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活过了古稀之年,古稀之年的毛病接踵而来也就顺理成章了,先是妻子见我口将言而嗫嚅,足将行而趔趄,说我一定有什么大毛病了坚持要送我去医院,不过我自己感觉尚好并不在意,认为妻子大惊小怪,不料在医院门诊挂号处,登记处护士撩了我一眼就抓起内部电话通知急诊部门速派医生抢救,那时节我头脑还是清醒的,等到我一睁眼我知道我已经被急救车转移到10 英里外的Kaiser医院的急诊部了,我缓缓冷静地用眼珠扫描一圈,立刻做出了准确判断1)我还没死,2),我的身上贴了很多电极胶片。7-8条电缆把我和一台心电图仪器相连,两条胳膊上都有输液软管相通,在我的周围肃穆庄重地围着3-4个医生或护士,看起来我的病情还真他妈的有些严重,只能认栽了。我蜕化成一个植物人无奈地被束缚在重症监护床上,毫无招架之力,此情此景立刻让我如闪电般回忆起一个场面,3年前我去新墨西哥州罗斯维尔镇参观外星人展览馆,展出的内容是1947年一个外星人的飞碟坠落在该镇附近,(并有一块飞碟残片为证,)另一个更为令人震撼的场景,据展览馆介绍:当时还得到一具遇难外星人的尸体,展览馆模拟或还原当年情景,创作做了一组塑雕,几个戴着手套口罩的生物学家围着外星人或做解剖或做切片观察,外星人光葫芦瓢式的大脑袋、松花蛋般的幽暗大眼睛、不堪重负的纤细脖颈,怪异的外星人摆在手术台上像一只等待剥皮去骨的实验室白兔,我在重症监护室的情形就和展览馆的那个外星人的处境颇为相似,我想我要是外星人的话,看到地球人这样对我剥皮抽筋解剖分析,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假如我们外星人也像地球人一样有魂魄的话。从此再也不敢驾着破飞碟到地球晃悠了更不用说定居到51区帮美军方工作了。
另一个一下子唤醒我的记忆就是病危的李锐形象,1919年2月16日毛泽东的秘书李锐逝世,李锐在驾鹤西去之前也是浑身布满电缆还插了好几条输液管,李锐病危之时人性光辉依然闪烁夺目,他的语言尖刻字字见血令人肃然起敬,却令另类人心颤胆寒,李锐危言有着死诸葛惊走生仲达的威慑效果,给人印象深刻强烈。
护士见我意识恢复,和我对谈起来,甚至问我有什么遗嘱,并让我签了一个文件就是在我不能做出自主判断的情况下由我的妻子代我作出医疗决定。看来我好像到了李锐的弥留之期了。
忽然我才思迸发,我对伏在床边的妻子说 ;趁着我头脑清楚我留下两条遗嘱
妻子诚惶诚恐凝神恭听。于是我装着李锐的腔调气若游丝有板有眼地说:第一我死后不开追悼会。第二不要覆盖党旗,为了加重语气我还把盖在我身上的床单用 脚一踢,仿佛那是一面斧头镰刀的血腥党旗在纠缠我。遗嘱毕,随觉得心境大开,乘兴继续发挥 继续模仿李锐的腔调说“没想到习近平的文化水平这么低,小学文化程度”,还故作语重心长地说“毛病不改积恶成习”说到这里我完全深入到李锐的角色中,仿佛我以中组部长之尊,深刻追悔:不该把这样一个毫无现代文明素养的人,荐举到国家领导人高位,让习近平有机会倒行逆施成为共产党的袁世凯,以至毛 泽东时代专制独裁制度一夜复辟。
李锐的朴实求真和不媚上求荣的耿直性格,正如关汉 卿所描写的一颗蒸不熟,煮不烂嚼不碎砸不扁响当当的铜豌豆。李锐几次被毛泽东逮捕入狱九死一生却长命百岁,,养尊处优的毛酋已成陈年腊肉。
在重症病房我做了ct切片成像,核磁共振和超声波颈动脉成像逐项高科技仪器检查。最后诊断结论:我已经发生过了中风,右脑有部分脑细胞死亡影响到身体运动平衡机能,但死亡区周围的脑细胞还相当活跃,医生认为我的脑部会逐渐恢复建立新的神经联系。预后乐观。我不禁又要发一同感慨了,现代科学如此进步,核磁共振技术可以区别大脑的活动细胞和死亡细胞了,我庆幸生活在美国,在美国不能保证治好一切不治之症,但至少可查明病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在一个专制极权制度下普通民众和统治阶级生活在两个世界,中国的特权阶层不仅独享他们的食品蔬菜特供,百分之一的特权阶层垄断了全国90%的医疗资源,我只是一个普通美国公民,我相信Kaiser医院对我的照顾,在中国或相当 副部级待遇。在中国患者受到的待遇定决定于患者的权钱势。在美国看重的是生命。医生所以对我严阵以待,一丝不苟I高规格待遇,那是履行抢救危重病人的作业程序,是拯救我生命的需要。
“如果” 我生活在中国,请河北平山被炸碎的滴水观音保佑,千万别让这个“如果”成真。在中国我不能长久掩饰对共党政府的不满,早晚要露出马脚 ,出言不逊,贬损领袖、招致迫害,最后活得窩囊囊,死的不明不白。这早有先例:例如八九工人领袖李旺阳,李先在监狱被折磨弄瞎了眼,又在警察24x小时严密监视下上吊自杀,(这个上吊自杀谎言恐怕连最坚定的共产党五毛都不相信。)李旺阳死的不明不白,另一个例子,湖南女子董瑶琼因为泼墨习近平画像,被关进精神病院, 其父却不知情,而且被拒绝探望病情,看来中国政府具有决定一个人患不患精神病的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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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脱离了险境,被准许出院。这一次李锐前辈没有带走我径自一人驾鹤西去,大约留下我继续发表一些让共产党独裁者感觉浑身不自在的言论,让他们保持一个神经紧张状态。让我为压垮共产党这只疯骆驼,在他的脊背上, 再加几根稻草,让我自豪的是:在我垂危的时刻我装模作样地学了一把他老先生。甚觉欣慰。每想到此,顿时觉得自己也高大上起来,精神一通升华。我以东亚病夫之躯调笑了一通共产党袁世凯以及苟苟营营的袁世凯党徒宵小,袁党目前如日中天,总会有夕阳西下 时,他们是反人类文明的渣滓,历史的垃圾。而李锐老人的垂危遗言会穿凿历史 ,回荡大地
入院:2月22日上午10时李锐逝世后6日
出院2月24日下午3时 习逆废除国家主席任期制一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