的提升,这是治疗腐朽落后的封建专制社会的一剂猛药。然而,社会主义也产生了新的国家专制,但是却借用了人民群众的名义,称其为无产阶级专政。斯大林借助这种专政体制集中力量发展工业和高科技,迅速改变了前苏联的贫穷落后面貌。如果没有二战中德国法西斯的入侵,前苏联是有可能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赶超美国的。但是,这种专制体制也有严重的自身缺陷,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没有得到充分发挥的空间,而且官僚机构的僵化和腐败日趋严重。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信息革命的浪潮来临,前苏联的技术和经济明显地跟不上时代潮流,而官僚体系却变得更加僵化和腐败,最终在1991年导致了前苏联的解体。在中国毛泽东对出现新的统治阶层十分警惕,他的解决办法是不断革命,声称要每过十年八年就搞一次文革,结果使社会秩序遭到严重破坏,正常的经济建设受到巨大冲击,导致了民不聊生的社会局面。如今,俄罗斯模仿西方国家已经走上了民主法治的道路,而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还没有起步。如果人们能够看清历史的脉络和未来的趋势,中国完全可以走上一条比西方国家更优越的宪政之路。

当各国运动员们纷至沓来之时,一些国家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在人们心中激起一片片涟漪。首先,当看到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的运动员举着各自国旗入场时,俄罗斯的观众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普京曾经说:“前苏联的解体是二十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不过,解体的国家还有前南斯拉夫,这两个说俄语的国家真是同病相怜。然而,当波兰代表队入场时,俄罗斯的观众心里是否会感觉到歉疚?1772年初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地利三国协议瓜分波兰,接下来就同时向波兰进攻。尽管波兰人民英勇抵抗,但是在这三只饿狼面前波兰还是无力自卫,最终失去了30%左右的领土。1795年三国再次密谋,最终把波兰的剩余领土也全部瓜分了。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凡尔赛公约》使波兰得到了复国的机会。可是好景不长,1939年苏德在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以后又签署了一项瓜分波兰的秘密协定,同时也将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划入了前苏联的势力范围。前苏联侵占了波兰东部以后,还将两万多名波兰军官和社会精英集体屠杀,这就是后来震惊中外的卡廷事件。1945年二月欧洲战场胜利在望,罗斯福、斯大林和丘吉尔来到雅尔达商讨战后的欧洲格局。一开始,罗斯福要求斯大林归还占领的波兰领土,结果遭到了严词拒绝。眼看谈判就要决裂之时,丘吉尔出了一个损招,提议让波兰占领德国的一片领土来补偿在东部的损失。三方在基于对德国的痛恨上都同意了这个方案,结果波兰原来的版图就向西平移了。

当德国运动员入场时,俄罗斯的年青人可能并没有什么敌意;然而,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德国都使俄罗斯遭受了惨重损失。特别是二次世界大战,有大约两千七百万苏联人丧生,占其人口总数的14%。当然,牺牲比例最大的是青壮年男子,以至于战后很多姑娘都找不到对象。当苏联红军攻入柏林时,为了泄愤而强奸了大约十万名德国妇女。与德国仇恨更深的当然是以色列,几乎面临了种族灭绝的命运。与德国相比,日本在二战期间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却不那么广为人知,以至于在靖国神社里还供奉着十四名甲级战犯的牌位。德国虽然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战败了,可是德国的经济和很多体育项目都在欧洲傲视群雄。日本在战后的三十年间也创造了经济奇迹,然而自九十年代初房地产泡沫破灭以后就一直徘徊不前,直到2010年被中国超越。日本的精英阶层对国家的前途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在这种背景下石原慎太郎设下了钓鱼岛这个阴谋,希望借此危机让中美交恶,日本从而渔翁得利。

中日之间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战争并不总是带来仇恨,也有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开端,关键看人们如何把握。在中国周边这些曾经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国家中,只有日本还保留着汉字的使用;有朝一日,中日之间可能有建立联邦或邦联的可能。中国的传统思维模式还停留在“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农经济时代,认为国家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争端。其实,只要有交往,就会有争端。古人云:“化干戈为玉帛”。“干戈”(战争)是高烈度的争端,“玉帛”(贸易)会导致低烈度的争端;为了避免争端而闭关锁国就相当于因噎废食。历史对那些打破地域壁垒的征服者是相当宽容的。在公元前一世纪前后汉武帝为了打击匈奴开辟了丝绸之路,使中国与南亚和中东国家之间建立了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渠道,直接导致了后来佛教和伊斯兰教的东传。在十三世纪成吉思汗的骑兵横扫欧亚大陆,把中国发明的火药传到了欧洲,而欧洲的传教士也来到了中国。在十五世纪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从而使原产于美洲的玉米和红薯等一大批农作物传到了欧洲。当然,这些西方人所带去的天花等传染病使当地的原住民遭到了毁灭性打击;除此之外,这些西方人也对美洲的财富进行了疯狂的掠夺。

随着世界各国的运动员们不断地入场,人们在心里会泛起一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情怀。遥想当年,在希腊半岛上各个城邦之间也曾经冲突不断;然而,在举办奥林匹克盛会的时候,大家都暂时搁置各种争端,在竞技场上公平竞赛。如今,这种精神被放大到了整个世界的范围内,使人们看到了世界大同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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