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05 悲情民族

波兰像乌克兰一样,也是个历史不长的国家,从公元963年梅什科一世(Mieszko I,约935年-992年)成为第一位波兰大公算起,大约也就是一千年多点。梅什科一世是波兰历史上最杰出的君主,他继位之初,首先统一了大波兰。972年,他打败了德意志领主,统一了波莫瑞。990年,他又打败了捷克王公,占领了西里西亚。后来,他的儿子波列斯拉夫一世又统一了以克拉科夫为中心的小波兰地区,终于完成了统一波兰的大业。1025年,波列斯拉夫被大主教加冕为波兰王国的第一任国王,从此波兰成为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而他的父亲梅什科一世因此被尊称为波兰王国的国父。

此后,波兰强大了一百多年,然后进入约二百年的封建割据状态,直到1320年才由瓦迪斯瓦夫一世重新统一。1385年波兰与立陶宛大公国合并,打败了条顿骑士团,成为称霸一时的欧洲大国,领土面积达一百多万平方公里,是波兰历史上的全盛时期。然而盛极必衰,1648年爆发了乌克兰大起义,1654年,俄罗斯对波兰宣战,掠走大片土地。1655年,瑞典南侵,又抢走不少波兰领土。波兰王国辉煌不再,国势江河日下,成为几大邻国瓜分的肥肉。
1772年,俄罗斯,奥地利和普鲁士三国第一次瓜分波兰,割去了其领土的三分之一。
1793年,俄普两国再次瓜分波兰,波兰的领土只剩下20万平方公里。
1795年,俄普奥三国第三次把波兰瓜分殆尽,存在了八百多年的波兰王国在地图上被彻底抹去,不复存在。在此后的123年里,世界上没有波兰这个国家。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和奥匈帝国战败,得到英法等国的支持,波兰乘机复国。复国后,波兰进攻苏俄,企图收回被瓜分的领土。但战事不顺,最后停战,只拿回了一小部分领土,此战与苏联结下了梁子。

1939年9月1日,90万德军闪击波兰,波兰大平原无险可守,德军装甲车的铁流长驱直入。尽管百万波军作了顽强的抵抗,但是血肉之躯和骠悍的骑兵都经不住坦克的辗压,短短几天波兰败象已呈。英法两国对德宣战,但只是虚张声势,却毫无行动。苏联见机不可失,立即出兵60万从东线进攻波兰。9月16日,波兰政府逃亡,9月底战争结束,德苏两国瓜分了波兰的全部的领土。波军阵亡6.6万人(德军阵亡1万人),被俘91万人。其中约70万被德军俘虏,21万人被苏军俘虏。在苏军入侵时,波兰统帅部命令波军不得抵抗苏军,都是自动投降的,苏军几乎是零伤亡。

投降也没有受到优待,苏军从波兰俘虏中抓走八千多名高中级军官,其中有14名将军,又抓走很多波兰的飞行员,大学教授,工程师,律师,教师,作家和记者一万多人,关进集中营。1940年4-5月,斯大林命令把这两万多波兰精英在俄国斯摩棱斯克附近的卡廷森林等地分批处决,处决都在夜间进行,死难者总数为21857人。有个叫布洛欣的刽子手非常有名,他在28天里亲手枪杀了七千多名波兰人,堪称古今中外历史上的第一刽子手。他是斯大林最欣赏的部下,被授予少将军衔并委以重任。他和他的手下共残杀了82.8万人,苏联红军的著名元帅图哈切夫斯基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1953年斯大林死后,赫鲁晓夫上台,1955年剥夺了他的军衔,布洛欣因此酗酒而精神失常而死。

卡廷森林惨案中的遇难者都被就地掩埋,消息严加封锁。直到1943年4月,入侵苏联的德军在卡廷森林里发现了4243具波兰军官的尸体,分12层堆积在一条28米长,16米宽的深沟里。柏林电台向全世界广播了这条消息,指控斯大林的杀人罪行。斯大林迅速否认,反诬德国杀人栽赃。波兰流亡政府的总理西科尔斯基呼吁国际社会展开调查,一个由12个国家专家组成的调查团来到卡森,证实了遇害者被枪杀于1940年初,当时德军并未入侵。西科尔斯基愤怒谴责斯大林,并宣布波兰流亡政府与苏联断交。波兰虽然亡国,但搬迁到伦敦的流亡政府并未投降,还领导着波兰地下游击队和国外的波兰兵团在战斗。1943年7月4日,西科尔斯基视察完部署在中东的波兰军队后返回时,在直布罗陀遭遇空难。飞机刚刚起飞不到16秒,就坠落大海,西科尔斯基和他的女儿,以及参谋长一起遇难。

德国败退后,苏军占领卡廷森林,销毁罪证并发布了只由苏联人作出的调查报告,还有一些物证,结论是这些人是1941年秋天被德军枪杀的。此后的在半个世纪的冷战中,卡廷惨案成了禁忌,苏共和波共都讳莫如深,两万多波兰精英的冤魂不得安息。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秘密档案公开才真相大白:是斯大林亲自下令处决这些波兰精英。鉴于历史的经验,斯大林相信,任何新生的波兰政权都不会是对苏联友好的,只有大规模消灭它的军事和技术菁英分子可以有效地削弱并控制波兰。

1998年6月, 波兰和俄罗斯协议决定在俄罗斯境内的屠杀地点建造纪念碑。
2010年4月10日,波兰总统卡钦斯基和夫人带领波兰代表团一行88人在前往俄罗斯悼念卡廷大屠杀遇难者时,由于大雾及人为因素,乘坐的飞机在斯摩棱斯克机场前约三百多米处撞树坠毁,机上96人无一生还。据说波兰代表团原来是89人,但是临起飞前,总统的女助理突然生病未能上机,幸运逃过一劫。据说是飞机老旧,波兰经济困难,总统崇尚节俭拒绝更换新飞机,真是个人民的好总统!

卡钦斯基(Lech Aleksander Kaczyński,1949年6月18日-2010年4月10日)。他的孪生哥哥雅罗斯瓦夫 卡钦斯基(Jarosław Kaczyński,1949年6月18日-)也曾担任过波兰总理。兄弟俩曾是有名的电影童星,受到人民的喜爱。空难后,波兰人民怀念卡钦斯基这位好总统,在华沙市中心广场为他建了座黑色的阶梯状的纪念碑。后面就是华沙无名烈士纪念亭,纪念那些惨死在过去岁月里的波兰烈士们。纪念亭朴素庄严,由两名全副戍装的士兵站岗,士兵目光深沉,纹丝不动,气氛肃穆凝重,让老芦不禁动容,为多灾多难的波兰民族而拊膺叹息。


波兰总统府和波尼亚托夫斯基王子的骑马雕像


约瑟夫 安东尼 波尼亚托夫斯基( Josef Antoni Poniatowski , 1763-1813 )生于维也纳,波兰贵族的后裔。他的父亲是波兰亲王,他的叔叔奥古斯特为波兰国王。1813年10月2日,他率第八军奉命在莱比锡之南,阻击联军波希米亚军团。10月14日在激战中负伤,10月15日被拿破仑授于元帅衔。在莱比锡战斗中,他再次负伤。为了不当俘虏,他骑马冲入河流,但战马未能爬上陡岸,反压在他的身上,波尼亚托夫斯基被溺亡。他的遗体被安葬于莱比锡。华沙的神圣十字教堂中,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仪式。
波尼亚托夫斯基王子是一位著名的波兰爱国者,他也是由拿破仑麾下的26个元帅中唯一的一个外国人。他风流潇洒颇有女人缘,但有传闻说他迷恋一个大他十岁的女人。


胜利广场上的卡钦斯基总理空难纪念碑


碑文为:2010年4月10日斯摩棱斯克空难悲剧


华沙起义是二战中波兰地下军反抗德国占领军的战役,战役从1944年8月1日开始。苏联红军在1944年7月29日抵达华沙维斯瓦河的东岸,由于沙俄长期的欺压、苏联在二战初伙同纳粹德国占领波兰等一系列的历史恩怨,波兰民族不希望也害怕苏军解放波兰,在苏军逼近华沙时地下军组织了这次起义,目的是想在苏军到达华沙前解放德国的占领区,以避免受到苏联的控制。


华沙起义持续了63日,直到1944年10月2日,起义失败,波兰军队向德军投降。在波兰方面有大约1.8万名军人和超过25万名平民死亡,德军方面有大约1 .7万人死亡。苏军在维斯瓦河东岸没有向波兰地下军提供任何帮助,因为斯大林是反对波兰流亡政府的,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借德国人的手消灭波兰民族势力。波兰地下军投降后,希特勒下令将所有的房屋炸毁,使华沙成为一座无人的废墟,结果华沙85%的地方都被毁坏。苏军一直到1945年1月,才开进空无一人的华沙。


华沙起义成为波兰永远的痛。以后数十年波兰虽然被苏联控制,但波兰人的仇苏情结连绵不断,1956年波兰事件,1970年波兰危机,一直到80年代的团结工会,到90年代波兰终于成为东欧剧变的带头羊,现在波兰还是东欧反对俄罗斯的一个桥头堡。


华沙起义纪念馆


突兀在胜利广场上的十字架彰显着波兰的民族悲情


远看无名烈士墓


萨斯基公园的胜利广场内有一个无名英雄冢,建于1925年,是为了纪念为波兰英勇殉死的士兵,而在此埋葬了无名士兵的衣冠冢。无名烈士墓的大理石上镌刻着波兰军队曾经战斗过的地点与日期,墓中存放着从波兰烈士们牺牲的战场上收集的泥土。两旁随时有两名士兵站岗,每天整点有短暂的卫兵交接,规模不大,星期天中午或特殊节日才有较大规模的仪式。 无名烈士墓是波兰举行各种节庆、纪念仪式的重要场所。按照波兰外交礼仪规定,外国重要代表团来访和驻波兰使节到任均须向无名烈士墓献花。


萨斯基公园拥有宽广的草坪,繁盛的树木,壮观的喷泉和五彩缤纷的鲜花,因而总是能吸引大批游客驻足休息。


萨斯基公园喷泉旁的日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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