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什的演说撰稿人 David Frum 在 the Atlantics 发表了一篇文章:How to Build an Autocracy(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7/03/how-to-build-an-autocracy/513872/ )。文章描写了一幅阴暗的前景,阐述了为什么无法阻止川普把美国带入这个境地。读来使人后背冰凉。 把文章总结如下。
文章首先描写2021年的情景:
川普即将开始第二任期。他一直很得人心。大幅度减税,巨额花费,巨额赤字,总是魔术般地成功。工资一直上涨,特别是没有大学文凭者。
反对者的抗议和抱怨,几乎没有听众。对俄国人操纵选举的调查,成了两党毫无结论的争吵。关于利益冲突的抱怨,欺诈和自我交易的指控,也没人关心。
川普不断发推特,宣布新工厂开张,新的工作机会出现。 选民相信他,选民感恩戴德。
大部分美国人凭直觉发现川普一家财富暴增,但是谁也无法知道真相。2018年,WikiLeaks发表民主党人的调查报告,川普一家的回报,远远超过通常的生意收入。到处是内幕交易、裙带资本主义的传闻。人们的反应就是玩世不恭。
生意人在川普那里吃了几次亏,都学乖了。有成绩,都归功于川普的领导。避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媒体对川普也越来越友好,努力达到川普关于公正的定义。与此同时,社交媒体一如既往,谣言满天飞,真假难辨。没有人取消宪法第一修正案。人们仍然可以自由地说出他们的观点看法,但是巡逻 Facebook, twitter 的川粉大军,马上就会跟贴上下流的攻击和愤怒的威胁。
批评川普的媒体,在精英中仍然有听众。但是他们的努力,在美国政治中,越来越边缘化。川普通过推特直接和民众交流,鼓励他们看Fox News 和 Breitbart。
虽然绳索越来越紧,整个国家也没有改变多少。共和党并没有取消社会福利。非法移民仍然在工作。只要他们不涉及政治,低头闭嘴, 就没有麻烦。黑人、年轻人和新入籍者,发现投票越来越难。但是大公司仍然雇佣各个种族的人,同性恋婚姻仍然合法。
人们开玩笑说川普的国安局在偷听他们。虽然不那么当真,但是你在发email, 打电话时,小心为妙,特别是如果你政治上直言不讳。
如果大多数美国人民容许,上面的阴暗前景可能发生。
没有一个国家,包括美国这样富裕和幸运的国家,能保证将来仍然幸运。
过去10年,是全世界民主衰退的10年。民主国家减少,剩下的民主国家,政府质量下降。 匈牙利不再是民主国家,南非,委内瑞拉,菲律宾也不再是民主国家。这些统治者,驱动他们的不是理念,而是贪婪。他们更少依靠暴力,而更多依靠扭曲规则,操纵信息,以及精英的配合。
制衡(Checks and balances)只是比喻,不是机制,不会自动发挥作用。
美国的制度,极大地防止了权力滥用。三权分立,联邦和州责任的分割,独立的联邦部门,庞大复杂、能够抵抗不当影响的法院系统。 但是美国的制度也是脆弱的,美国防止独裁的机制也可能失效。
首先,美国过分依赖总统的个人品质。 如果总统不受道德和公共精神约束,将会发生什么?如果一个总统决心要挫败法律,以保护他自己和他的小圈子,他会有很多手段。
总统具有巨大的权力。Newt Gingrich 说,总统有赦免的权力,可以赦免任何人,这是没有限制的权力。总统有任免的权力,包括93个联邦检察官。这些检察官可以启动或取消联邦公诉。这些检察官包括纽约和新泽西州,这是川普生意集中的地方。总统的任命自然需要参院批准,但是参院不再像以前那么制约有力。
川普的目的不是建立一个独裁国家,而是要赚更多的钱,同时报复他的批评者。川普将以史无前例的大胆和规模,把他的生意和政府事务混在一起。他在印第安纳州的生意合伙人,已经公开在facebook 上夸口,把他和川普的合影贴出,说他们现在是必须考虑的权力。阿根廷总统打电话祝贺时,川普和问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川普大楼进展情况。他的女儿Ivanka 正在和一家日本公司谈判执照,日本政府的银行对这家公司有大量所有权。川普和安倍晋三会谈时,Ivanka 也在场。
川普将利用他的位置,为他自己谋取财富。 他也会为他人谋取财富,包括有权者和很多无权者,为他创造感激不尽的民众。他将建立个人的追随者,把其他人牵涉进他的腐败之中。长久而言,这是真正摧毁民主与法制的武器。
宪法法律对总统的限制有限。宪法规定,没有国会同意,总统不得接受外国政府的礼物。这里也可以有很多漏洞。总统不能接受,他的家庭成员可以接受。政府的礼物不能接受,不等于私人企业的礼物不能接受。 即使他收了礼物,国会不理不问,又能拿他什么?总统不受利益冲突法律的限制。此外,即使是受贿案,法院也很难把官员定罪。
国会对川普的制约有限。政治越来越两极分化,国会成了只遏制对方的总统。共和党国会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实现他们多年的梦想,他们的政策观念。他们需要川普的合作,他们害怕川普会抛弃他们,而不是反过来,象过去的总统。他们对川普的丑闻,不管是俄国黑客,还是川普的利益冲突,还是川普价值指控的自肥,都选择性地视而不见,假装不知道。Paul Ryan 被共和党选民吓了一次以后,和川普走得越来越近。共和党众议院都可能是川普的伦理保镖。参议院历史上出了更多的不同政见者。但是2个怀疑川普的参议员2018面临选举。而Mitch McConnell 则更想得到结果。他老婆进入川普内阁,也使他更偏向川普。
共和党国会议员面临着来自政党领袖,捐款者和 Fox News 的纪律控制。只要保守党网络(Super PAC, think tank, conservative web, social media) 以及公众舆论支持川普,共和党国内对川普的制约监督就是小心的,有条件的,有限的。
联邦的政府雇员,独立而专业。共和党国会一直想要加速解雇表现差的雇员。这也可能在未来两年里,使政府成员向政治倾斜。情报机构也可能受到川普的报复。有多少可以被川普解雇的政府官员,胆敢调查川普的非法生意?
法院也可能逐渐挤满川普的同情者。
分化,而不是迫害,才是现代独裁统治者的帮凶。川普或者靠诡计,或者靠本能,深谙此道。
在川普的竞选演讲中,他描写了一个个黑暗的画面。警察们被残忍地处决。到处是警察被枪杀。川普的话,掩盖了这个事实,在奥巴马时期,被罪犯杀死的警察数,是90年代的1/3,与暴力犯罪下降的趋势相同。
内乱(civil unrest) 对川普不是麻烦,而是他的资源。示威者越是具有攻击性,川普就越高兴,越希望他的支持者看到。精心算计的愤怒,是古老的政治诡计。但是在美国政治的历史上,没有一个人像川普那样,玩的那么积极,反复,而且如此成功。
川普仇恨媒体,想让媒体失去作用。
去年12份在密歇根的一次演讲中,川普说:“普京杀死记者。我不会杀死记者,我不会杀死记者,但是我恨他们。”
川普给媒体贴上反对党的标签,把媒体装进党派的框子,以此使他们的失去信用,成为非法。
现代的强人,更倾向于让媒体失去信用。 他们攻击媒体是工具,否认独立媒体的存在,声称所有报道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们使社交媒体充满奇谈怪论,赤裸裸的否认,耸人听闻的谣言,从而希望以正义的愤怒动员潜在的支持者。他们说每个人都在说谎,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这种观点使潜在的对手士气低落。一个潜在的贪官污吏,鼓吹玩世不恭,更能得利。如果这个社会只有谎话,即使一个谎话暴露了,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故意把严肃的,不完美的,努力追求真相的媒体,和为了私利党派利益专门制造谎言的媒体混为一谈。NY Times 和RT 一样,NPR 和 Infowar 一样。
川普的支持者正在商议招聘一只网络大军,巡逻控制社交媒体,威胁批评者,或者用怀疑及假信息浪潮淹没批评者。
缺少制约的川普,将使美国的民主衰退。民粹主义煽动起来的民主衰退,很难阻止。 因为是一点一点地蚕食民主,通常只引起零星的反抗。
如果民众退回私人生活,批评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弱,玩世不恭就会流行,腐败就会慢慢变得大胆、无耻,威胁就会越来越强。问责官吏,防止腐败,保护公民自由的法律就会越来越弱。
如果总统为他和他的家族摄取几十亿美元,他的支持者就会认为有权摄取几百万美元。如果他利用手中的权力惩罚政敌,他的继承者就会仿效。
所有早期迹象表明,川普将会破坏公共诚信,破坏法律,损害美国在世界的领导地位,损害西方同盟以及整个世界的民主。这个破坏已经开始,而且修复困难。
你将怎么作?
川普和他的团队,最重要的,是依靠民众不在乎。不公开税表,利益冲突,没人在意。 未来4年的走向,取决于民众是否在乎民主,以及维持民主的习惯。取决于他们是否制约川普。
如何制约?
给你的议员施加压力,选择独立的检察官及法官,保证他们的独立。
要求财政部公布总统的税表。
通过新的法律,澄清总统直系亲属的报酬条款。以及有关外国政府的礼物,外国政府企业的付款的条款。
独立的机构调查外国情报机构在2016大选中的作用。
支持记者,特别是女记者。
对抵抗不当行政命令而被开除的公务员授予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