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一看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赶紧出去散会儿步。
天上依然压着厚厚的云。一场倾盆大雨,把好几天的闷热,一扫而光。
地上湿漉漉的,低洼的地方还有一滩一滩的雨水。路边林子里,各种参天的大树、老树,林间的一切也是湿漉漉的。有些枝条似乎不堪湿叶子的重压,弯得低低的。树叶看上去也不再恹恹的,象放了好几天的菜叶浸在水里,一下子舒展鲜活起来。
空气很清凉。就象热得满头大汗时,突然用一捧凉水洗了把脸,顿时神清气爽。
一丛金红的野花,有点象康乃馨,娇艳地开在一片野草中间。一只周身漆黑,只有中间有着深红花纹的大蝴蝶,翩翩而来,在花上缠绵一会儿,飞走了。过一会儿,又飞回来。
路上很安静,没有别的人,只有鸟儿唧唧喳喳的,比平时响亮好几倍。鸟儿们大概也被最近一波接一波的热浪热晕了,一场大雨,让它们苏醒过来,因此格外活跃。有的似乎在呼朋唤友,这儿一声,那儿也马上响起一声,此起彼伏。有的象母亲在呼唤她的儿女们,一声响亮的欢叫,引来一片唧唧啾啾的和声,一呼百应。
空气非常潮湿。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有点潮乎乎的。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的夏天来。
那时没有空调,到了夏天,脸上身上就总是这么潮乎乎的。午后最闷热,热得人昏昏欲睡。睡醒了总是一身汗,脸上身上都潮乎乎的。四周总是很安静,好象全世界的人都在午睡着似的。光线从开着的门斜斜地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立体三角形的光柱。无数微小的粒子,那是空气中的灰尘,在光柱里悬浮着舞蹈着。我常会静静地对着那个光柱,对着那些飞舞的灰尘,出神好半天。那时,晚快边也常会有雷阵雨,雨后的空气也总是非常清凉的。
厚厚的云层开始出现一些裂缝,太阳又从缝隙中一点一点钻出来,热量也随着一点一点回到空气中。小径上开始蒸腾起漫漫的雾气,那是小水洼里的水在迅速蒸发。往回走的时候,湿漉漉的地上已经被烘得半干了。
世界又回到原来的闷热。童年的午后,就象雨后的清凉,也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渐渐蒸发掉了。
很喜欢这么一个人散步。这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那些树,那些花,那些蝴蝶,那些鸟鸣,那些回忆,都是只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是我的世界。那里一片空灵,无比清凉。
附:
读门门空山新雨后而作 (见解)
雨涤空野小城旁
百鸟啾愉遍蕊杨
童影倏还终渐去
一人世界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