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宗教的起源和作用

为了理解宗教的起源和作用，我们先回顾一下人类简史。人类祖先（Homo Sapiens)大约20万年前出现在非洲。6万年前，部分人类开始叛逆，出走非洲，逐步向世界各地迁移（Out of Africa）。这 是目前科学界普遍接受的理论，且证据充足。大 约4/5万年前，当人类迁移到欧亚大陆时，遇到了早已在此生息繁衍的Neanderthal人（也叫他们人吧），他们身高体壮，但头脑简单。他们热情好 客，把人类接到他们居住的山洞，酒足饭饱后，还献上他们的女人。后来，两族反目成仇，Neanderthal人 终 不是人类祖先的对手，经年后被人类灭绝。这就是人类的简史  【注：科学家们正在检测人类的DNA, 已有初步证据显示人类（非洲人除外）DNA里有Neanderthal人的痕迹】

一对一，人类祖先不是Neanderthal的对手。那我们的祖先凭什么打败Neanderthal呢? 有人归咎于人类的智慧和语言, 还有人认为是我们祖先有 劳动分工（division of labor）, 提高了效率。

从进化论的角度看，宗教的起源可能与 原始部落的集体生存（group survival） 有关。人 类与其他族类的争斗，以及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争斗，都需要集体生存技巧。部落要生存，内部就得团结， 一致对外。

在远古时代的部落社会内部，大多数活动如狩猎和搬运重物等都需要集体共同努力。集体活动必然有人会偷懒。当然，部落可以制定各种惩罚措施来对付出工 不出力者。但是偷懒行为有时并不容易发现或监督成本太高。例如，十个人抬一根大木头，如个别人偷懒是没法查出的。专门请一个人监督会增加成本。集体狩猎时 也会遇到同样问题。

在中国旧社会，拉船的纤夫们也遇到类似的问题。也许你会记着这样一个情景：一个人挥着鞭子，随时抽打不卖力的纤夫。一般人看见了，会痛骂资本家多么残酷。殊不知，就是没有资本家，纤夫们也会自愿做出类似的安排，目的是保证大家同心同力。

什么能把部落拧成一股绳呢？部落长老们想起一个妙招，就是在集体活动如狩猎前，举行一个仪式（ritual）。活动越重要，仪式越隆重。用现代话来 讲，就是战前动员大会。有人推测，音乐和舞蹈的起源与此有关。当然，音乐和舞蹈 也与个人生存有关，音乐和舞蹈强的人更易选择配偶（mates）。这种仪式或其变种，在现代社会处处可见：如NBA比赛开始前教练的pep talk，主队announcer的刻意煽情，队员们之间的拥抱叫喊等等。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让大家同心同德，不遗余力。

集体仪式并不能解决部落遇到的其它问题。例如，有人偷懒怎么办？有人做坏事（如趁没人偷块儿肉吃）怎么办？后来，部落制定了相关法规条例，对犯错者进行惩罚。但是，惩罚不如预防，要预防就得从小灌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因果报应。

不知经过多少世纪多少年，这种做法和思路逐步逐步发展成系统的宗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概念正是宗教起源的基石。具体过程还是留给宗教学专家们去研究吧，也许早已有了答案。这里，我主要是想站在经济学的角度来理解宗教的作用。

怎 样去理解宗教呢？表面看去，信徒们天天念经，夜夜祈祷，周末要去教堂，平时还得”十戒“，收入也要捐赠，似乎很不划算。但是，短期的成本与长期的奖赏 （reward）相比，算不了什么。 对信徒来讲，最高的奖赏就是死后进天堂。所以，任何宗教必须讲 afterlife。 讲afterlife就必然提到“天堂”和“地狱“。为什么要信教呢？按虔诚地按经文去做就进天堂；不信或违背经文就进地狱。

研究表明，“做坏事要下地狱”和“God is watching you”对犯罪和做恶确实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科学家们近来做过许多实验，如在大学生考试之前，让他们念段圣经，看看显张正义的电影片段，或向他们显示一双眼睛，都会明显降低考试做弊率。

除了进天堂之外，信教还带来另外的益处。大量研究表明，与无神论者相比，信教的人更幸福，更快乐，更健康长寿，更有归属感 。当然，这些世俗的好处也许并不是虔诚的教徒们刻意去追求的。

总之，在宗教里，“天堂”和“地狱”是用来奖善惩恶的。宗教都会劝人行善。我们出国留学的人几乎都接受过教会的帮助，尤其是刚到美国时。我想，如果小悦悦被汽车碾压后路边有个基督徒，她或许不会惨死。做恶或见死不救会受到惩罚，会进地狱的。

从 启蒙（ Enlightenment）运动以来，一些知识分子开始对宗教进行批判和嘲讽。例如，现代社会学鼻祖Max Weber 说宗教代表落后，愚昧和迷信。我们最熟悉的马克思说宗教是迷醉人民的鸦片。后来不断有人预言，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宗教会逐步衰落消亡。但是，进入二十一 世纪，宗教不但没有衰落，反而在不断扩展，尤其是向发展中国家如俄国和中国。

我认为，只要人类社会需要信仰，宗教就会存在。而信仰这个人生大问题是不会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