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此文写于2004年陈水扁连任之后，原来以笔名“令君”发表在《美中时报》上。目的是希望台湾同胞能够理性地思考统独问题，避免战祸。国民党重新掌权以后，通过几年顽强的努力，顶住台独的压力，艰难地闯出了一条两岸共同发展的和平之路，使得台湾经济有了持续发展的空间。

今年的台湾大选，民进党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主张台独的人们弹冠相庆。 其实这不仅不是台湾人民之福，倒可能是台湾人民的凶兆。台湾大选之后，台湾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台独势力。大陆朝野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和平统一希望之渺茫。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扬言美国不受一个中国政策约束，最近美国国会又通过了新法案，放松美台高层军事交流的限制。一些台湾同胞就像打了兴奋剂，以为美国会以武力支持台湾独立，这非常天真，非常危险。战争，是和街头政治完全不一样的游戏。希望台湾同胞能够冷静下来，认清战争的悲剧性与现实性，回顾一下美国从卷入 越南战争到最后撤退的整个过程及深层原因。从而认清美国不可能为了台独而和中国拼命的严酷现实，寻求一条和平之路。美國既不能靠 “有限战争”打贏中國；也不会为了台湾与中国核摊牌。对此，台湾同胞一定要清楚。台湾问题，不是独立民权的理念问题和学术问题，而是一个关系到两千三百万台湾同胞的安全和福祉的问题。希望台独政治家们有空读点孙子兵法。作为个人，你们可以有你们的政治理念，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这个理念奋斗。但是如果你们执政了，你们手中便掌握着台湾人们未来的命运。你们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到个人的进退去处，更是关系到两千三百万人们的命运。一定要将台湾人民的命运置于个人政治理念之上。最近，大陆官方出奇地安静。战争越来越迫近了，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严峻形势下，整个台湾却只有洪秀柱等极少数人是清醒的。我只好打破沉默，把十几年前的文章重新登出来，文中所说的一些原则今天仍然规定着台海关系的基本框架，只是中国的军力和十几年前相比在质和量上都有长足的进步。两岸的军事和经济力量的对比已经没有平衡可言了。希望台湾同胞们深思。

兵者凶器也

令君             原载2004年《美中时报》

          台湾选举结束, 尘埃尚未落定. 不管政局如何戏剧性地变化, 这次台湾大选标志着两岸关系难以逆转的走向: 一方面, 台独将趋于快速与大胆, 泛蓝阵营亦将更趋本土化. 陈水扁最近在接受BBC 和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说, 今后将不惜以战争求独立, 并于四月一日成立了”飞弹司令部”, 表明以武力求独立的决心. 另一方面, 大陆使尽了外交和统战的浑身解数之后, 终于意识到和平统一希望之渺茫, 转而丢掉幻想, 决心备战. 两岸政治诉求的重叠面越来越小. 台海战争已经不是危言耸听, 而很可能是不久的现实.  兵法上说: 兵者, 国之大事, 死生之地, 存亡之道. 又说, 不尽知用兵之害, 不能尽知用兵之利. 一场现代化战争对两岸都是空前的灾难.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尽一切努力来避免这场战争. 关于统一和独立的法理问题, 媒体已有大量的论述, 可以说双方的道理都讲透了. 本文的目的, 不是想重复这些对世局无补的学朮讨论, 而是希望剖析战争对台湾, 大陆及美国的利弊, 使海内外同胞对政治诉求的前景和后果有些清醒的认识, 从而理性地调整政治诉求, 而不要为街头激情所控制而铸成大错. 所谓 “ 不以怒而兴师, 不以愠而致战”, 正切合于当前的两岸局势.

一.      台海战争对台湾的利弊

台湾将是台海战争的战场, 因而也将是战争的最大受害者. 若干年前,媒体披露前参谋总长郝柏村曾说, 战争真打起来, 台湾应对的手段不多. 他指的应是总体装备和续战能力的明显劣势.  这种劣势随着中国国力的逐年增强而日甚一日. 此外, 台湾还有几个致命的战略缺陷: 1. 第一打击的主动权永远在解放军方面. 在现代战争条件下, 第一波突袭将使防御方在短期内失去制空权和指挥系统.  2. 台湾南北长约150 公里, 宽约 80公里, 距离福建海岸100公里,  毫无战略纵深, 是军事上的死地. 全岛位于大陆导弹射程和飞机作战半径之内, 海峡起不到任何防卫作用. 3. 台湾以二千多万人口支持一支三十万的军队, 一直实行征兵制.  大学男生毕业后必须当兵. 大多数不想打仗.  台湾军内支持台独的比例不会高于军外,  估计约四分之一或更少. 愿意为独立而血战的不过百分之一二. 台湾军队的中高级军官基本上还是国民党的底子, 短期内大换血不太可能, 民进党以街头政治见长, 还没有足够的军事人才来取代国民党各级军官. 这点将造成指挥上的严重脱节, 对战争的进程产生微妙的影响. 汤耀明四年前接长国防部时就说要忠于中华民国, 表示了不认同台独的立场. 今年大选后立即辞职, 大致反映了军政脱节的程度. 可以说, 只要解放军决心打, 台湾是无力抵抗的. 如果美国参战, 也改变不了最终结局, 只不过战争拖得更长, 对台湾损失更大. 历史从来不懂得同情战败者. 战争结束以后, 台湾将被长期置于军事管制之下, 欲求香港式的自治而不可能. 自陈诚的三七五减租, 国民党在台湾经营几十年创造的繁荣与民主将被战争推入太平洋.

陈水扁不惜以战争求独立. 有何利可言呢? 也许陈是在挑战中共现领导的魄力与胆识, 谅他们摄于美国的军事压力, 不敢真正动武. 假以时日, 或许中共党内出现一个戈巴切夫式的人物, 则台湾有可能独立. 这种希望过于缥缈.  把胡锦涛和温家宝的开明和亲民以及对江泽民的恭顺解读为软弱无能无疑太过天真. 须知任何人如在台湾问题上软弱是不可能在中国政壇上站住的. 估计十年之内中国政壇不会有戏剧性的变化, 而台海战争也许等不过三五年.

但是另一方面, 陈水扁的梦想不见得毫无希望, 因为美国卷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任何战争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而战败的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因此, 台海战争不仅是对前线将士的考验, 更是对最高领导层意志, 勇气, 魄力和智慧的严峻考验. 江泽民, 胡锦涛和温家宝能否经得住这一考验, 只有历史才能作出结论.

退一步说, 即使美国贸然倾太平洋舰队和印度洋舰队的资源全力参战,在短期内强助台湾独立, 也只不过把问题推迟些年. 台湾将与大陆长期处于军事对峙状态. 军备竞赛的重负将引发一连串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族群分离亦将愈演愈烈, 从此岛无宁日.  若干年后, 中国的国力将增长到对美国第七舰队具有局部优势, 台海战争的阴云又将重新笼罩海峡两岸. 所以不管美国是否参战, 都不是台湾人民之福. 相反, 如果能够和平统一, 百年之内, 台湾人民将无战祸之忧. 即使中国与邻国发生小的军事冲突, 也不太会影响台湾.

二. 台海战争对大陆的利弊

可以说, 前述台湾方面的不利因素就是大陆方面的有利因素. 此外, 解放军还有几个有

利条件:  1. 三年国共内战中, 解放军建立了对国民党军的强大心理优势, 韩战和越战的磨练使解放军有了对美军作战的心理准备.  2. 比之民主制度, 共产党的军政制度更适于有效的战争动员, 集中指挥, 快速反应. 3. 中国有独立的军工体系和较强的续战能力. 4. 在台湾主权问题上, 大陆民众基本上是统一的. 5. 国际上普遍承认中国对台湾的主权, 反对台湾独立.如果美国卷入, 估计很难找到盟军.

台湾对于中国战略利益之重大, 大致可归纳为以下几点: 1. 台湾是中国冲出太平洋的桥头堡. 丢掉了台湾, 中国就基本上是一个内陆国家; 保住了台湾, 中国就是一个海洋国家, 可以对南沙和西沙实现真正的主权. 台湾海峡将成为中国的内海而大大增加海防纵深. 中国海军被台湾海峡切割成南北两截的局面将彻底结束, 而成为一支以台湾海峡和渤海湾为基地的现代化海军. 2. 中国的内战终于结束. 以台海对峙为主轴的一直困扰中国政府的各地独立问题将基本解决. 反之, 如若台湾独立, 必将引发西藏, 新疆, 内蒙和云南的民族问题. 3. 统一以后, 中国可望几十年无战事, 有条件大规模裁军, 以节省的军费用于经营一支和国力相称的远洋海军, 空军和导弹部队. 4. 台湾周围的海域及南海诸岛的资源可以得到大规模开发. 金门马祖不再构成威胁, 对福州, 厦门的繁荣将起历史性的作用. 5. 新的战略态势更有利于经营和东南亚国家的关系. 6. 统一台湾以后, 中美关系的最大障碍消除了.  中美在经济和战略方面合作的前景将不可估量. 在中美俄欧四角关系中, 中国外交上的回旋空间更为广阔.

我们再来看看战争对中国的不利因素: 1. 战争的伤亡和经济消耗将使中国的现代化建设计划推迟五至十年. 如果第一波突袭不太成功, 台湾有能力和意志反击, 则从上海到广州的港口城市, 尤其是福州和厦门, 有可能遭受空袭. 2. 如果美国卷入,消耗将成倍增加. 如战争旷日持久, 战争负担有可能与国内失业和腐败问题挂钩, 引发其他社会问题. 3. 先发制人的突袭将遭到一些国际上的责难, 短期内造成外交困难. 4. 最大的困难是战后台湾的治理. 心理的创伤不是一二十年可以愈合的. 十几年来台独理念在新生代中有相当的发展. 一般民众也尝到了民选的滋味. 突然回到二十年前的”勘乱时期”, 民众是无法接受的. 台独基本教义派中愿意杀身成仁的不太多, 但不怕坐牢的恐怕不少. 共产党可能又得重复国民党五十年前进驻台湾时的功课. 无论宽严, 都很棘手.

但要说共产党在台湾会象美国人陷在阿富汗一样, 则未免危言耸听. 中国人没有恐怖主义的文化传统, 中国共产党也不是美国共和党. 国民党撤退到台湾的时候, 面临着大陆几百万解放军的强大压力, 内有亲日派的抵制, 尚能在台湾站稳脚跟. 共产党无此后顾之忧. 以十亿人对统一的支持为后盾, 在台湾站稳当无问题. 何况多数台湾人虽然不认同共产主义, 却认同中国.

三. 美国卷入台海战争的利弊

中国一旦统一台湾, 美国遏制中国的西太平洋防线将被冲破. 正如中国从来不放弃武力统一, 美国也从来不放弃武力协防台湾. 但事实上美国除了在武器和信息方面提供援助外, 直接参战的可能性极小.韩战和越战的经验使五角大楼清楚, 除非美国下决心诉诸一场全面的核大战, 美国决不可能在一场中国为领土主权而拼命的战争中取胜. 假使五角大楼真的发了疯, 牛仔总统按下了核按扭, 中国固然会被炸得稀巴烂, 美国本土也免不了遭受核弹攻击. 美国将大伤元气而失去对俄国的核优势, 因而失去世界霸主的地位. 问题在于,这样毁灭性的核拼杀, 不但不能保住台湾, 反而会断送台湾. 的确, 核大战的前景是如此的恐怖与不可思议, 任何太过认真的讨论似乎都是多余而又可笑的. 朝鲜战争时, 麦克阿瑟曾说, 给我五十颗原子弹, 我将彻底解决共产主义问题. 杜鲁门立即将他免职. 当时中国不仅没有一颗原子弹, 甚至没有海军和空军. 苏联的一点核武器也不足以对美国造成太大的威胁. 今天中国的核弹羽翼已丰, 具备了攻击美国本土的实际威慑力量. 五角大楼是心中有数的.

美国在一场常规局部战争中取胜的可能性如何呢? 我们不妨分析一下中美双方的军事态势. 这里很容易产生几种错觉, 譬如美国的武器先进, 有卫星导航的精确命中武器, 有爱国者导弹之类的导弹防御系统, 中国没有航空母舰, 等等. 但美国的武器优势将被中国的数量优势和广阔便捷的补给线所抵消. 对付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 中国将会采取蝗虫战术和狼群战术. 爱国者导弹对付老式的飞毛腿导弹也许有些用处. 对付中国的导弹大概不太有用.对于地毯式的饱和轰炸, 一点点先进武器不过杯水车薪, 无济于事. 至于航空母舰, 在导弹时代早已是过时的活靶子. 战争一旦打响, 航空母舰必须避开至短程导弹射程以外, 但仍无法摆脱远程导弹和核潜艇的威胁. 台湾离福建海岸不过二百公里, 从福建连城机场和江西樟树机场起飞的飞机也可以覆盖台海战区. 中国在台海战争中根本不需要航空母舰. 和第七舰队相比,中国的海军相形见拙.  但如充分利用沿海复杂的海岸线和岛屿为隐蔽, 以潜艇, 导弹驱逐舰和导弹快艇为基本作战平台, 采用狼群战术作多方向短促出击对付美军的大型舰只, 佐以沿海的机场和导弹火力支援, 则双方伤亡当在伯仲之间. 而美国对伤亡的承受能力绝对无法和中国相比. 中国如能在初战的第一星期内保持差不多对等的伤亡, 即足以使美国知难而退, 撤出台海.

美国还有一个隐忧, 就是中国有可能攻击美国的卫星通信和定位系统. 这些卫星 非常脆弱, 只要太阳能电池板被打掉就不能工作, 且都是固定在已知的地球同步轨道, 毫无自卫能力. 各大国似乎有一个君子协定, 互不攻击对方的卫星系统. 任何对卫星的攻击等于直接宣战. 但一旦美国出兵台湾, 中国将再无顾忌. 而中国可能已经具备了对同步卫星的攻击能力, 这是美国不得不顾虑的.

中美第一次交手是在韩战. 中国出兵朝鲜的原因之一, 是美国空军越过鸭绿江轰炸中国东北. 以此为戒, 美军在越战中严格遵守一条原则, 轰炸决不越过中国边境. 中国在越战中也从来没有动用空军. 实际上两国都心照不宣避免正面冲突. 美国对南越和台湾的支持, 在民主理念和战略利益上都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美国当时不承认北越对南越有主权, 和中国是敌国; 而今美国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 和中国建交并与台湾断交二十余年. 美国和南越盟友并肩作战十余年, 为了和当时敌对的中国讲和, 居然可以中途撤出战场, 任凭战友被越共吞吃. 逻辑上, 这样一个美国怎么可能在从台湾撤兵二十年后, 不惜倾太平洋舰队之力和重要的反恐战略伙伴兵戎相见, 占领她的领土呢? 对中国政策, 民主党候选人凯利有很清楚的说明. 如果凯利当选, 美国一定不会卷入台湾. 即使布什连任, 直接参战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小.

四. 朝鲜变数

美国一旦卷入台海战争, 一定要依靠在日本, 韩国和菲律宾的军事基地为后方补给. 对日本和菲律宾, 中国也许没有办法. 但对南朝鲜, 则有可能威胁以支持北朝鲜军事进攻迫使其拒绝美国在台海战争中使用韩国基地. 近几年来, 中国和南朝鲜的关系比和北朝鲜的关系好得多, 成为南朝鲜最大的贸易伙伴. 如果被台海战争摆到敌国的位置, 完全违背两国的根本利益. 可是, 南朝鲜的地理位置使其不仅便于支持台海作战, 并且可以封锁渤海湾, 直接威胁大陆腹地, 因此是中国无法忍受的. 另一方面, 金正日梦寐以求武力统一朝鲜, 只是得不到中国支持, 苏联又早已解体, 梦想无法实现. 伊拉克战争以后, 伊朗和利比亚皆已就范, 北朝鲜成了美国下一个武力打击的目标, 因此面临着巨大军事压力. 中国考虑到与美国和韩国的关系, 一直从中斡旋, 希望和平解决朝核问题. 但如果南朝鲜被美国拖入台海战争, 则中国怂恿支持北朝鲜大举进攻南朝鲜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中国如果支持金正日武力统一朝鲜, 会不会重蹈越南的覆辙, 又培养一个对头冤家呢? 不会的. 首先, 朝鲜是孤立的半岛, 不存在建立地区霸权的问题. 其次, 苏联已经解体, 朝鲜不存在投靠苏共还是中共的问题. 其三, 即使朝鲜统一了, 面临的敌人是日本和美国, 而中国是唯一的后盾. 朝鲜正好可以充当中日之间的缓冲.

解放军的陆军最强, 海空军比之美国第七舰队相形见拙, 而台海战争主要是海空较量, 解放军的陆军在登陆之前无用武之地. 如能在朝鲜开劈陆地战线, 则可扬长击短, 与台海战场互为奇正. 一旦两面作战, 第七舰队不可能兼顾南北. 但从其他地方调兵很难. 北约东扩以后, 俄国异常紧张, 立即重新部署波罗的海舰队. 对此, 美国的大西洋舰队和地中海舰队势必需要调整加强以适应扩大了的欧洲防务.  印度洋舰队在相当长时期内会被拖在中东, 也不宜大量抽兵. 一般地说, 投入比太平洋舰队更多的力量参战, 在战争升级的台阶上是一个相当大的战略阈值, 美国不太可能为台湾如此大动干戈.

南越失去以后, 韩国是美国鍥入东亚大陆的唯一跳板, 重要的海军基地, 是美军之所必救. 而美军早已从台湾撤出, 又无正式外交关系. 孰重孰轻, 十分明确. 台湾是中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拼死夺回的. 舍己之所必救而夺人之所必保, 聪明的美国人是决不会如此糊涂的.

这里当然还有一个北朝鲜是否配合的问题. 从最近的局势看, 朝核问题暗流滚滚, 中国在其中举足轻重, 有足够的影响将和战的天平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金正日目睹萨达姆.侯赛因的下场, 天天生活在危机之中. 如中国愿意以武力相助, 当会喜出望外. 何况用兵之道, 虚虚实实. 只要中国和北韩高层频繁接触, 配以军事演习, 造成两国有秘密军事协定的印象, 则可达到牵制美军的目的. 对解放军来说, 北线示形只要造成美军两个星期的迟疑, 即已达到战略目标.

韩国是亚洲四小龙之一. 近年来和中国越来越亲近. 有了中国的友谊, 应该不必再担心北韩的进攻了. 若万一被美国拖入台海战争, 真是朝鲜人民的莫大不幸.

五. 对解放军攻台战略的猜想

在缺乏情报资料的情况下, 精确预计战争的进程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可以粗略的猜想一下解放军攻台的战略步骤:

1. 时机的选择: 当在 2008 年之前. 因为 2008 年陈水扁将下台. 民进党内尚无明星脱颖而出. 马英九和王金平很可能当选. 一旦国民党上台, 武力攻台的政治负担就重得多. 另一个速战的原因是, 数年内台湾的导弹射程可能到达大陆腹地. 这将使战术设计大大复杂化. 开战的具体时间基本上取决于解放军的备战情况. 但如朝核会谈破裂, 美国发动第二次朝鲜战争, 则是攻打台湾的最好时机, 无论备战进展如何, 解放军都会立即行动.
2. 以大约十个坦克师集结于东北中朝边境示形, 同时渤海舰队主力前出到江华湾至济洲海峡之间的黄海水域, 向仁川, 釜山方向作战略机动, 同时又作为台海战争的海上战略后备军,
3. 部分战略核潜艇进出马里亚纳群岛与马绍尔群岛之间水域. 另一部分核潜艇和常规潜艇隐蔽集结于台湾海峡, 日本海和菲律宾海.
4. 以密集导弹火力摧废台湾导弹基地, 机场, 军港和通信指挥系统. 大陆能投入第一波突袭的导弹数目不詳, 估计不可能象美国打伊拉克一样, 在第一波攻击就将所有重要目标摧毁干净. 因此解放军第一打击的目的在最大限度地瘫痪对方的指挥系统和削弱空军及防空能力以极大限度地减轻下一步空战的伤亡. 第一波攻击大约会持续一天.
5. 以歼击机和轰炸机混合编队对前述目标和澎湖, 高雄, 基隆的防御工事作地毯式的饱和轰炸, 同时掩护海军寻歼台湾海军主力. 并开始扫雷以为登陆作战作准备.

台湾三军中以空军最强. 其军机性能和飞行员训练素质当不在大陆空军之下. 只是数量相差悬殊, 且在遭受了第一波突袭以后, 机场, 飞机 和指挥通信系统都将被严重破坏. 剩下可以参战的将无法和大陆空军拼消耗. 台湾约有6000 枚导弹, 其中机动地空和舰载导弹, 加上常规防空火力, 不大可能在第一次打击中全部摧毁. 如果台湾军队斗志尚存, 将可造成解放军一些伤亡. 争夺制空权和制海权的战斗直接关系到登陆作战, 因而会打得比较仔细, 可能需要三五天.

1. 一天之内攻占澎湖, 金门和马祖. 并以最快的速度巩固澎湖.
2. 南北同时发动对高雄和基隆的登陆作战. 南线的战术目标为夺取高雄, 台南和鹅銮鼻, 北线的战术目标为夺取基隆, 苏澳和淡水, 封锁台北. 登陆作战一天当可成功, 但巩固滩头阵地却须费些时日. 这取决于解放军是否有足够的运输船只.
3. 高雄和基隆得手后, 全岛有可能传檄而定. 解放军不一定会急着攻台北, 而会先占领台东, 花莲, 蓝屿, 绿岛和彭佳屿,  封锁全岛. 同时加紧向基隆淡水运输坦克装甲部队, 为可能的台北战役作准备. 台北也许是唯一可能用得上步兵的地方.

台北地区人口稠密, 战争会造成大量的平民伤亡. 攷虑到战后的治理, 解放军在成功封锁台湾后, 很可能会力求不战而解决台北.

上述猜想以美军不直接参战为假定, 因此没有讨论北线和太平洋方面的动作.

六. 结语

战争对谁有利, 至此已经非常清楚. 战争对美国有百弊而无一利, 对中国则远利近弊兼而有之, 对台湾人民绝对是灾难和悲剧. 最大的悲剧就在于许多台湾同胞还在庆祝蹊跷的胜利, 以为共产党莫奈我何. 庶不知, 怪誕的民主和铤而走险的独立并非台湾人民之福. 而灾祸 迫近的证据, 便是共产党不同寻常的沉默. 即是说, 他们对街头政治的结局已经没有兴趣了.

对于台海局势的理解, 海峡两岸一直存在着根本错误. 共产党一直以为台独只是一小撮人的理念, 大多数台湾同胞是要统一的. 对于新生代中台独势力的膨胀速度没有充分的估计. 而台湾方面, 相当多的同胞以为统一只是共产党的蛮横, 而没有意识到统独对立其实是一部分台湾民众和另一部分台湾民众以及十几亿外省人的对立, 台独问题是一个民族问题, 而不是民主问题. 否则, 如何理解台湾岛内的统独之争和族群分裂, 如何理解海内外中国人的民意, 如何理解国际上对台独的一致反对和对中国主权的一致承认? 难道全世界都黑了心了? 难道连民主堡垒美国也不要民主了? 即使现在大陆是国民党执政, 也不会容许台湾独立的. 事实上, 台湾正是国民政府在二次大战中折冲樽葅, 从日本人手里夺回来的. 播迁台湾以后, 外蒙一直还在中华民国的版图上. 独立是一个和民主相关的概念, 但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自然正确的. 独立是否有理, 取决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地缘政治. 罔顾时空条件, 把独立理念置于百姓的身家性命之上, 于情于理都是不通的.

这些台湾朋友的另一个错觉是以为美国一定会保护台独. 这种指望之天真, 从上述分析已经相当清楚. 真想独立, 没有田横五百壮士的决心是不行的.

我写这篇文字, 并不是想和台独明星叫板, 而是希望把被街头政治冲昏了头脑的同胞唤醒, 避免一场流血冲突. 我尤其希望象马英九, 王金平诸君, 不必太在意选战的胜负, 为了争个名分随着民进党的政治指挥棒转, 背离了三民主义的初衷. 还是应该多多考虑如何把台湾人民从战祸的边沿带到和平的安全地带. 因此你们的政治纲领应该是海峡两岸都可能接受的和谈纲领. 这个纲领也许暂时没有民进党的纲领叫座走红, 但最终会证明是可以收拾局面的方案. 倘能转祸为福, 化干戈为玉帛, 救二千三百万人民于水火, 其历史功绩, 绝非一个总统头衔可比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