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1982年7月底到达旧金山时大约是上午10点,取了行李过了海关,就跟几位访问学者一道在机场前面等领馆来接机的车,然后乘车来到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我在领事馆住了两夜,第三天离开前往我将要入学的顿克莱大学。所以我在旧金山只待了两整天,用了一天半逛了旧金山市容。好像第一天逛了唐人街和闹市区,逛了哪些地方,现在记不大清了。但是却清楚地记得第二天早饭后,我从领馆走到市区。再沿着滨海大道一路从海湾大桥走到金门大桥,再走回领馆。边走边看,整整走了十多个小时。那是我第一次孤身掉进了资本主义的汪洋大海,操着怯生生的亲格痢稀(Chinglish),胆战心惊地左盼右顾,生怕突然被亲爱的黑人兄弟逮住亲爱一回。怀里揣着几十美元却却不敢花,饿着肚子走回领事馆吃免费的晚餐。哦,不是免费,每天交20美元,包吃住和机场接送。当时对这两座雄伟的大桥和沿途的景物印象深刻,所以这次出差旧金山,我决定一定要重走长征路,找一找当年的感觉。
我于今年6月14日中午飞抵旧金山,搭上机场的轻轨地铁(BART),几十分钟后就来到联合广场附近的酒店。跟三十年前相比,老芦再也不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既不必害怕黑人兄弟,口袋里还装着上百元钞票和几张信用卡,随便花,随便刷。三十年河东转河西,不对,应该是三十年东洋(大西洋)转西洋(太平洋),鸟枪换炮了哈!不过嘛,既然是要重走长征路,就不能摆谱。所以我放下行李,背个双肩包,拿着傻瓜相机就来到了大街上,十分钟后便来到了当年长征的出发地: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
领馆坐落在一条不大起眼的街上,朴素的大门上高悬鲜红国徽。门前蹲着两个石狮子,算是中国特色吧。当年的领馆什么模样,记不清了,感觉比这个气派些。那时我住在三楼,能看见周围居民家中的网球场和游泳池。本想进去看看,又怕贸然打搅,妨碍公仆们办公,就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揉一揉眼睛,不带走一粒沙尘。但是揉过眼睛我定睛一看,却愕然发现领馆的错对面竟有个日本城,一座五层的伞状宝塔巍然屹立,却是我当年不曾见过的,应该是后来建的吧。不然这么醒目的地标,我不会没印象的。中国领馆跟日本城毗邻而居,真是中日亲善,共存共荣哈!
日本城的和平塔
从领馆出发,我一路东行,径直来到海湾大桥。海湾大桥连接旧金山和奥克兰,全长6.2公里。大桥中间建在耶巴布纳岛(Yerba Buena—华人称之芳草岛)上,把桥身分为几乎相等的东桥和西桥两段。80号高速公路在桥上通过,日通车27万辆,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桥梁之一。湾桥建成于1936年,几乎与金门大桥同时通车。这在当时是轰动世界的特大新闻,胡佛总统亲自剪彩。70多年过去了,又经历了1989年大地震的破坏,湾桥需要重建。2006年,加州投资72亿美元招标。中国的振华重工集团击败日本和韩国对手,竟标成功。据说质量很好,还帮加州省了4亿美元,所以湾桥成了中国造。
桥面上禁止行人,只能从远处照相,此照片是海湾西桥。
湾桥下面不远的地方停泊着澳大利亚皇家海军的巡洋舰“帕斯”(Perth)号,她是不远万里来美参加联合演习的,见舰桥上的红色袋鼠标记。二战时的帕斯舰被日本击沉于大巽他海峡,此舰是2006年新建成服役的,是澳海军最新式的主力战舰。今年8月7日是澳皇家海军建军100周年,帕斯号对外开放,欢迎民众参观。帕斯是澳州西部重镇,也是军港。当年澳州西部发现金矿,带来了帕斯的繁华。中国淘金者把墨尔本叫新金山,以区别于美国的旧金山。
帕斯舰的全貌。
39号码头的水族馆。
热闹非凡的39号码头
火箭快艇,时速可达70公里。
庆祝海狮救助中心成立22周年。据说1989年的大地震后,有些海狮受了伤游到岸边。有些保护动物的志愿者就在这里用木板搭成平台,供海狮们休憩。并组织起来,驾船到海里救助伤病海狮。不能使用麻醉枪,因为海狮是哺乳动物,中枪后往深水钻,麻醉起作用后会被溺毙。这里中间有个台子,据说叫擂台,是雄海狮们争夺霸权的竟技场。当争夺王位时,雄海狮们会龇牙裂嘴,残酷撕咬。败者被打进海里消失无踪,胜者则昂首奋须,引吭高歌。也许不是交配季节,这精彩场面,可惜我未能看到。只看见数十头海狮懒懒散散地睡着,要不是偶然动一下,嗷一嗓子,我还以为是雕塑呢!
一个留着小辫的老墨在卖艺,除了架子鼓,打击乐,他能吹奏几十种古里古怪的乐器。图中他正在吹排箫,还有葫芦丝一样的东西。更搞怪的是根两米多长碗口粗的大竹筒,声音低沉呜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还有不少中国竹笛,但未听他吹,遗憾不能跟他切磋切磋,很想知道用竹笛吹奏西洋乐曲是个什么味道。
从渔人码头遥望“魔鬼岛”(Alcatraz)。此岛很小,最早是个军事基地,1934建年被改成联邦监狱,专门关押重罪犯人,包括芝加哥黑手党的教父。因为此岛四面绝壁,正当金门海峡入海口。风大流急,海水寒冷(旧金山的六月还必须穿毛线衣,信不信由你!),水中有很多鲨鱼,及使逃出监牢,也会在寒冷的海水里冻死或被鲨鱼吃掉。所以一直被称作决不能逃狱的监牢。但1962年还是有3个人奇迹般地成功的逃离。著名的电影《岩石》(The Rock)就是在这里拍摄的。1964年后因经费问题被废止,现在成为旧金山湾的观光景点。我想乘渡轮到岛上看看,但被告知一周以内的票已售罄,只得作罢。听票房旁边的人说,屁大的小岛就几件破房子,没啥好看的!可不,一个破监狱啥看头,花那冤枉钱!吃不到的葡萄总是酸的,呵呵!
旧金山湾里有四个岛,名字都很特别。最小的魔鬼岛,最大的天使岛(Angel)在金门桥附近;而芳草岛(Yerba Buena)和珍宝岛(Treasure)在湾桥下面。
海边艺术雕塑。
渔人码头是在19世纪50年代由木材生意商人所修建。随后这里逐渐发展成一个渔港码头,很多意大利人来这里发展,随之而来的餐馆、酒吧等使得原先不大的码头逐渐热闹起来。不过近30年来这里的渔业已经慢慢被旅游业所取代,成为旧金山著名的观光旅游和休闲景点。
煮熟的螃蟹。
煮不熟的螃蟹。
风筝市场。
鳄鱼面包。
乌龟,螃蟹,狗熊面包。早就听说到了渔人码头一定要吃螃蟹,喝蛤蛎汤,否则就白来了。当年也看到过此美味,但摸摸瘪瘪的荷包,咽了几口口水就匆匆离去。这回咱就不客气了,当场要了一只螃蟹一个汤,约20美元,坐在码头上就大块朵颐。这螃蟹可不是东海岸常见的小个的青蟹(Blue crab),而是西海岸的特产邓金氏蟹(Dungeness Crab),个头极大,一个有一斤多重。肉质鲜嫩,名不虚传。蛤蛎汤是盛在一个硬壳平底剜去瓤的圆面包里。乳白诱人,浓香扑鼻,喝一口,齿颊留香。不到20分钟,风卷残云,汤干蟹光面包净。剔剔牙齿,拍拍肚皮,哈里路亚,万事皆备于吾矣,阿门!
事毕,沿着景致优美的海湾大道继续西行,又看了好几个景点。约半小时后,突然觉得肚子咕咕噜噜,情知不妙,急忙找厕所,东张西望,望穿秋水,哪里有一点影儿!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月底不够花。我这是:厕所用时方恨少,半道拉稀空抓瞎!我这里运足丹田之气,紧闭后门,又坚持了2-300米。奈何肚子再也不听使唤,眼看就要火山喷发,危在旦夕。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天地神灵庇护善人义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看见一家旅馆。有间客房门开着,一个墨裔姑娘正在清理床单。我急忙迈着细碎猫步,倏地闪进房中的厕所里,叭的锁上门,2秒钟后就开始稀哩哗啦!那姑娘大叫着咚咚地敲门,我喊道:抱歉,抱歉!十万火急!姑娘敲门不止,我也抱歉不息。如此相持2-3分钟,我的问题已彻底解决。一打开门,姑娘正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在拨电话,好像在报警。我急忙掏出3块零钱递给她,并陪了个无比甜蜜的笑脸。姑娘接过钱,脸色由阴转晴,就把电话放下了。趁她还没说出“欢迎再次光临!”,我迈开大步,一溜烟走了。
根据历史的经验,我清醒地认识到,警报只是暂时解除。大震过后,还会有1-2次余震,虽然烈度较小,亦不可等闲视之。好在离金门桥已不远,有个桥头公园已遥遥在望,那里有正式的厕所。我在那里盘桓约半小时,看了一些大桥的介绍,顺便解除了余震的问题,这才身心轻松地等登上金门大桥。
亲爱的朋友,你想要体验一下拉稀找不到厕所的美妙滋味吗?那就请到渔人码头吃螃蟹喝蛤蛎汤吧,包管让你称心如愿,灵验如响!
旧金山国家航海历史公园。
海盗船长?
在海滩上可以捞到这种粉红色的海星。
麦逊要塞曾是美军历史悠久的要塞,在二战和韩战中,大部分军用物资都由此输送,发挥了重要作用。
已废弃的堡垒。
不知这五根柱子何用?上面挂的什么东西?
英姿飒爽的女骑警。
金门大桥建成75(1937-2012)周年纪念。
金门大桥的结构模型。
在桥头公园看大桥。
金门大桥(Golden Gate Bridge),是世界著名的桥梁之一,是近代桥梁工程的一项奇迹。1937年5月27日,旧金山金门大桥正式启用。大桥雄峙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宽1900多米的金门海峡之上,历时4年和10万多吨钢材,耗资达3550万美元建成,由史特劳斯设计。因2007年由英、美两国合拍的纪录片而闻名于世。
走在金门大桥上。近年来,老芦看过不少世界著名的大桥,诸如珠江大桥,岳阳大桥,九江大桥,润扬大桥和杭州湾跨海大桥,再看金门大桥时已不复当年的惊叹和震撼。
大桥细部。
大桥侧面。
桥下风光。