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看劲松-IV

(四)

在詹姆士河畔的圣约翰(St. John’s Church)百年老教堂深情怀念殖民地摇篮哺育的无数先贤义士之际,听说了特金会定在下月新加坡举行,便想起李光耀说过的一句话:美国人是了不起的传教士,他们有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要别人改变信仰。”与此同时,迎来了令土豪也会饮水思源、谦卑报恩、乐此不疲的母亲节。|母亲节|乃是不折不扣美生美长的“洋节”,即 “西洋节”, 通常指西方国家宗教传统兴做礼拜, 就记某月的第某个礼拜几是某节,比如多数私立院校的毕业典礼定在放暑假前的某个礼拜日,以及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天就是美国定的母亲节,2018年母亲节是5月13日。在这天,儿女有机会以各自力所能及的方式向母亲表达敬爱之情,小孩一般会在爸爸的指导下给妈妈做一顿难得的心意早餐,哄老妈心花怒放之后,再接再厉,无怨无悔。https://youtu.be/cRiGtHTJb0A

对于成年人来说,正确得体的母亲节表示应是送妈妈一束康乃馨,这源于1934年5月美国首次发行的母亲节纪念邮票。邮票上一位慈祥的母亲,双手放在膝上,欣喜地看着面前花瓶中鲜艳美丽的康乃馨。随着邮票的传播,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就把母亲节与康乃馨联系起来了。人们把思念母亲、孝敬母亲的感情,寄托于康乃馨上,康乃馨便成了象征母爱之花。可是,和其他庆祝花样异曲同工的结果相似,康乃馨也成了赠送母亲不可缺少的珍贵礼品,世俗过节商业化的夸张倾向,严重歪曲和损伤了设立温馨佳节的“初心‘!母亲节发起人甚至为此抗议罢庆。1906年5月9日,美国费城的安娜·贾薇丝失去了她敬爱的母亲,悲痛万分的女儿在次年母亲逝世周年忌日上组织了追思母亲的活动,并鼓励他人也以类似方式来表达对各自慈母的感激之情。此后,安娜小姐到处游说向社会各界呼吁,号召设立母亲节,她的行动获得社会热烈响应。1913年5月10日,美国参众两院通过决议案,由时任美国总统威尔逊(南方子弟,弗吉尼亚出身的第八位美国总统)签署公告,正式将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定为母亲节。这一举措引起世界各国纷纷仿效,至1948年安娜谢世时,已有43个国家设立了母亲节。

母亲节往往标志着老南方进入闷热的霉雨季节。果然,连续一周的冰雹加上淅淅沥沥,造成詹姆斯河( James River)泛滥成灾的告急。如同无怨无悔灌溉滋养原住民以及后来英国殖民者的母亲河,她也有累的奔溃抓狂的时候,教会与传教士也不例外。在西方文明的起源、发展乃至近代的扩张中,宗教一向是每个族群赖以生存、依靠、社交、团结、教育和成长的精神支柱,教会组织跟着发挥不可缺少的鸦片供应和传递功能。当英国殖民地开始在美洲生根发芽的时候,英国国教圣公会(Anglican Church)就是皇家建制教派。圣约翰教会(St. John’s Church)最早的前身是美洲第一县亨利国王郡(Henricopolis)的教区教堂 (Henrico Parish Church) ,最初位于托马斯·戴尔爵士(Sir Thomas Dale)逐步开发出来的“亨利克斯之城”(”Cittie of Henricus”)。名为亨利克斯(Henricus)的弗吉尼亚殖民市(“Virginia Colony”)于1611年创立,因其众多“第一”而闻名。这里是“第一个”将土地分赠给英格兰“第一定居点“的个人,使其成为有产主的“第一风水宝地”,并也是英格兰美洲殖民地“第一所学院”所在地。Henricus学院做法基本沿袭祖国英格兰那个时代的教育传统,但却有个截然不同的鲜明地方特色,就是收容当地原住民 (Native Americans) 的土孩子,开始教化印第安儿童。也正是在亨利克斯地盘上,殖民者俘虏了波瓦坦联合部落(Powhatan Confederacy)首领坡瓦坦(Chief Powhatan)的女儿波卡洪塔斯公主 (Pocahontas),就是《风中奇缘》里那位奋不顾身从父亲的屠刀下拯救约翰·史密斯船长(Captain John Smith)的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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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ney’s Pocahontas - Buena Vista/courtesy Everett Collection

在她长达一年的拘留期间,亨利克斯教会的第一任牧会长 — 英国人亚历山大·惠特克牧师(Reverend Alexander Whitaker)– 把基督教介绍给波卡洪塔斯,并帮她提高英语的流利程度,使她受洗为“蝴蝶夫人”(”Rebecca”),随后改头换面嫁给了英国殖民者约翰·罗尔夫(John Rolfe)。约翰大丈夫因而如虎添翼,立马成立了横跨詹姆斯河的种植园(Varina Farms)。罗尔夫将甜西班牙烟草的种子偷运到弗吉尼亚,在那里它迅速取代了更难生长的当地植物种类。 这样,在妇唱夫随中,小两口热火朝天地携手开发弗吉尼亚殖民地烟草生产事业,波卡洪塔斯也自然变成了凌驾新旧大陆之上的彩虹传奇。

当然,现实情况距离同名的迪士尼大片相当离谱,大概都会把詹姆斯河畔的柳树婆婆笑的全身颤抖。根据今日印第安之乡Indian Country Today网页上Vincent Schilling 于2017年9月8日发表的波卡洪塔斯的真实故事:历史神话与悲伤现实》(The True Story of Pocahontas: Historical Myths Versus Sad Reality,迪士尼被再次证明是美国向上乐观理想主义高明的体现,只是没有披着传教的刻板长袍而已。以下是该篇试图纠正费渴扭丝(fake news以还原本真面目的残酷说法:

由于历史书籍和诸如迪斯尼拍的《风中奇缘》等电影长期不实的报道,造成许多人对波卡洪塔斯故事形成了非常浪漫纯真的错觉。尽管他们可能宁愿执迷不悟,也改变不了波卡洪塔斯姑娘短暂的苦命一生,其中并不存在一位天真烂漫的波瓦坦纯情女子与蜜友浣熊宝宝(raccoon),更别提他们在弗吉尼亚海岸的山崖峭壁间上蹿下跳,无忧无虑的戏耍翱翔。 (注意:弗吉尼亚海岸其实没有悬崖。)笔者认为,现在应是打破对波瓦坦首领Wahunsenaca的幼女长达400多年的错误观念的时候了。从多年广泛研究中收集来的真相资料,依据了大量的历史档案、文献记载,和自认是波卡洪塔斯后裔的口述,以及相关的弗吉尼亚部落民族史,证据确凿鲜明,所以并不值得怀疑。但事先在此提醒我们的读者:成人话题不宜儿童!波卡洪塔斯曾有一位土著丈夫并产一子; 但她从未嫁给约翰·史密斯。下面披露的是一个女孩据称被绑架、性侵犯、最后遭那些本该保护她生命安全的人谋杀的苦海噩梦。

许多历史资料都这样记载:波卡洪塔斯的母亲也叫Pocahontas,妈妈在生她的时候死了;父亲是瓦胡森纳卡(Wahunsenaca),后来成为名气很大的联合部落酋长。尽管说法并非全都如此,值得注意的是有关她的家庭来历基本没什么问题。她出生时原名本叫马托卡(Matoaka),意思是“两条溪流之间的花朵”,根据Mattaponi的风土人情,这样命名可能是因为她出生在Mattaponi和Pamunkey (York) 两条河流之间。

heroes IV-01An image of a young Pocahontas

        妻子难产死亡给瓦胡森纳卡带来沉重打击,所幸女儿小马托卡看上去特像她的母亲,给他带来安慰,因此视为掌上明珠。没了娘的她从小由阿姨和Mattaponi部落的其他女人抚养,在Werowocomoco一带长大。作为波瓦坦酋长国大大的瓦胡森纳卡,根据当时的习俗自然三妻六妾成群,所以马托卡公主也有许多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但始终挥之不去的丧妻之痛,加上母女惟妙惟肖的提醒,使瓦胡森纳卡经常将他心爱的小马托卡称为Pocahontas这个被他永远钟爱的名字。

据Mattaponi的口述史记载,1607年春,当27岁左右的约翰·史密斯随同一伙英国殖民者抵达Tsenacomoca的波瓦坦领土时,马托卡约10岁。他俩既没私定终身,也未曾乱搞胡来。波瓦坦部落对孩子们管教得非常厉害,由于波卡洪塔斯与领导模范的酋长父亲(Chief Powhatan Wahunsenaca, at Werowocomoco)生活在一起,就理当以身作则,受到约束的标准可能会更严,并且也一定会有很多素质教养上的栽培与训练。

就算白马王子和美洲公主没啥浪漫往来,但英雄艳遇逃过一劫该是真的吧?对不起,那也未必。Pocahontas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约翰·史密斯和英国殖民者初来乍到,先在波瓦坦附近的詹姆斯敦岛(Jamestown Island)落脚,然后开始探索外围地区。像吃了豹子胆似的史密斯强盗吓到许多当地土人,因为他时常气势汹汹闯入村庄,拿枪顶着酋长们的脑袋要这要那是出了名的。1607年的冬天,史密斯和殖民者为了生存与波瓦坦勇士会战,结果史密斯被首领的弟弟俘虏。之后,由于英国人和波瓦坦部落更加担心西班牙人的侵略行径,便暂时结成了反西联盟。后来,根据口述史和Mattaponi的当代书面记录,Wahunsenaca越来越喜欢史密斯,最终拥戴他为波瓦坦认可的‘werowance’或殖民者领袖的地位,也为他的殖民同胞提供了一个更加方便狩猎和捕鱼的宜居地区。多年以后,史密斯声称在为期四天的被捕危机中,波卡洪特斯公主拯救了他,并给他带来了神逆转。但根据Mattaponi的记载和波卡洪特斯传人的讲述,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酋长干嘛要杀死一名他即将树立荣誉的人呢?此外,儿童不得参加任何类似于werowance这样的宗教仪式,更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会突然闯进来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去掩护一个素不相识的彪形大汉,还替他苦苦求情,这情形稀奇的似乎太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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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ortrait of Pocahontas saving the life of John Smith with Father Wahunsenaca. Oral history from the descendants of Pocahontas dictate such a thing could never have happened.

            还有一些历史资料声称,Pocahontas违抗父亲的旨令,独自冒险给詹姆斯敦(Jamestown)的英国殖民者提供食物。但Mattaponi部落史以及简单的事实,都证明这些说法站不住脚。理由是:詹姆斯敦离她居住的Werowocomoco有12英里,一个10岁的小女孩单独旅行的可能性与Powhatan文化不一致。就算她和其他部落成员确实去过詹姆斯敦,但那是作为友好的姿态。另外,去詹姆斯敦的路上需要穿越大片水域和使用400磅的大小独木舟,将它们搬动再放进水里都得需要一群壮丁才行。可能性最大的情形是,派一个像Pocahontas这样的单纯女孩子代表和平的象征,才能显示与詹姆斯敦定居者接触时,野蛮族群完全不带任何诡计恶意。

1608年和1609年,约翰·史密斯扮演的英格兰殖民头目的角色发生了恶劣的转折。殖民者因播种不得当而欠收庄稼,史密斯再次穷凶极恶地用武力相逼周边村庄供应补给。Mattaponi史中记载一位部落女性曾向史密斯扬言,“你自称是基督徒,但你却让我们没食物过冬。”与史密斯结交的波卡洪塔斯的父亲曾对他下结论说,“我从没像对你一样善待其他族长,但你却是最糟糕的一个!” 史密斯声称Wahunsenaca想要杀他,并说他之所以晓得害他的阴谋,是因为Pocahontas偷偷潜入詹姆斯敦,亲自过来给他通风报信。

考虑到当时敌我冰冷的环境,更有许多警惕的目光盯着酋长的千金,再加上波瓦坦提供额外物资所作出的和睦举措,原住民史学家驳斥史密斯的故事完全是捏造的无稽之谈。为了进一步证明这点,有人把史密斯在1608年写的一封私信在他本人不知的情况下公布出来,其中一点也没提到波卡洪塔斯试图在两个不同场合下对他的救命之恩。直到1624年史密斯出版了他的《弗吉尼亚总史学”》(General Historie of Virginia) 一书时,才首次张扬美人两次救英雄的惊心动魄。至此,任何可能反驳史密斯声称的人大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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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ain John Smith, Library of Congress

            另外,种种事实表明,由于殖民者丧心病狂恐吓当地原住民,才造成波卡洪塔斯不得已跟白人通婚并怀孕。1600年代初期对Werowocomoco附近的部落来说,相当于洪水猛兽肆虐的末日。原住民本来习惯在夏天穿袒胸露背的衣服,女人上空露乳或儿童一丝不挂的现象纯属正常。但文明人入侵之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成为英国殖民者的性骚扰目标;小孩被强奸,女人为了保护孩子而自愿牺牲自己。波瓦坦人被突如其来的浩劫打懵了,并对英国政府不予理睬听之任之的姑息感到无比震惊。

在殖民者犯下的恐怖和残酷中,溪涧花朵马托卡(Matoaka)日渐丰满成熟,但也越来越生怕被禽兽摧残。某个节日的仪式上,Matoaka可以为自己重新命名,她毫不犹豫选了跟她妈妈叫Pocahontas。后来她参加一个求爱舞会,很可能与波托洛马克村的雅帕佐酋长(Potowomac Chief Japaza)的弟弟科库姆(Kocoum)跳舞;约14岁时Pocahontas就与这位年轻的同族勇士结婚,并很快有了身孕。正当此时,流言开始浮出水面,殖民者计划绑架酋长的闺女波卡洪塔斯。

大约15岁上下的波卡洪塔斯,随丈夫科库姆一起住在波托沃麦克村(Potowomac village)的夫家,这时关于可能绑架她的消息已越传越凶。一位名叫塞缪尔·阿高上尉(Captain Samuel Argall)的英国殖民者四处打听她的下落,想把酋长的女儿抓住当人质,来阻止当地蛮人对詹姆斯屯的袭击。在获得信息之后,阿加尔立刻动身前去波托沃麦克村,向波卡洪塔斯丈夫的兄长雅帕佐酋长要人,不然就要挟他等着全村遭殃吧。焦头烂额的大哥在万般无奈中委屈求全,满怀希望对方能恪守承诺,弟媳妇只去去就回。但很快让他后悔不已的是,狡猾无耻的阿高打破了应许。

阿高把波卡洪塔斯带走之前,给交出人质的雅帕佐酋长一个铜锅(copper pot),他后来声称就是用锅来换取波卡洪塔斯。这种至今仍被历史学家们津津乐道的“贸易” 手段,无异于史密斯用枪顶着酋长们的脑袋“交易”玉米的做法。当时丈夫外出不在家,可怜的波卡洪特斯只好把她叫小科库姆(little Kocoum)的头生孩子交给村里的妇女,然后就被英国人给绑架走了。所幸她被困在一艘英国船上不知道随后发生的事,否则必定会痛不欲生。她的丈夫回来不久,就惨遭殖民者杀害。然而,不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里冤冤相报的剧情,波瓦坦首领们从未报复过波卡洪特斯令人心碎的家破人亡遭遇。这倒不是土人胆小怕事,重利轻友。恰恰相反,他们更加担心的是热血奔腾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怕莽撞行动万一不成功,非但解不了恨,反倒会导致更多人落入虎牙;而且,首领的爱女以及“波瓦坦的和平象征” (“Peace Symbol of the Powhatan”)都可能因此受到伤害。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此后Pocahontas公主再也没能从火坑里爬出来,回到她族母的怀抱。囚禁中的她郁郁寡欢,还被强奸,受孕怀上了第二个孩子。根据研究Mattaponi Tribe部落史的专家Linwood Custalow博士以及Pocahontas的神圣口述史的监护人,在波卡洪塔斯被绑架后不久,她就患上了抑郁症,并且越来越恐惧和萎缩;焦虑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之后,英国绑架者让波卡洪塔斯的大姐玛塔查纳(Mattachanna)及其丈夫乌塔玛塔马金(Uttamattamakin)过来帮助照看。Custalow博士在其《波卡洪塔斯的真实故事;历史的另一面》(The True Story of Pocahontas: The Other Side of History)当中写道,她姐姐和担任Wahunsenaca酋长谋士的姐夫来到詹姆斯敦看望她时, Pocahontas对她姐悄悄透露,说她遭到强奸。 对此,Mattaponi神圣的口述史也非常清楚的说:波卡洪塔斯被强奸,并且糟蹋她的不止一人,重复不断。我的祖父和Mattaponi口述史的其他老师也都说Pocahontas这朵鲜花确实被蹂躏摧残了。

如果说波瓦坦族群(Powhatan Society)意识到俘虏免不了遭到欺负的危险可能性,但强奸这种不可容忍的奇耻大辱几乎闻所未闻,因为部落对此类罪行的处罚非常严厉,让强奸犯不敢随便造次为所欲为。波瓦坦部落不设监狱,对不法行为的惩罚往往包括把人渣像狗一样驱逐出部落。关于Pocahontas的具体拘留地点,历史学家各有各的不同说法,部落史专家一般认为她可能先是被关在詹姆斯敦,怀孕时迁至里士满的亨利科区(Henrico),在那儿波卡洪特斯生了儿子托马斯(Thomas)。

Mattaponi史很清楚的记载,在与约翰·罗尔夫结婚(marriage to John Rolfe)之前,Pocahontas有一个名叫托马斯的未婚私生子。这期间,英国殖民者迫使波卡洪塔斯 “文明化”,并常常对她讲,你的老爸并不爱你,因为他没来搭救自己的女儿。据说波卡洪塔斯经常因不舒服撕掉她的英国文明服装。最终,波卡洪塔斯被皈依基督教并取名“丽贝卡” (Rebecca)。

heroes IV-04Pocahontas as Rebecca Rolfe

            在囚禁波卡洪塔斯期间,詹姆斯敦的英国殖民点快撑不下去了。约翰·罗尔夫面临严峻的选择:如果不在1616年的最后期限之前变得有利可图,他就会失去英格兰的金钱支持。为了寻找出路,罗尔夫试图从波瓦坦人那里学会烟草制法。但原住民把制烟看成是一种不能与外界随便分享的神圣秘诀。他意识到只有通过与部落结盟的政治力量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于是急中生智娶了波卡洪塔斯。虽然一些历史学家声称Pocahontas和Rolfe结合是出于崇高之爱,但这种说法没有确凿依据,因为Pocahontas在被绑架之后从未被允许回去看望她的家人、孩子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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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cahontas wedding with John Rolfe; Library of Congress

            两人结婚后,波瓦坦(Powhatan )的道长们和Pocahontas家族与Rolfe分享了制烟方法。不久,Rolfe的烟草在英格兰引起了轰动,它拯救了詹姆斯敦殖民地,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谋利的活路。 结果,波瓦坦的土地因烟草种植和贸易受到激烈的争夺,整个部落被贪婪的烟农害的损失惨重,民不聊生。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波瓦坦有风俗要求父亲把女儿给嫁出去,但Wahunsenaca因为害怕被捕或遇害而没参加女儿与Rolfe的婚礼。但他确实送给爱女一串珍珠作为出嫁礼物。正如卡斯托洛博士(Dr. Custalow)在《波卡洪塔斯的真实故事;历史的另一面》(The True Story of Pocahontas, The Other Side of History)中所写的那样, Wahunsenaca没有参加婚礼,但从神圣的Mattaponi口述史中,我们知道他送给Pocahontas一串最贵重的珍珠项链作为结婚礼物。珍珠是从切萨皮克湾产生蚝的水域(Chesapeake Bay oyster beds)中获得,颗粒大品质高极为亮眼。这种高级的珍珠很少见,非常合适酋长的女儿佩戴。英文著作中没有哪里提到过这条项链,但有一幅戴着珍珠项链的波卡洪塔斯肖像曾经挂在里士满的州长府邸里(Gov.’s mansion in Richm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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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nia Historical Society Pocahontas Portrait by Thomas Sully. c. 1852

当谣言传到波瓦坦说殖民者想把波卡洪牙斯带回欧洲旅行的时候,族人担心她的前途幸福,曾考虑过想办法救她。但Wahunsenaca担心这样可能会连累他的女儿,爹爹只好再次强忍着无奈与悲哀默送爱女远渡重洋,不知这一别要多久才能再和爱女团圆。这样,Rebecca“Pocahontas”Rolfe与John Rolfe和儿子Thomas Rolfe一起去了英格兰,随行的还有曾经绑架她的John Argall上尉和几个土著部落成员,包括她的大姐Mattachanna。尽管不少新大陆定居者对波瓦坦犯下暴行,但英国国内许多精英并不赞同对土人的虐待。为了保证国内对海外殖民的财政支持,把波卡洪塔斯公主带到祖国做做样子,利用她这个和平天使筹集资金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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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cahontas at Court of King James; Library of Congress

            根据Mattachanna的文献记载,波卡洪塔斯明白她在被利用,迫切想要返回她父亲和小Kocoum的老家。在英格兰旅行期间,波卡洪塔斯确实见了约翰·史密斯,并因他作为殖民者领袖的不良行为和对波瓦坦人的背叛而表示愤慨。一旦把波卡洪塔斯向英国精英展示的旅程结束之后,罗尔夫一行计划在1617年春季返回弗吉尼亚。根据马塔查纳(Mattachanna)的叙述,小妹在英格兰和船上准备回家时身体都很健康。可是,不知怎么一来,有天晚上与罗尔夫Rolfe和阿高Argall共进晚餐后不久,她呕吐暴亡。其他部落陪同人员也说她以前身体本来好好的,估计她突然死亡一定是中毒被害。后来, Mattaponi的口述史告诉我们,行程中许多伴随Pocahontas的土人要么被当作仆人或狂欢节上作秀的稀奇古怪给卖掉,要么在女人被强奸怀孕后,就会被运到百慕大当奴隶出售。

在她去世的时候,波卡洪塔斯刚刚不到21岁。罗尔夫和阿高没把她带回家交给她父亲安置,而是把她送到英格兰的格雷夫森德(Gravesend),于1617年3月21日在圣乔治教堂将她下葬。虽然维吉尼亚部落要求她的遗体被送回归还,但英国官员却说,她遗体的确切下落不得而知。Wahunsenaca从Mattachanna那里得知,他心爱的波卡洪塔斯已经死了,但不像一些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她从未背叛过她的民族。由于痛失爱女伤心过度,加上后悔他没救女儿,在波卡洪塔斯逝世不到一年后,他也含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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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cahontas grave at St. Georges Church Kent UK; Wikipedia

            Pocahontas的后代 Mattaponi和Patawomeck的口述史以及其他历史参考文献都说,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儿子托马斯·罗尔夫(Thomas Rolfe),母亲去世后留在了英国,并在那里接受教育。他成年后回到波瓦坦,结婚成家,育有许多后代。另一个孩子,就是她被迫离弃的小克库姆(little Kocoum),由Patawomeck部落抚养长大的,后来经研究发现,这个孩子真名叫Ka-Okee,而且是个女儿。 Ka-Okee的家族传人包括世界著名艺人Wayne Newton,他是弗吉尼亚认可的Powhatan Patawomeck部落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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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ue of Pocahontas at the original site of Jamestown, in Colonial National Historical Park;Virginia. North Wind Picture Archives via AP Images

无论如何,正如母亲河滋润了所有边区的拓荒人,一视同仁养育着脆弱的殖民第一摇篮詹姆斯屯 (James Town),波卡洪塔斯代表的少数民族也应该被弘扬为睦邻友好的象征。她与罗尔夫的结合不仅在某种程度上弥合了殖民地与印第安原住民文化之间的隔阂,公主本人也无愧于亨利克斯郡的女神,从公园道路到车牌张贴,无处不挂着听上去印第安味十足的芳名,每当此时我都感谢迪士尼教育有方。也大概出于相同感恩心理,定居点的第一殖民县亨利科(Henrico)的郡徽至今仍标榜她在丛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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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1957, Ruth Starke, a draftsperson in the County Engineer’s Office, was asked to update the logo. She drew a new logo and a historical map of the county for a brochure entitled, “While in Virginia, See Henrico County.”

            1957年,弗吉尼亚州府里士满的亨利科县(County of Henrico, Richmond, VA)正在进行整合各种资源以加强整体性建设,急需要一个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激励更新标志,希望藉此统一该社区内多样性的民族和文化。于是,县政府打算出一本题为《身临弗吉尼亚,看看亨利科县》(“While in Virginia, See Henrico County”)的宣传手册。应此要求,工程办担任手册起草人的露丝·斯塔克(Ruth Starke),画了一张该县历史地图和一个新印章图案:由弗吉尼亚州、亨里科县、市1611、郡1634、经理1934”英文字所环绕的圆圈中间,站立着盼望丰收喜悦的Pocahontas侧面半身像;她面向东方,右靠具有当地印第安农作物特色的玉米庄稼,代表了亨里科县的滋养土壤和原住民给早期定居者的礼物;左边的烟草植物则象征了Rolfe给新大陆带来革命性经济作物的新烟草品种,这些早期贡献均为Henrico和弗吉尼亚带来了意义重大的繁荣。

手册大告成功后,亨利科政府继而把Pocahontas正式供奉到县徽上,来推崇本地历史悠久的创业精髓;正如Ruth Starke在其1957年的小册子中所说的那样:亨里科郡一直盛行先锋精神。“A pioneer spirit has always prevailed in Henrico County.” 而照我的老花眼看,笑容可掬的当地神秘女子似乎更具有感性的浪漫开创魅力,这从弗吉尼亚招摇境界更高的红心标语中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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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arly 50 years after its creation, “Virginia is for Lovers” continues to be one of the most recognizable and iconic tourism slogans of all time. Going by birthplace, Virginia is also the presidential winner, with eight of its native sons holding the country’s highest office (including four of the first five presidents): George Washington, Thomas Jefferson, James Madison, James Monroe, William Henry Harrison, John Tyler, Zachary Taylor and Woodrow Wilson.

亨利科斯的一切,都与其最原始的老教堂息息相关。1617年,也就是波卡洪塔斯不明不白客死异乡的同年,启蒙她的惠特克牧师不幸淹死在詹姆斯河中,助手威廉·维克汉姆牧师(Reverend William Wickham)顶替维持亨利克斯教区教堂,直到终于盼来了继任牧师托马斯·巴格拉夫(Reverend Thomas Bargrave)两年后从英国抵达。也在1619年,亨利科市里的亨利科斯社区发展成了”伦敦弗吉尼亚公司“所形成的四大“集市”或“重镇”之一。 (Henricus became located in Henrico Cittie, one of four large “incorporations” or “burroughs” formed by the Virginia Company of London in 1619.)作为当时最西部的一个定居点,亨利克斯是詹姆斯敦(Jamestown)摇篮的战略前哨。而这个殊荣地位在1622年的耶稣受难日(Good Friday)却被证明惨痛倒霉。那天发生的令人发指的印第安人大屠杀( Indian Massacre of 1622),摧毁了整个亨利克斯和教堂的开发,弗吉尼亚的英国殖民者中有三分之一遇难。

弗吉尼亚公司在1624年破产,于是弗吉尼亚变成皇家殖民地。但后来 Henricus并未重建,当今位于切斯特菲尔德县(Chesterfield County,1749年由Henrico郡成立)遗失已久的废墟,直到20世纪末期才被发现,该县在此处设置了一个历史性公园纪念遗址。1752年Henrico的县城也从Varina搬到了里士满,县衙门办公室跟着搬到了现在仍然存在的二十二街和主街(Main Street)一带,持续营业到20世纪70年代才停止,经久耐用叹为观止。

亨利克斯教区教堂于1741年迁至位于里士满现在的教堂山(Church Hill )附近,安置到里士满创建先父威廉·伯德二世(William Byrd II)捐赠的地皮上;另外伯德还捐赠了用于建造教堂所需的木料砖头等建材。负责新教堂的建造者是托马斯·杰弗逊的祖叔公理查德·兰多夫上校(Richard Randolph,1686-1748),原来的主体建筑于1741年6月10日完工,现在仍然是沿东西方向建造的教堂的一部分( transept)。 1772年,北面增加了一个四十平方英尺的扩建部分,教堂因此改为朝南,圣坛也跟着移往南端。在美国革命之前,弗吉尼亚境内有超过一百座类似于这样的教堂,目前只剩四座仍然存在,其中之一是富兰克林县的老教堂( Old Chapel Church in Franklin County, Virginia)。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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