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 捉黄鳝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为什么对童年的零零碎碎能记得一辈子?童年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但似乎总有记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就把它们记录下来分享吧。

黄鳝,其实我们老家叫它鳝鱼。捉黄鳝,那是十岁左右时候的事吧,还是个小学生。有个非常喜欢捉鱼弄鱼,但奇怪的是不甚爱吃鱼的哥哥,年长我十几岁。他年轻时对钓鱼抓鱼下河摸鱼,样样热衷。他还有很多狐朋狗友,一次,他有个在当地小公园里工作的朋友,让他去公园里的养鱼塘钓鱼,不记得钓了多少,反正收获颇丰。据他说鱼一直不停地上钩,让他忙个不停,不亦乐乎。到了第二天,才是轮到他痛苦的时候。大热天在太阳底下光着膀子,暴晒一天下来,人都被烧焦了,后背起泡蜕皮,二度烧伤估计差不多。

有一天,他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说他刚学了用鱼叉捉黄鳝,非常简单容易,想去试试。那是因为黄鳝在天黑以后,喜欢停在水塘边的水草里,用手电筒一照,它们会一动不动。这时候用鱼叉猛一下子扎下去,就可以把黄鳝拎起来了。 一般对钓鱼捉鱼这样的事情,我的兴趣不大。那个年龄的我,更喜欢玩的是跳绳跳橡皮筋。因为年龄的差别,这个哥哥出去玩也从不会带着我一起,当然他出去钓鱼我也就从来没跟他去过。这次捉黄鳝,是记忆中唯一的一次跟着他为了玩而外出。为什么那天晚上他突然会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一直没去想过。码这些字,终于让我醍醐灌顶,原来他是很可能需要我去帮他拿手电筒,原来是让我做电灯泡,哈。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带我去,我当时还是很兴奋,等天黑以后,他准备完毕,就兴高采烈地跟着他,拎着装备出发了。

到了河边,其实也就是个小水塘吧,我们绕着水塘边,用手电筒一通乱照,看到了夜幕之下水里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除了黄鳝之外,还看到了青蛙,癞蛤蟆(学名蟾蜍哈),我更没想到的是,还有我非常非常害怕的蛇。蛇的品种无知,但和黄鳝样子很相似,被手电筒照到了也是一动不动的,很容易搞错。光是癞蛤蟆和黄鳝都已经让我有点怕怕了,但还能忍受。而我是非常怕蛇的人,蛇总是会让我魂飞魄散。所以那天晚上,哥哥一直专注于找他的黄鳝。而我,则是在极度恐惧中煎熬着度过的,以至于那天晚上最后捉了几条黄鳝,我一点也没注意。

贫穷的年代,文化娱乐极度匮乏的童年,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更没有手机,也没有名目繁多的课外补习班,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这样顺其自然地长大的。所幸的是,我们也有独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乐趣。当然,捉黄鳝这样的事,在现在看来似乎有悖于保护动物的理念。在那个年代,自然生态环境还没有遭到很大破坏,所以当年我们能在小沟小河里看到那些小动物。如今,那片土地上,那些小动物们,可是否依然安在?

附图:当年我们用的鱼叉差点就是这个模样了,只不过,这张照片上的鱼叉,被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鱼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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