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九九消寒图”是中国民间传统的文字绘画游戏。在北方,在古代,只要粗通文墨的人大多有此僻好。
“九九消寒”顾名思义,就是在九九八十一天寒冬中作此为消遣,正如消夏一样。寒尽暖来,消寒实为迎春,所以图上往往题名“管城春满”,管城即管城子,是笔的别名。用笔扫除寒气,绘出春光,其意真是妙不可言。
我收藏有一幅用文字连缀而成的迎春图卷,那些文字连读起来竟是一首打油诗:
头九初寒才是冬,三皇治世万物生, 尧汤舜禹传桀事,武王伐纣列国分。 二九朔风冷难当,临潼斗宝各逞强, 王翦一怒平六国,一统江山秦始皇。 三九纷纷降雪霜,斩蛇起义汉刘邦, 霸王力举千斤鼎,弃职归山张子房。 四九滴水冻成冰,青梅煮酒论英雄, 孙权独占江南地,鼎足三分属晋公。 五九迎春地气通,红拂私奔出深宫, 英雄奇遇张忠俭,李渊出现太原城。 六九春分天渐长,咬金聚会在瓦岗, 茂功又把江山定,秦琼敬德报唐王。 七九南来雁北飞,探母回令是彦辉, 夤夜母子得相会,相会不该转回归。 八九河开绿水流,洪武永乐南北游, 伯温辞朝归山去,崇祯无福天下丢。 九九八十一日完,闯王造反到顺天, 三桂令兵南下去,我国大清坐金銮。
一看便知,这是一幅清人题写的图卷。它从“三皇”到“大清”,叙述了几千年的历史,其中有史实,有传说,更多的则是古典小说和传统戏曲故事。真是读来脍炙人口,品来馨香满口,思来妙趣横生。
每看到这幅画,总让我想起北京颐和园里的长廊,那是我少年时最喜欢流连忘返,发思古之幽情的地方。里面的上千幅壁画,除了花鸟虫鱼,正好给这首诗做了最好的注解,确乎有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之趣。更有趣的是,颐和园里的长廊是用来“避暑”而非“消寒”的。
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我只想祝愿我的朋友一帆风顺,“消寒”迎春,待来年一同神游昆明湖,梦回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