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牛津大学的科学家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声称他们找到了人类第一个与语言有关的基因,命名为FOXP2基因,老芦这里简称为F基因。他们是如何发现F基因的呢?原来他们发现有个家族,一家三代人有24个成员,但是其中有12个人是语言障碍患者。症状为他们无法自主控制嘴唇和舌头的运动,发音和说话极其困难。此外,他们不能正确拼些单词,组织句子,弄不懂语法,也不会阅读。牛津的学者们对他们的大脑进行了图像扫描后,发现患者大脑皮质中主管语言和口舌运动的区域发生了异常,而F基因就位于这个部位。
之前有个患语言障碍的男孩也是同样的症状,DNA测序发现,男孩的F基因的1-2个位点发生了突变,影响到其编码的蛋白质的功能而造成语言障碍。同样,在这个语言障碍家族的患者中,也发现F基因的突变,所以显F基因的突变是造成语言障碍的根本原因。为了验证牛津学者们的论点,纽约西奈山医学院的神经学家用基因工程的方法培育了两组F基因有缺陷的小鼠。一组小鼠的基因组里携带两个破损的F基因拷贝,另一组也携带两个F基因拷贝,但一个是破损的,一个是正常的。结果发现,携带两个破损F基因的小鼠完全不能发出声音,而且活不到成年。携带一个破损一个正常F基因的小鼠有时能发出声音,但相互间有交流障碍。这两个实验很好地证实了:F基因就是语言基因。
后来科学家们进一步的研究发现:F基因存在于所有哺乳动物。F基因位于人类的第7对染色体上。F基因的关键的片断上共有715个核苷酸。其中,老鼠只有3个和人类不一样,黑猩猩则更少,才2个。这极其微小的差别,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生物进化树的研究显示,人和小鼠在7千万年前是同一祖先,而黑猩猩与人在6百万年前分道扬镳,人类今天的F基因是在20万年前形成的。就是说,20万前人类的F基因发生了两个突变,这个突变的后果就是人类脱离了动物界,发育出了完善的发声器官和控制语言的神经系统,人类就成了会说话的动物。
动物是否有它们自己的语言呢?我们知道,很多动物都有自己的一套呼叫声音或者动作来作为它们传递一些信号的方式。比如发出一些声音传递食物,危险,求偶等信号。母猫发情,整夜啸叫,声同婴儿,人们称之为叫春;海豚被认为是比较聪明的,科学家发现它能发出类似猪叫、马打响鼻等十几种不同声音,以传递不同信号。有的歌手会模仿它们,发出所谓的海豚音。但是科学家认为动物的声音动作的信号系统还不能视为真正的语言,因为它跟人类语言有一个最根本的区别就是离散性。人类语言有清晰单位来一层层的进行组合而成,一串连续说话的声音,按照语法规则表达不同的意思。人类语言中的词汇是有限的,但是通过不同的排列和组合,能够表达的意思是无穷的。
而动物的信号呢?假如某种动物可以发出十种声音,那它们也就只能作为十种信息的形式,再多就没有了。因为动物的叫声并不能像人类语言一样进行拆分和进行重新的排列组合,这样它也就没有进行新组合以表达新的从没有表达过的意思的功能。所以动物的声音信号能表达的信息是十分有限的,动物的叫声根本不能跟人类语言相比。所以动物没有语言,语言是人类独有的,是造物主赐给人类的宝贵礼物。
人类能够教会动物使用人的语言吗?近百年来不断有人进行这方面的实验,美国的海斯夫妇他们像养小孩一样照顾一头小黑猩猩,给它取名叫维基,试图教会它人类语言。但是经过很长时间努力,可爱的小维基只能发出几个或者十来个简单的单词,并且含糊不清,除了海斯夫妇别人无从知晓何意。后又有一些心理学家试图通过让黑猩猩按计算机键盘的方式来掌握单词并造句,但是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科学家的结论还是令人失望,黑猩猩只能理解少数单词或简单句对应的概念,不能主动开口说话,也不会像学语的孩童一样懂得一些词语之后就主动使用这些词语去指认对应的事物或叙述。这样,就是说黑猩猩的大脑没有人类语言发育必需的遗传学基础(语言的一套底层生成机制),它们大概永远也不能真正学会人类语言。
一句话,只因为20万年前人类的F基因发生了两个突变,人就成了人,而猿只能是猿!这么说也许有点狭隘,因为从猿变成人是多种基因变化的结果,但是在人类进化史上,F基因的出现,使人类能够掌握运用语言,这绝对是个里程碑似的重大事件,怎么评价都不会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