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出版

 

《城南旧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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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后出生的这一代，不管他们多么平凡，却也伴随了一个不平凡的时代，拥有一个难忘的经历。因此他们都有一肚子的故事。

我出生并成长在北京的南城，以龙须沟和天桥为地表。那是一个三教九流七行八作的劳动者聚居的地方，以贫穷下贱为特征。然而他们的心地是善良的，他们的欲念是纯朴的。他们虽然挣扎在贫困线上，但没有忘记乐观和希望。

《城南旧事》收集了我这几年写过的有关南城的短篇和散文。有胡同的风土人情，有对时事社会的讥讽，有下层劳动者的艰辛和遭遇，也有对发小的回眸思念。

应当承认，这些作品出自一位理工科学子之手，难免粗糙简陋。但它们毕竟是人类社会的真实写照，故而也会拨动读者的心弦。愿读者跨越时空，去欣赏50年代北京南城的风貌。

 
“Cheng Nan Jiu Shi” is a collection of stories and memory about the people and ambience at a poor corner in the south part of Beijing around 1950s. The book reproduced the common life of the poor and small people who struggled in the alleys（hutong）and multi-family courtyards（dazayuan). These stories reflect my hard feelings, sympathy, as well as nostalgia. The stories in the book are a true illustration of the history. The readers will find themselves crossing both space and time and landing in a special coordinate system. As for these poor and lower class people, each of them was just like a small boat floating on the sea, and could be buried at any time by the huge wave.

 

目录

 

序  —  大杂院子弟从海外回望中国… 1

自序… 8

小院春秋-龙须沟变奏曲… 11

胡同风情… 22

童心是乐… 30

天桥—我儿时的乐土… 40

父子劫—胡同里的伤痕… 48

故土… 66

卖臭豆腐的男孩… 70

鳏夫的涅磐… 80

小匣申的故事… 89

岁月风霜… 98

满叔… 116

小屋里的过客… 121

果二姐… 127

兰郁… 134

大哥… 146

一条蓝围巾… 152

把兄弟… 157

大球哥… 163

我的发小马根子… 168

干姐… 175

南城的澡堂子… 182

金鱼池的简易楼… 186

从茅房、厕所到洗手间… 193

剃头… 198

实意大哥… 203

老姨父和他的两个儿子… 208

老环子的故事… 212

大小儿… 216

成子和我们的趿拉板… 221

后记… 227

 

序  —  大杂院子弟从海外回望中国

张  比

王克斌兄是原清华物04班校友，1970年毕业留校，上个世纪80年代留学美国，成为核物理学家。近年来，以老病之身，勤奋写作，在网络上发表了大量作品。我作为他的校友兼系友，多年来一直关注他的行踪。直到在64社区看到他的大作，仔细拜读，方知道他的现状和高见。近3年来，不时读到他的新作，得到许多启发，甚至受到心灵上的震撼。

回顾在校时，他是一位敦厚朴实的工人子弟，说一口北京话，擅长二胡和京剧。我们曾经一同去江西串联。1978年，得知他考取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生，我还到他住的林学院宿舍看过他。一晃36年过去了，看照片中的他，竟然须发皆白，由昔日的健壮小伙子变成一颓然老翁了，不禁感慨系之。然而克斌老当益壮，笔耕不缀，累积了大量诗歌、小说和散文作品。如今准备出版文集《城南旧事》，嘱我写一篇序言，盛情难却。遂以老友和读者的身份，将2014年3月份写的一篇读后感稍加修改，聊以充数。

一、  笔耕不辍，著作颇丰

检阅克斌兄的作品，3年来看到的少说也有几十篇，近百万字，估计还有未看到的，应当在100篇以上了。其中，有回忆文章、小说、政论、杂文等文体。后来，看到华夏文库的《王克斌文集》，发现竟有158篇之多，大约每5-6天就有1篇问世，可谓多产。作品虽多，但并不粗制滥造，几乎篇篇精彩。

我看到的克斌作品的写作时间是2011 年7月至2014 年3月，共2年零8个月，1000天左右。 据他自己说，从2010年退休后就开始写了。如果按照内容和栏目细分，又包括：东西文化 、乡情 、争鸣 、人物 、人生旅途 、凡人小事 、历史回顾 、古今中外 、各抒己见 、往事追忆 、散文园地、 文学天地 、社会透视 、笑口常开 、随感杂谈等。 真是琳琅满目，蔚为大观。从这里，可以看出作者的人生阅历和知识结构，更可感受到一颗炽热的跳动的心。各类文章的话题离不开中国、北京，离不开祖国的历史和未来的命运。正如一首歌曲所唱“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就算身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读到他那热情的话语，激越的文字，我常常感动不已，夜不能寐。以下仅对克斌作品中的两个主要部分——回忆文和小说的特点略加点评。

二、 回忆文——真实可信，发人深思

断断续续读到的克斌兄的回忆录，时间跨度很大，从家世，幼年直到老年，从上个世纪40年代开始，到现今，有70年之久，可以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70年来的政治文化的变迁。具体说，是一个贫苦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通过读书，成为清华学子，在政治运动中几经沉浮，海外留学，又成为反思历史与现实的有思想的知识分子的充满悲喜剧的独特经历。

在这类作品中，前门外大杂院的市井生活、小学初中的幼稚，高中（清华附中）的追求进步，大学的学习与政治教育，直到文革的狂热，留校挨整的遭遇，考研与出国，海外生活与文化冲突，一一展现

由于政治运动的残酷无情，让克斌毅然离开他挚爱的母校，考取中科院研究生，并出国留学，远走海外。作为一个出身“红五类”家庭的大学生，克斌曾经享受到较好的政治待遇，热情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为捍卫他的“革命路线”而舍死忘生。但为何后来竟如此清醒，如此决断？这一方面说明“伟大领袖”的“伟大思想”和不断革命的路线，并不是真正为工人、贫下中农和他们的子弟谋利益的，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驯服的工具”罢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受到人类文明先进成果洗礼的知识分子（无论他们的家庭出身是什么），只要有良知和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都会经过痛苦的反思，抛弃几十年被洗脑后的错误认识，选择人类共同的崇高理念和符合人性的价值观。我们都已是“望七”之人了，抛弃个人恩怨，用自己的头脑独立思考，凭良知说话，将我们的特殊人生经历真实地留给后人，克斌开了一个好头。

三、 小说——京味十足， 感人肺腑

过去说起京味小说，都知道以老舍为代表。克斌大概原来没有当作家的野心，但如今信笔写来，居然京味十足，有模有样。如果说，在语言文字上的修养与老舍还有差距，但在题材的广阔，内容的充实，寓意的深刻等方面，已经独具特色，与老一辈作家相比，更有看点。

首先，克斌的小说更加大胆，更具有作家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小说中的人物，大多是悲剧性人物。我们过去读到的1977年之后的文学作品，用悲剧性人物的命运来揭露极左路线罪恶的也不少，但故事大多发生在外地（如《天云山传奇》《牧马人》《绿化树》《芙蓉镇》等）。即使是发生在北京的，基本上以干部和知识分子为主，如王蒙的《蝴蝶》、谌容的《人到中年》、宗璞的《三生石》等。以北京小人物（工人、市民、家庭妇女等）为主要人物的则极少。克斌小说（如《父子劫—胡同里的伤痕》里的人物、《大哥》等），大多有真实的原型，这与他长期生活在北京南城贫民区的经历有关。我虽然没有在那里生活过（我家在海淀区大学校园里），但交往过的人有不少就住在那里，因而读克斌的小说，感觉到里面的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老舍写1949年后的北京，最有名的是《龙须沟》，歌颂了新政权的德政。我们姑且认为那是真实的。一个政权建立初期，总要做一些好事，底层的劳动者也会受益。但是以后的镇反、三反五反、反胡风、肃反、反右、大跃进、反右倾、四清和文革，不仅旧社会来的资本家、小业主、旧职员、知识分子以及地富子弟在清理之列，“历史有问题”的工人、市民，“思想有问题”的青年，“表现不好”（小偷小摸，生活作风问题甚至好说怪话）的人都要横扫，有时打击力度极大，量刑极重。在这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高压态势下，有几家没有摊上事？而保持善良人性而不会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普通百姓，成为悲剧性人物的可说是大概率事件。克斌敢于写他们，无疑是填补了1949年后描写北京底层人命运的空白。

克斌小说里的人物，大多具有善良的人性，而克斌是饱含热泪来歌颂他们的质朴、善良和侠义的。正因为克斌的貌似冷静实则热情的语言，以普通人的常识讴歌了人性的善，鞭笞了当权者和他们的走卒的邪恶，使稍有良心的读者都会在阅读中热泪盈眶，读后掩卷沉思。具体来说，那些每月挣着二三十块钱要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工人和小商贩，那些为父母或妻子生病而去卖命工作的年轻人，那些在学校苦读希图有个好前途的学生，那些为了老婆孩子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小职员、小技术员，都有传统的美德，讲究忠孝节义，邻里间互帮互助。在悲惨的命运袭来的时候，或逆来顺受或寻了短见。这一切都在作者的眼里，几十年后，从笔端流泻下来，成了典型人物。

克斌在冷静的描述中，含有辛辣的讽刺和深刻的思考。他把人物的命运和时代背景巧妙地结合起来，反映了一个时代。北京南城过去是贫民区，有“崇文穷，宣武破”之称，与“西城贵，东城富”呈现鲜明对比。1949年之后，虽有变化，但历史的痕迹始终留存。而镇压反革命、公私合营（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和手工业）、反右派、大跃进，究竟给生活在底层的市民带来多大好处？资本家和小业主（除了同仁堂乐家，北京哪有多少像样的资本家？已经划资本家的，1979年后80%经过重新划分都不算了）被变相剥夺，个体劳动者被组织起来，日子仍然过得紧紧巴巴。孩子们，除了克斌这样天赋好的，大部分上不了大学，上个中专就不错了。小说中，对成年人和孩子的生活状态都有真实的描述，实际上反衬出治国者的无能和瞎折腾。即使是克斌这样的佼佼者，被灌输后因空想而产生的政治热情与家庭传统形成的刚直不阿的矛盾，在政治运动中成为牺牲品，最终也未能在国内成为官吏或白领，不得不远走异国他乡。一个好的时代，应当使底层的人通过天赋和个人奋斗，向上层流动。我们看到克斌小说的人物，不是停留不前就是沉沦，甚至在痛苦中死亡。这些是否反映了真实，是否有典型意义？作为读者的我，因为受视野的局限，过去没有观察和思考过，从克斌的小说中才有所领悟。

当然，克斌的有些文章也有些小瑕疵，一是错别字稍多，二是个别史料引用不够准确。这可能是目力不济和写作速度较快的原因。但他从善如流，根据读者意见，都一一做了精心修改。他的作品不仅是64社区的一枝奇葩，而且在华人世界产生了较大影响。如今是网络时代，文字狱时代的让知识分子噤声的手段基本上不好使了，什么力量也挡不住真理的声音，挡不住追求科学与民主的步伐。希望克斌宝刀不老，写出更多佳作，以飨读者。

克斌老家是河北燕郊，自幼生长于前门大杂院，后以不懈努力考入清华工物系、中科院高能物理所，再入美国留学，退休后不忘故国，写出大量精彩文字，其故国之情拳拳，其思乡之情切切。他的经历独特而有代表性，他的文章精妙且说出了许多人想说而不敢说、说不好的话。 “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到你的故乡——我现在居住的燕郊，一起“把酒话桑麻”。

正是：“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后记

 

2010年退休后，我开始练习写作，为的是弥补空虚，打发时日。2011年7月将《天桥》一文送到“华夏文摘”（CND），投石问路。过了几天，友人钱治碇先生打电话说，我的文章刊登到《华夏快递》，让我感到惊喜。急忙上网一看，还有几位网友跟帖，对天桥的往事发生兴趣。从此，我开始向《华夏文摘》投稿。虽然不认识那几位编辑，但他们对我很友好，我写的东西几乎篇篇照发，有时刊登和投稿只差几个小时。于是我把CND当成习作园地，有时还同没见过面的笔友交流。但我一般不大参加讨论，于是有的网友说我不重收获，只顾耕耘。是的，有吃有喝，又有闲情逸致，咱是写着玩的，不以为这些歪瓜裂枣值得收获。

在CND发表文章后，我不但找到几位失散的旧友，还结识了几位新的朋友。2011年夏，清华冶金系毕业的吕述祖同学把我在CND的拙作转贴，继而把我这匹黔驴牵进了校友会的“1964社区”。 于是我又开辟了习作的第二园地。

写作与交流成了我退休后的自由职业。心血来潮，就翻开被子，半夜动笔。有时一周之内完成三篇，有时一天会打六千多字。妻子常常抱怨：“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写起来就没完，多费电。”我反驳说：“好歹念了二十八年书，大小也算个知识分子，你不让我写怎么行。”我一下楼，她就说：“写饿了，该吃饭了吧。”怨语归怨语，没有妻子操持家务，扫地做饭洗碗喂狗，我还真不能专心致志，煞有介事地伏案苦思。

2014年3月，“1964社区”的张比学长贴了篇《大杂院走出的核物理学家从海外回望中国》（读王克斌文集有感）。 见了比兄的标题，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一位同名同姓，赶巧也吃过核物理这口干饭。打开一看，还真是我，不禁受宠若惊，自惭形秽。只好回帖如下：虽说愚弟动笔三年，文章不少，但颇有粗制滥造之嫌。本来没有文学的功底，只好从亲身经历写起，不求文采，平铺直叙。如今回头一看，不想成文二百篇，近百万字。本来只欲在网上交流，与朋友捧腹一笑。承蒙学长抬爱，既然如此，我会考虑出书一事。和学长们的才华相比，我这点天桥的把式儿只能算附庸风雅滥竽充数了。

感谢“华夏文摘”和“清华校友会”提供园地，以及他们对一个初学者的热情接纳。

谢谢张比学长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鼓励，并且为大量文字校对，以及那片热情饱满寄予希望的序言。

能够集中精力投身于业余创作，自然离不开家人的支持。尤其是曾经为我在京苦守九年扶老携幼的妻子，她勤劳节俭，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无怨无悔。我也感谢一家人对我的关心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