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有个女人江东秀,大字不识,却能与大才子胡适一夫一妻白头到老,堪称异数。民国时的才子哪个不是绯闻缠身,连最老实的马寅初都弄俩老婆,玩3P呢。不过今天老芦并不是来说绯闻的,而是说说另一个皖南人江东之(?—1599),此人与江东秀或江泽民有无血亲,老芦母鸡,正如胡适与胡锦涛有无血亲一样,反正都是皖南人哈!
像胡适之一样,江东之文采出众,1577年即高中进士,被万历皇帝擢拔为监察御史,在任期不畏权贵,刚直敢言,搞掉不少贪官。1596年任贵州巡抚,镇压苗民造反有功。当时贵州因开化较晚,民风愚钝,江巡抚大力兴建书院,奖掖寒士,提振文风。他于1598年在贵阳市中心的南明河中修建了甲秀楼,取“科甲挺秀、人才辈出”之寓意。希望以此鼓励贵州学风,踊跃参加科举,多出人材。
贵阳城内有一条南明河穿城而过,南明河是乌江的一条支流,是贵阳的母亲河,有如南京的秦淮河。但是这个南明只因在乌江之南而命名,与朱由崧朱由榔建立的南明没啥关系。南明河在市区的河中心有座小岛,形似鳌鱼,称鳌矶。江东之就选中鳌鱼的头部为基地建造甲秀楼,寓独占鳌头之意。传说鳌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嘲风。嘲风本领高强,可以背山搬岭。后来因为他在天上偷喝了玉皇大帝的琼浆玉液,被贬到东海做了鳌。由于嘲风喜欢在险要的地方站立远眺,人们就把他的形象塑在了皇宫的殿角或石阶上,这样既能增加皇宫宏伟的气势,又有保佑平安的意思。
一般殿试之后,皇帝会传旨宣布登第进士的名次,传达完毕后,赞礼官便会带着东班状元、西班榜眼两个人到宫殿前的大台阶下,让他们迎接殿试榜文,并听候皇帝的宣召。他们的站位也有顺序:状元在前,榜眼在后。状元的脚下正是刻有龙和巨鳌的台阶。因为只有状元才能站在刻着巨鳌的石阶上接受皇帝的钦点,所以状元及第就被人们称为独占鳌头。
1606年,甲秀楼建成后,贵州果然文风日盛,举人,进士逐渐涌现,号称有举人三千,进士三百。你可别看不起举人,那年头考中个秀才都很了不起,才子郑板桥20虽才考中秀才,范进老先生考了二三十场,54岁才了个中举人,还狂喜到了魔疯,可见那时举人的含金量绝对比如今在美国拿个博士学位高很多。虽然贵州举人进士都出了不少,可是有明一代就是没有出一个独占鳌头的状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火候到了,冰雪自然消融。到了清代贵州终于出现了三状元一探花的科举盛况,溯其源,江公之功不可没也!
江南有三大名楼(黄鹤楼,岳阳楼和滕王阁),甲秀楼如今是贵阳一大标志性建筑,与昆明的大观楼并称云贵两大名楼,都跻身中国九大名楼之列。大观楼有孙髯翁(1685—1775)所撰写的180字长联闻名于世,甲秀楼也有一副长联,共206字。撰联者刘蕴良(1845—1917?),贵阳人,同治进士。孙髯翁也是才华横溢,为何没有功名呢?据说孙翁赴科考时,门卫要搜身以防作弊。孙翁大怒,不愿受辱,遂愤然而去,并发誓终身不再赴考,孙翁虽身为白丁,但寿至90,诚大福之人也。刘蕴良曾为官数年,但因得罪了满人权贵岑毓英被罢官。无官一身轻,从此老刘就像老芦一样闲云野鹤,全国游历,年约古稀而亡(1917年还有人见到他),但无人知其亡于何时亡于何地,也是有大福之人也!
甲秀楼建在河中的鳌矶岛上,两边有九孔浮玉桥连接两岸。甲秀楼是一幢高约20米的三层三檐四角攒尖顶阁楼,四个角上刻有珍禽异兽的图案,底层有12根石柱托檐,四周护以雕花汉白玉栏杆,不仅充分体现了中国古建筑的卓越美感,而且这种构造在中国古建筑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四百多年来,因战乱与火灾,甲秀楼四次损坏重建,但都保持着原来的建筑造型,最后一次重建是1981年。
附1:刘蕴良 《甲秀楼长联》
上联:五百年稳占鳌矶,独撑天宇,让我一层更上,茫茫眼界拓开。看东枕衡湘,西襟滇诏,南屏粤峤,北带巴衢;迢速关河,喜雄跨两游,支持那中原半壁。却好把乌蒙箐扫,马撒碉隳,鸡讲营编,龙番险扼,劳劳缔造,装构成笙歌闾,锦绣山川。漫云竹壤偏荒,难与神州争胜概。
下联:数千仞高凌牛渡,永镇边隅,问谁双柱重镌,滚滚惊涛挽住。忆秦通棘道,汉置戕河,唐靖且兰,宋封罗甸;凄迷风雨,叹名流几辈,销磨了旧迹千秋。到不如成月唤狮冈,霞餐象岭,岗披凤峪,雾袭螺峰,款款登临,领略这金碧亭台,画图烟景。恍觉蓬州咫尺,频呼仙侣话游踪。
附2: 江东之 《甲秀楼》
明河清浅水悠悠,新筑沙堤接远洲。秀出三狮连凤翼,雄驱双骏踞鳌头。
渔郎矶曲桃花浪,丞相祠前巨壑舟。此日临渊何所羡,擎天砥柱在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