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有个唐人街,位于市中心小金塔的西侧,于1850年英据时代开始建设,现今的唐人街包括18-24等繁华街区,华人人口约20万。缅甸很多少数民族源于中国的云南一带,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胞波之谊。远在汉唐时代就有华人沿怒江和伊洛瓦地江顺流而下,与缅人通商或移居缅甸。18世纪英人在缅甸开了很多矿,当时每年都有五万多华人到缅甸当矿工。而随后的长毛之乱期间,更有大批粤闽华人移居缅甸,其中就有一位来自福建乡下的穷小子胡子钦。他辗转来到仰光,白手起家,在唐人街开办了一家小药铺永安堂养家糊口。胡子钦早逝,没干出多大名堂,但是他育有三个儿子。长子胡文龙早夭,二儿子胡文虎却大发虎威,研制出家喻户晓的虎牌万金油及其他虎牌系列良药,畅销于有十多亿人口的大陆,东南亚和印度,财源滚滚而来。
胡文虎发迹后让弟弟胡文豹在仰光唐人街镇守老号,自己则在新加坡,香港,广州开设了数十家永安堂分号,成为上个世纪著名的华商首富。老芦到仰光唐人街时,永安药铺已无迹可觅,永安堂也易手成了百货大楼。胡氏后人早已不再经营药业,而成了报业和房地产业的大亨。仰光和南缅甸的华人大多来自广东潮汕和福建,所以也称唐人街是广东大道。而北缅甸的华人则主要来自云南贵州等地。一般说来,华侨在缅甸的经济地位很高,生活相当富裕,引起了当地人的嫉妒和仇恨。上个世纪,中共向东南亚输出共产革命,扶植缅共搞武装斗争,给了缅甸反华势力很好的借口。很多华人的商铺,酒店,餐馆,工厂和玉石矿产都被洗劫或没收。
1967年,因仰光亲共华人成立红卫兵,佩戴毛泽东的像章,大搞革命造反而遭到缅甸人的围攻,殴打和屠杀,45名华人和援缅专家被杀害,中国驻缅大使馆被袭击,1300多名华人被逮捕,华人的生命财产遭到重大损失,元气大伤。在后来的岁月里,老毛扶植缅共开展游击战,大批云南知青加入缅共人民军,为世界革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不少知青成为人民军的高官。但邓小平执政后不再输出革命,给缅共断了奶,无以为生的缅共发扬延安精神,与国军残部93师国共合作,大搞毒品生产,使金三角成为世界毒品之最。到了1989年,缅共因内讧而分崩离析,成为历史陈迹。但是其余党至今仍是金三角的毒枭,继续与缅甸政府对抗而战事不断,有时战火甚至烧到中国。
后来,中缅关系虽有改善,但是旅缅华侨的心理创伤难以恢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事隔40年后,又是一代新人了,才渐渐淡忘了往日的梦魇。老芦走在仰光唐人街上,看见狭窄的街道上到处是华人店铺,街边摊贩小吃,但像样的中餐馆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要了两碗水饺裹腹。与老板闲聊几句,才发现他来子东北。原来,现今的唐人街已不再是老广的天下,全国各省来的都有,南腔北调,五湖四海。老芦发现,唐人街除了蔬菜水果食品杂货店,还有很多金铺。据说华人们都不信任缅甸的货币,也不愿把钱存入银行,害怕像被过去那样遭到洗劫,所以就到金铺用缅币换成金条藏起来才放心。
缅甸是个很操蛋的国家,缅币(MMK)也是个很操蛋的货币。在中国,越南和泰国,换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钱都没问题,换越南泰国的钱也没问题,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换到缅币。缅币的信用可见一斑。
老芦到仰光机场时约12点钟,机场有个换币处,但是中午休息,要到1点半才上班,让老芦想起了40年前的中国。没办法,没钱寸步难行,只得坐在那傻等到1点半才换到MMK,打的士到宾馆。临离开机场时,说我的箱子超重了,要补钱。就补呗,但是要美元现金。老芦就从钱包里拿了美钞給他,他说不行,票面皱了,必须要新的。还好,老芦的箱子里有临行前刚从银行取出的新票。当时开箱取出新票給他才过关。老芦飞了那么多航班,都没有超重问题,不知为何到了缅甸就超重了。至今不懂为何一定要美钞,而且要新美钞,万一老芦要是没有美钞和新美钞又当如何?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抵头,没地儿讲理去。正如在越南机场被海关人员敲榨去170美元签证盖章费一样。听说缅甸的贪腐也是世界有名的,里面有很多名堂。
好了,不说这烦心事,还说唐人街。仰光唐人街还有不少姓氏宗祠,以联络感情,慎终追远,不忘祖根。还有一些寺庙,比如观音古寺等,是华人们的精神寄托。老芦还造访一间慈云佛学院和中华寺,地点离唐人街较远。佛学院好像是仰光的华商捐赠的,因为旁边书写着好几个中文名字。而中华寺据说是中国出资,以佛教协会名义在海外建造的第一座寺院。1996年12月开始动工,1998年10月竣工,占地面积近3千平方米,由山门、大雄宝殿及禅房等组成。整体建筑雄伟辉煌,属清代宫殿式建筑风格,许多中国的佛教徒每年“佛诞节”期间都会来此朝拜。听说只要出示中国护照,可以免费住宿中华寺的禅房中,但要遵守规矩给点香火钱,并且房位有限,佛教徒优先。老芦既不是佛教徒,也没有中国护照,这便宜就占不到了。
唐人街旁边还有个印度城,居住着不少印度人或孟加拉人。缅甸的华人总数约二百万,印度人也差不多,市内也有不少印度教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