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芦的导游尤素福作了个有趣的比喻,他说埃及的开罗相当于中国的北京,卢克索相当于西安,而亚历山大就是上海。前两个比喻虽不准确,还不大离谱,但第三个比喻就不太恰当了。除了二者都海港城市,其它就没多少共同之处了。上海的历史不到一百年,毫无古迹可言;而亚历山大却有着两千三百多年的历史,并曾是古埃及的首都。亚历山大灯塔和图书馆都是古埃及灿烂文明的结晶,灯塔是航海人的指路明灯,图书馆则是知识和智慧的指路明灯,虽然二者都早已不存在了。老芦在上篇文中说埃及政府正计划重建亚历山大灯塔,但还在计划中,而亚历山大图书馆重建工作却已在世界人民的关切和协助下于2002年正式完成,成为亚历山大的一处新景观,才使得老芦能有幸一睹芳容。
古亚历山大图书馆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由埃及托勒密王朝的开国君王托勒密一世(前367-前283)在公元前259年所建造,盛于托勒密二世和托勒密三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图书馆。馆内收藏了贯穿公元前400-前300年时期的手稿,拥有最丰富的古籍收藏,曾经同亚历山大灯塔一样驰名于世。可惜的是,这座举世闻名的古代文化中心只存在了约五百多年,却于3世纪末被战火全部吞没。 亚历山大图书馆曾是人类文明世界的太阳,它与亚历山大灯塔一起,是亚历山大城各项成就的最高代表。
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西讨的战争给人民带来了苦难,但也促进了各种文化的交流,尤其是古希腊文明的传播。亚历山大和托勒密一世是好友也是战友,据说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俩早年都是希腊大儒亚里斯多德的学生,有着深厚的学养,托勒密还是几何学之父欧几里德的学生。山历山大大帝死后,托勒密在埃及称王。他建设了亚历山大城作为托勒密王朝的首都,使亚历山大城成为当时除了罗马之外的第二大城。他不仅要时埃及成为军事大国,还要搞精神文明,使之成为文化大国,为此他兴建了亚历山大图书馆。据说他当初建亚历山大图书馆唯一的目的就是“收集全世界的书”,实现“世界知识总汇”的梦想。托勒密一世一生成就了很多宏图伟业,他的儿子托勒密二世,孙子托勒密三世继承了他的遗愿,发扬光大,使托勒密王朝如日中天,盛极一时。
亚历山大灯塔工程浩大,亚历山大图书馆同样工程浩大。托勒密二世接手亚历山大图书馆时“压力山大”,因为在他的墓碑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我看到这个工程这么庞大时都要绝望了。” 经过托勒密祖孙三代的经营,亚历山大图书馆规模巨大,藏书极为丰富。为了搜集藏书,历代托勒密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下令搜查每一艘进入亚历山大港口的船只,只要发现图书,不论国籍,马上归入亚历山大图书馆。有一则传说:当时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的手稿原本收藏在雅典档案馆内。托勒密三世得知后此事后便设了一计,以制造副本为由先用一笔押金说服雅典破例出借,但据说最后归还给希腊的实际上是复制件,而真迹原件却被留在了亚历山大图书馆里。
他们通过采购、抄录、租借、翻译、编撰、骗取等多种手法,很快就搜罗和收藏了大量书籍的原著、抄本和手稿。数目究竟是多少,说法不一。公元前3世纪上半叶执政的托勒密二世任命的图书编目人卡利马科斯说是49万卷。公元2世纪拉丁文作家格利乌斯则说是70万卷。这些藏书几乎涵盖了亚历山大帝国及周边一些国家几乎所有科学家、哲学家和文学家的主要著作,计有希腊文、古埃及文、腓尼基文、希伯来文等多个文种。可以这样说,地中海沿岸地区当时所有重要文献几乎都汇聚到亚历山大图书馆,使其成为古代世界第一座最大的综合性图书馆。
通过各种正当不正当的手段,亚历山大图书馆迅速成为人类早期历史上最伟大的图书馆:拥有公元前9世纪古希腊著名诗人荷马的全部诗稿,并首次在图书馆复制和译成拉丁文字;藏有包括《几何原本》在内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许多真迹原件;早在公元前270年就提出了哥白尼太阳和地球理论的古希腊天文学家阿里斯托芬的关于日心说的理论著作;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的手稿真迹;古希腊医师、有西方医学奠基人之称的希波克拉底的许多著述手稿;第一本希腊文《圣经》旧约摩西五经的译稿;对医学也有贡献的古希腊哲学科学家亚里士多德和学者阿基米得等均有著作手迹留此。
除了古希腊的著作,古埃及人及托勒密时期许多的哲学、诗歌、文学、医学、宗教、伦理和其它科学均有大批著述收藏于此。极盛时据说馆藏各类手稿逾50万卷(纸草卷)。当时的书籍很原始,中国人用的是竹简和木牍,希腊人用的是羊皮纸,埃及人用的是莎草纸,体积都比较大。亚历山大图书馆容纳不下时,又在萨拉贝姆神庙中修建一个分馆,就在庞贝柱的脚下,称为大图书馆。
亚历山大图书馆建成后,四方学者纷纷云集此地切磋砥砺,研究学习,成为名重一时的象牙之塔。古希腊地理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和诗人的埃拉托色尼,古希腊文献学家亚里斯塔克等不少历史名人都曾出任过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长。而诸如哲学家埃奈西德穆,数学家、物理学家阿基米得等睿智圣贤也均在此或讲学,或求学,使图书馆享有“世界上最好的学校”的美名,并在整个地中海世界传播文明长达200至800年,为人类文明作出了辉煌的贡献。
如此辉煌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后来是如何消失的呢?现今人们只知道它先后毁于三把火,当然这不是咱们中国人所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三场战火。
第一场大火流传比较普遍:公元前48年罗马统帅恺撒在法萨罗战役中获胜后追击庞培进入埃及,进而帮助他的情妇,埃及艳后争夺王位,并在与埃及艳后的弟弟兼丈夫托勒密十三世作战时,放火焚烧敌军的舰队和港口。这场大火蔓延到亚历山大城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致使亚历山大图书馆遭殃,全部珍藏过半被毁。恺撒在后来撰写的《内战记》一书中说,自己的舰只不但较少,又被切断陆上的淡水供应。因此,他不得不对敌人实行火攻,下令烧毁敌人游弋在海上和停泊在船坞中的船只。恺撒只讲了这些,没有提及的火是否殃及城中建筑。同时代的古罗马学者塞内加到过亚历山大城,在其传世名著《论心灵的安宁》中说,战争中,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有几万册书籍遭焚烧。希腊历史学家巴鲁塔里克则明确地说,恺撒对敌人采取火攻,“大火在军用船坞蔓延,烧毁了大图书馆”。当时,图书馆藏书已有70万卷,据说有40万卷被烧毁。为弥补这一损失,恺撒后来将从其他地区掠夺的20万卷图书赠送给埃及艳后,藏于亚历山大图书馆。
第二场大火发生于公元4世纪,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发动的宗教战争,攻陷亚历山大城,战火烧毁了图书馆的主馆,而位于萨拉贝姆神庙院落中的分馆则保存下来。公元391年,狄奥多西一世下令拆毁亚历山大城所有异教教堂和庙宇,狂热的教徒们将萨拉贝姆神庙夷为平地。位于其中的图书馆分馆难逃厄运,许多书籍或遭抢劫,或被放火焚烧。从此,有六百多年历史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就荡然无存了。公元395年,狄奥多西一世逝世,罗马帝国分裂,埃及由东罗马帝国拜占廷统治。
第三场大火发生在公元642年,阿拉伯帝国的大将阿慕尔率军打败拜占廷守军,攻占亚历山大城。三年后,拜占廷皇帝君士坦丁派兵收复亚历山大城。随后,阿慕尔再次进犯,于646年初再次占领亚历山大城,这都是历史事实。13世纪出生在古埃及的历史学家基夫提。他在所著《贤人史》中说,阿慕尔重新占领亚历山大城之后,一位名叫约翰的文法学家表示,希望得到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阿慕尔遂向哈里发欧麦尔请示,得到的回答是:“把你所说的书先翻阅一下。如果其内容与经书(指《古兰经》)相同,就无需保存;如果相悖,也无需保存,不妨销毁。” 阿慕尔遂下令,将所有馆藏图书交给城里的四千多个公共澡堂作燃料,足足烧了六个月之久。
这三场大火中,前两场似无疑问。但是后来有人对第三场大火提出质疑说,约翰在世的年代较早,不可能活到阿慕尔征服亚历山大城的时候;亚历山大图书馆的藏书大多用羊皮纸书写,而羊皮纸很难作燃料。因此,阿慕尔焚书之说显然是虚构。当然,这一观点也遭到一些人的反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支持这一观点的人日益增多。美国著名阿拉伯历史学家希提在所著《阿拉伯通史》(1937)中说:“这个故事杜撰得很巧妙,但是与历史事实不相符。” 他认为,历史事实是,在阿拉伯人征服埃及的时候,亚历山大图书馆早已不复存在。
老芦以为,在前两场大火之后,还是有些珍贵的古籍火口余生,被穆斯林的图书馆或将领们收藏。比如在同十字军斗争的过程中,阿拉伯帝国统治者萨拉丁为筹措资金,曾将开罗图书馆中200多万卷藏书和叙利亚城市阿米德图书馆的100多万册藏书先后变卖,充作军饷,可见古希腊和古埃及的古籍还是存留下不少。
鉴于亚历山大图书馆在世界历史上的赫赫名声和他在传播科学和文明中的巨大贡献,1974年,即亚历山大图书馆被毁后的两千年,埃及亚历山大大学的校长提出重建亚历山大“历史上第一个图书馆”的提案。提案得到埃及和世界各国政府的支持,于1989年举办国际设计图竞标,最后由挪威建筑师斯努赫塔(Snohetta)赢得竞图。经过十余年的努力,化费了各国捐助的70多亿美元,2002年10月16日,有“世界最佳建筑”之称的新亚历山大图书馆(Bibliotheca Alexandrina)在埃及总统穆巴拉克主持下正式开馆。
老芦看了这座新亚历山大图书馆,建筑风格的确是造型独特别具匠心。新馆位于亚历山大大学的隔壁的海滨大道上,主阅览室呈圆柱状,直径160米。顶部是半圆形穹顶,还有32米高的玻璃幕墙,外墙上镌刻着50多种古文字的手写稿和符号。会议厅是金字塔形,圆柱、金字塔和半球穹顶的巧妙结合浑然天成,多姿多彩的几何形状勾勒出该馆的悠久历史。阅览室面积约七万多平方米,馆中有藏书约八百万册,内含三个博物馆,可以称的上美仑美奂。
但老芦觉得新馆虽美,但与古代的亚历山大图书馆却毫无关联。因为古馆被毁之后,没有任何有关古馆的文献资料保存下来,连一块石头都没留下。多年的考古挖掘也毫无所获,甚至其原址在何处也无人知晓,新馆纯粹是闭门造馆,无中生有,不过给亚历山大再增加个旅游点而已。再说了,在如今的数据化的信息时代,亚历山大图书馆里的八百万藏书都能在互联网上查到,还有必要跑图书馆吗?反正老芦是好多年没进过图书馆了。当然老芦是不学无术之辈,不足为例哈!
亚历山大大学
在亚历山大海滨路,有一座创作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大型雕塑“地中海的新娘”,这是该城的标志性雕塑。
雕塑取材于希腊神话欧罗巴公主的故事:貌美如仙的欧罗巴公主在外玩耍,希腊主神宙斯一见钟情,于是变为一头神牛,诱引公主骑在他的背上,他跳入大海,把公主带到一块陆地,公主也成了宙斯在人间的新娘。宙斯把他们将要生活的这块陆地,以新娘欧罗巴的名字命名,这就是欧洲大陆。著者巧妙地借用了这则神话,美丽的欧罗巴公主紧紧地抱着宙斯,宙斯带着公主在埃及的亚历山大登陆。所以亚历山大有“地中海的新娘”之称。雕像中“新娘”侧卧在镂空的宙斯怀中,右手搂着脖颈;象征着白帆的四根错落有致的桅杆,挺拔矗立,极富浪漫主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