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回家,一路上见好多人家的圣诞灯彩都还亮着,把天空映得红红绿绿地。
美国的孩子很幸运,一出世就知道有圣诞老公公,就能得到他给的礼物。在童装店里,有专为第一次过圣诞节的孩子做的衣服,上面写着“过第一个圣诞节的孩子”(First Christmas baby)。公司里每年都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许多孩子想要的礼物的牌子。你可以去认领,为那些穷人的孩子买一件圣诞礼物。过去,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收音机里总会有圣诞老人到了北极的广播。。。。。。这真是一个让孩子们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节日。
不过,随着孩子逐渐长大,怎么让他们继续相信圣诞老人真有其事,对美国父母们也是有点挑战的。当孩子终于怀疑并意识到这只是个童话的时候,还得安慰他们那颗被“欺骗”的小心灵。
前几天圣诞夜聚餐的时候,有一位母亲回忆说,当她的孩子发现圣诞老公公是假的,伤心地哭着说,你们怎么忍心一直骗我。大家都笑了,问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圣诞老人的。他说,大概是十岁以后,他发现妈妈买的包礼物的彩色纸和圣诞老公公给他包礼物的纸是一样的,还有其他一些诸如此类的蛛丝马迹。在他的追问下,妈妈终于无法再自圆其说,只能承认那些礼物其实并不是圣诞老人买的。现在孩子大了,想起自己当初的伤心失望,也觉得挺好笑,而他的“觉醒”的过程,对那位母亲将永远是个甜蜜的回忆。
孩子现在虽已知道真相,却仍然高高兴兴地去挑选和装饰圣诞树,在树下摆满各人的礼物,在圣诞歌声中欢度佳节。再过若干年,当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他也得为圣诞公公圆谎的时候,再想起自己小时候,一定也会觉得很可爱吧。
几乎每个真诚地相信圣诞老人的孩子,都要经过这么一个从相信到怀疑到不信的过程,都会经历不信后的伤心和失望。然后又学会和大人一样去接受现实,并享受这个“谎言”后面的善意和美好的愿望。
然后,孩子逐渐地长大,逐渐地看到这个世界上更多的谎言,丑恶和黑暗。这时,他也许会意识到,这个关于圣诞老公公的童话,其实更像是人们在冷酷的现实中为自己创造的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节日温馨快乐的气氛,让人感到善意和希望。
我们小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专给孩子的童话,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这些都是给成年人的。大概孙悟空可以勉强凑数,但除了大闹天宫有点好玩以外,西游记的其他部分还是成年人的东西。
但我们也有过纯真的童年,有过对好多事情从由衷地相信到怀疑到不信的经历。然后,在心痛和心碎中学会接受现实,接受自己。经历失望和痛苦,也是我们成长成熟的过程。每一颗成熟的心,都是百孔千疮的。这就是成熟的代价吧。
我们和孩子一起打点过节,为别人也为自己买礼物,装饰圣诞树,在屋檐上挂起彩灯,等待新年的苹果落地,在午夜的钟声里举杯庆贺新的一年的到来。。。。
不管新的一年会带来什么,我们都笑着去迎接。因为人生的滋味和精彩,正是在对每一天的生活的体验之中,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