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错位

在苍茫的非洲草原上有两个旅行者在悠闲地漫游,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头狮子,两人扭头就跑。然而,狮子却在后面越追越近;其中一人对他的同伴说:“咱们跑不过狮子,还是想一点别的办法吧。”他的同伴却冷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比你跑得快,这就够了!”如果我们反观职场上的竞争,其实也与这幅图像差不多,大家都是在彼此竞争。如果非要找一头狮子来吓唬人,华尔街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在美国青少年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进入工作岗位以后,才开始感受到一点压力。然而,在中国则不同,从幼儿园开始就走上了一条漫长的竞争之路;久而久之,人们的性格就会发生一些变态,A型性格就是其中一例。奥运精神,“更快,更高,更强”,就是这类人的座右铭。不错,青少年需要一点奥运精神,否则就容易沉沦和堕落。从另一方面来看,人的大脑要等到25岁才发育成熟,在此之前学习和生活中的挑战会促进大脑的发育。然而,人过中年以后,奥运精神的副作用就开始显现了。研究发现,A型性格与心脏病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工作,其实是人类的一种基本需要,并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如果人们能够摆脱各种压力,而是处于一种轻松而专注的状态来工作,就会感到一种难得的安宁和喜悦。在西方这种状态被称为flow,很多艺术家的巅峰之作都是在这种状态中实现的。用心理学的术语来描述,这是一种靠潜意识来工作的状态,人们的显意识此时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因此会觉得十分轻松自如。当然,进入这种状态需要大量的训练,此时只能依靠显意识的功能。可是,由于人们在学习和工作中过分地依赖显意识,结果就死死地抓住这根拐棍不放,一辈子都没有感受过扔掉拐棍而自由自在地行走的滋味。

靠显意识来工作,人们总处于一种“三心二意”的分裂状态:一个心用来监视自己的表现,另一个心来参照一个“标准”,然后再用一个心来对这两者进行比较。人类与其他动物不同,常常要压制自己的本能冲动,以便使自己的行为符合社会准则。所以,“自由”对人们来说总是很有吸引力的;然而,如果大家都过于“自由”了,则不能形成有效的集体,其整体生存能力就会降低。如果用物理学的术语来说,人与物质粒子一样,都是在能量与熵之间的狭缝中生存。温度高时(繁荣期),大家就可以多自由一些;温度低时(危机期),大家就只好团结得更紧密一些。如果把自由当作一种绝对的天赋人权,那显然是违背自然法则的。

如果我们对比一下北京和伦敦奥运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就会看到这两种社会形态的差异。北京奥运会的表演所体现的是整齐划一的那种秩序,这是一种在危机中求生存的状态,中国的国歌就表现了这样的一种紧张心态。相比之下,伦敦奥运会的表演则洋溢着一种轻松自由的气氛,体现了一种兼容并蓄的从容心态。如果用物理学的术语来描述,北京很“冷”,而伦敦很“热”。然而,冷有冷的效率,热有热的机遇。就拿高速公路上开车为例,如果大家都按一个速度来行驶,其效率是最高的,可是这个要求很难实现,警察的工作也过于繁重。反之,如果没有任何速度限制,高速公路则会变成普通公路。所以,其解决办法就是设置一个上限和一个下限,也就是给人们一个有限的自由空间。

中国的“冷”社会带来了生产的高效率,然而,人们一旦发财致富以后,就会投奔到“热”的西方世界。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办法就是把社会分成阶层,不同的社会阶层可以有不同的“温度”。例如,青少年就应该处于一个“寒冷”的状态,不能从小就养成自由散漫的习气,也不应该毫无限制地接触社会上的各种信息。人到中年以后就可以处于“温暖”一些的状态,获得更多的自由;此外,还可以根据受教育程度的差别来设置不同的信息等级。到了老年以后应该再热一些,例如在宗教自由方面。西方国家应该借鉴一下中国的“冷”来教育其青少年,而中国则应该吸收一些西方的“热”来解放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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