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68 老别墅(下)

鼓浪屿是中国别墅最多的岛屿,可称为别墅之岛。鼓浪屿还是著名的钢琴之乡,这里总共一万居民家中拥有六百多架钢琴,是中国钢琴密度最大的地方。走在花木扶疏的石阶路上,美妙的钢琴声提琴声,还有练歌声就从一座座小楼的窗口倾泻出来,营造出一种海上蓬莱,仙乐缥缈的梦幻意境。音乐的熏陶造就了不少钢琴世家和大师,大钢琴家殷承宗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另外还有许斐尼,许斐星,许斐平三兄弟星光闪耀,都是著名的钢琴大师。三兄弟中以老三许斐平(1952-2001)最为才华横溢,是公认的世界第一流的钢琴家,可惜49岁时因车祸身亡,令人扼腕叹息。略可告慰斐平在天之灵的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侄女许兴艾(1976—,中央乐团首席钢琴家许斐星之女)已是国际著名的大钢琴家。

除了钢琴家,鼓浪屿还出了不少歌唱家如林俊卿,周淑安,吴天球等。其中医学家兼歌唱家林俊卿的妈妈是富商廖家的小姐,与林语堂的太太是姊妹。虽然都姓林,林俊卿与林语堂并无血缘关系。林俊卿以声乐闻名,是上海声乐所所长,但多才多艺,她是协和的医学博士,还是个画家。周淑安早年留学哈佛,是中国第一位女声乐教育家,第一位女作曲家和第一位女指挥家。说起女指挥家,人们都会想起鼓浪屿走出来的另一个女指挥家郑小瑛,她也是多才多艺的才女。她先是考入协和医学院,然后到金陵大学学生物学,最后留学苏联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成了著名的女指挥家,并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女子交响乐合唱团。也是第一个登上世界歌剧院的第一位女指挥家。她的丈夫盛中国曾是中国第一小提琴家。

说起指挥家,还有一位世界级的指挥大师陈佐湟与鼓浪屿有着很深的渊源。陈佐湟(1947—)出生于上海,童年时因父母任教于厦门大学而迁居鼓浪屿并对钢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妈妈是俄语教师,有个学生常到他家学习俄语,他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殷承宗。殷成了陈佐湟的钢琴老师,后来追随老师的足迹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十年内乱时,他偷偷拜师郑小瑛学习指挥,后来在密歇根大学拿到了中国第一个指挥艺术博士学位,成为著名指挥家。是他重组了国家交响乐团和上海爱乐乐团,把中国的交响乐税平推上一个新的台阶。郑小瑛还有个学生彭家鹏也是世界乐坛上当红的指挥家,曾多次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指挥演出。

鼓浪屿领中国开放风气之先,据说开创了150项中国之最的记录。比如第一个引进摄影术、第一个引进足球、创办第一座女学堂、第一座幼儿园等,超过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从鼓浪屿走出来的明星真是星汉灿烂,这毫不奇怪,因为鼓浪屿就是音乐之岛,小小的岛屿上居住着一百多个音乐世家,如此深厚的音乐气息,要不出明星也难!不可否认的是,鼓浪屿居民中除了音乐家,很多都是华侨富豪,银行家,企业家,律师,牧师,医师和教师。当然也有革命家,比如鉴湖女侠秋瑾的童年就是在鼓浪屿度过的,泉州路73号就是她的故居。秋瑾是反清烈士,她的革命活动并不在鼓浪屿,这里富人太多,歌舞升平,都是剥削阶级的反动分子,是革命的对象,没有多少响应革命的基本群众。

鼓浪屿是孕育名人的摇篮,这里的名人故居数不胜数。笔架山顶有座欧式别墅,是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的故居,他在此住过16年。林文庆故居的旁边就是钢琴世家许斐平家族的旧居。与笔架山相邻的鸡山上,有中国著名病毒学家黄祯祥的故居,他的邻居就是原中科院院长卢嘉锡的故居。鸡山路16号是钢琴家殷承宗的故居,他的右邻是座小白楼,那是指挥家陈佐湟的故居。此外,这里还有著名计算机专家高庆狮院士的故居。晃岩路25号是巨商黄奕住的家宅,他的街坊就是女指挥家周淑安和医学家林巧稚。漳州路44号是林语堂与廖二小姐的故居,他们的隔壁则是中国体育第一人马约翰的故居。

马约翰(1882—1966),生于鼓浪屿,三岁丧母,七岁丧父,与其兄过着孤苦伶何的生活。他幼时经常和其他孩子们在山上跑跳、爬树,钻山洞,在海滩上玩水和捉鱼虾,不到天黑不回家。全面的身体锻炼,充足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为他的健康身体打下了基础。由于家境困难,他到13岁才入私塾读书。他18岁时到上海读中学,22岁考入圣约翰大学预科,两年后升入本科。当时,有个一直没有透露姓名者,每月给他寄来最低的生活费用,一直到他大学毕业。1911年大学毕业时,他已经29岁了。马老后来留学美国,海归后在清华教授体育,成为中国第一位体育教授。这位资助马老完成大学学业的贵人是谁呢?马老不知道,他的后人也不知道,可见在旧中国也有活雷锋啊!不不,他比雷锋可雷锋的多了!雷锋每干件好人好事,无论巨细,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自己的日记里,生怕以后别人不知道。而这位神秘人,资助一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四年,丝毫不露任何蛛丝马迹,其境界之高让雷锋同志自惭形秽!听过那句古语吗?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恶恐人知,才是大恶!

马老我国著名的体育家,在体育理论、体育教学、运动训练等方面都作出了可贵的贡献,博得了人们的尊敬。他自己终生坚持体育锻炼,身体非常健康,年逾80,鹤发童颜,仍生气勃勃地工作,被誉为提倡体育运动的活榜样。他毕生在体育岗位上孜孜不倦、勤勤恳恳地工作了52年,又被称为我国体育界的一面旗帜。马老提倡运动是健康的源泉,终身运动不辍,自信能活到150岁。但只活到84岁,即因心脏病发而去世。据竺可祯的说法,马约翰是不服老,好与年轻人比赛,运动过多而去世的,得年84。如果悠着点,少运动点,没准就能活过百岁。马老虽然也算长寿了,但与活了98岁的季羡林,102岁的袁晓园,101岁的张学良,105岁的宋美龄,111岁的周有光比起来就不算长寿了。哦,这个名单还要再加上张群,杨森,吕正操,万里,马寅初,齐白石,刘海粟,苏步青,杨振宁,钱学森,侯仁之,巴金,文怀沙,杨绛,冰心,李佩等十几位,这些老寿星们并不推崇或实践运动,但也健健康康地活到百岁,可见马老的理论未必适合所有的人哈。

附:
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桢在1966-11-06日记中写道:“阅《人民日报》,知马约翰已于上月卅一日因病去世。马约翰是国内有名体育家,他自己也以身体康健自豪。有一次我和他交谈,说他的身体到80多尚如此健康,可以活到100岁。他说岂止百岁,他认为可以活到150岁。他并说他能骑自行车超过青年人速度。我认为老年人不能与青年人比赛。这次闻马曾作一种体育运动,因过度而心脏发生问题。这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不知其因病而致不起也。”


海天堂构建于鼓浪屿的黄金年代——20世纪20年代,它的主人黄秀烺是一位急公好义的华侨。晓学堂·虫洞书店属于海天堂构的一部份,相当于现在的图书馆,让新青年在此学习阅读,接触西方文华,开阔视野。


虫洞书店总共有三层,总面积932.8平。
一楼是复合式书店,图书部分占面积的一半,目前图书的总数量为万余册,其中收集了最全的关于鼓浪屿、厦门、闽南人文的书籍三千余册。
二楼的虫洞美术馆,定位为融合艺术展览、文化沙龙、创意创作、设计师作品展售等的多元空间。
还有一层地下室尚在建设中,计划作为穿越时空的走廊。虫洞,在宇宙学里的定义是“连接宇宙遥远区域间的时空”,而虫洞书店,希望成为人与人、人与书,人与文化、人与艺术、人与不同时空、人与岛的生活趣味、人与鼓浪屿的过去与现在的联结。整的还挺玄乎!


这是一座千百年来被海浪冲击穿透的风化石岩洞。每当大潮日子,风大浪高,阵阵浪涛拍击岩洞而发出轰隆巨响。“鼓浪”由此得名。这座礁石延伸 20 来米。洞高 3 米左右,洞宽 1 米有余。


鼓浪洞顶上有株1米多高、碗口粗的相思树,人们称为 “古董树”。它顽强地扎根在风化岩缝里,增添了“鼓浪洞”的生命力。


台湾板桥林家崛起于清代中叶,历经林平侯一林国华、国芳一林维让、维源三代人的戮力经营,成为全台湾最富有、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之一。林尔嘉(1874-1951)是林维源的义子,是著名企业家兼诗人。


日光岩下的三角梅

舒婷

是喧闹的飞瀑
披挂寂寞的石壁
最有限的营养
却献出了最丰富的自己
是华贵的亭伞
为野荒遮蔽风雨
越是生冷的地方
越显得放浪、美丽
不拘墙头、路旁
无论草坡、石隙
只要阳光常年有
春夏秋冬
都是你的花期
呵,抬头是你
低头是你
闭上眼睛还是你
即使身在异乡他水
只要想起
日光岩下的三角梅
眼光便柔和如梦
心,不知是悲是喜

19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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