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骞公元前138年出使西域之前,属于今天新疆的地盘上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少数民族的部落,称西域三十六国,车师前国即是其一。据《史记》的记载,生活于此的土著居民是姑师人,是高加索人与蒙古人的混血种族。姑师人建立了姑师国,都城在交河,即今天的土鲁番市郊区。是匈奴的附依国,常袭劫汉朝使节。公元前108年汉武帝派将军赵破奴(光听这名字就足以吓破匈奴胆!)率军数万克楼兰(鄯善),破姑师(交河),改姑师国名为车师国(车,发音菊)。不久,匈奴又控制了车师。50年中,汉匈双方反复争夺达五次之多,直到到公元前60年,匈奴降汉,土鲁番才正式归汉,史称五争车师。
公元前68年,汉将郑吉率兵攻破交城,车师王投降。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降汉,汉朝设置西域都护府,是汉朝在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府衙设在交城,郑吉为第一任都护。在此后的数百年里,虽然征战不断,交河城的主人也如走马灯般变幻,但是交河城却巍然屹立,并在隋唐期间达到鼎盛,人口数万,商旅如织,是丝绸之路上的著名都市。但从宋朝起,由于连绵的战火杀戮,交河城逐渐衰落。后来元末的内乱使交河城再受重创,到约1390年,东察合台的第三任可汗黑的儿火者举兵进攻土鲁番等地,交河城遭到极大破坏,终于这座千年古城被废弃。从公元前2世纪建城算起,这座城市存在了约1500多年。然后逐渐埋没在流沙之中,慢慢地被人们遗忘了。
好多个世纪之后,人们又想起了当年这座繁华的交河城。当人们清除了表面的流沙之后,让人万分惊喜的是,这座昔日的名城竟然保存完好,这要归功于土鲁番得天独厚的气候,终年的干旱少雨,保存了古城的原貌。
故址分布于一个柳叶形的孤岛台地上,周围有深约30米的河谷环绕,所以称之为交河。故城遗址长约1650米,最宽处约300米,建筑遗址面积约38万平方米。建筑物主要集中在台地东南部约1公里的范围内。古城四面临崖,在东、西、南侧的悬崖峭壁上劈崖而建三座城门。周围崖岸壁立,形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座典型的军事要塞。
交河故城建筑全部由夯土版筑而成,形制布局则与唐代长安城相仿,可见古城在唐代时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重建。城内市井、官署、佛寺、佛塔、街巷,以及作坊、民居、演兵场、藏兵壕、寺院佛龛中的泥菩萨都还可以找到。寺院占地5000平方米,有汲水井一口。佛塔群有佛塔101座,为研究早年西域的文化历史,风土民情提供了珍贵的原始材料。交河故城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生(夯)土城市,是全中国唯一一处保存有汉代城市遗址的文物单位,是世界著名的研究古代城市的仅有标本。今天,交河城遗址已成了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世界历史遗产,被誉为“世界上最完美的废墟”。
今天的交河故城已成为土鲁番的一个旅游热点。老芦看过库木塔格沙漠之后,也来到交河故城,亲眼看一看这座两千年汉代古城的风貌。遗址的正中是一条中央大道,穿行其间。两边有绳索,阻挡游客走进废墟区。导游会给你讲解这些废墟的功能和建造年代。印象较深的是一座宏伟的地下宅院,顶上有个很大的天井,天井东面南道,设有四重门栅,有一条宽3米,高2米的地道,长60米,与中央大道相通。上面的牌子上说,这是安西都护府的住所,后为天山县的官署衙门。地道显然是为了隐蔽或运兵的用途。建筑大多是地下室或半地下室,东暖夏凉,可以抵御土鲁番严酷的气候。
考古工作者在交河故城出土了不少文物,如唐代莲花瓦当、莲花经卷等。最近,在故城保护性发掘中,首次发现一座地下寺院和车师国贵族墓葬,并出土海珠,舍利子等一批珍贵文物。值得一提的是,1994年,考古人员在故城西北角挖掘出一片儿童墓穴。每个墓穴都长不到一米,宽不到半米,总共有二百多个,葬着一批不满两岁的孩子。为何有这么一大批年龄相近的儿童同时死亡?导游说,也许是瘟疫,也许是城将破之时,父母为不让他们落入敌手而把他们杀死,现在尚无答案。据说,附近的居民至今在夜晚还会听见小儿的哭叫。听得老芦头皮发麻,交河古城,有过炫目的辉煌,也有过血腥的惨烈。
历史,也许是只能远观,而不可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